叶祈安倒茶的动作一顿，眼中带着点无奈：“你送的那些，我可收不起…”
“况且，我这地方，放不下。”
什么千年人参、百年虫草、天山雪莲等滋养身体的也就算了，怎么前朝传承下来的古瓷器，品相极佳的玉石也往他这塞……
当初收礼的时候，库房嘴角抽了抽，左看右看都觉得那是纪家赫赫有名的传家宝贝……平常都是得放在宅子里展示底蕴的那种……想了想，最后还是询问了叶祈安如何回礼和处置，
知道后的叶祈安一打眼就知道那尊翡翠山石的重量，无论是料子还是雕工市面上都是有市无价的；最后挥了挥手，生怕库房把这些金贵的东西磕着碰着了，赶紧退回去。
他怕再过两天，纪遇能把整个纪家的家底都抖出来。
纪遇闻言笑了笑：“我们也算是同过生死，只要你想，别说半个纪家，就是想要我的命，我也得给啊……”
“别……和你的命相比还是纪家来的实在点…”叶祈安有些意外，对面的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说的这么好听，不如来看我就行，裴墨这段时间忙的很，也不让我接任务……”
“啊……你估计也忙的很……”叶祈安说着说着笑了。
眼前人终究还是变了，曾经那个精通玩乐并不掌权的纪家二少已经是过去式。
纪遇轻轻的笑了笑，有些庆幸他们俩之间还能这么轻松的谈话，但想了想还是问出了那句：“为什么，在山上一点都不生气？”
“嗯，还在说这件事啊？”叶祈安挑了挑眉，最后说：“确实没什么好生气的，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做；但如果我是你哥的话，想把你弄死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非选一个借助外人的。”
他们是一类人；为了达到目标，可以不择手段。
纪遇听完后愣住，苦笑几分，接着喝了口茶：“那……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处理我大哥？”
他们确实是同一类人，但不同的是，纪遇没料到感情原来是这么不可控的。
“还没处理完？”反倒是叶祈安微微讶异，外面传的满城风雨的，他以为纪遇所谓的大哥早就死了，最终抿了抿唇角，没做过多的解释，“听从你自己的心就好。”
听从本心，那其他事；也可以听从自己的心吗。
纪遇垂下眼眸，玩弄手上套着的水墨色板指，神色柔和，换了一个话题：“刚刚听你提起…喜欢哪家的生煎包？”
……
回到纪家，纪遇一刻都没有要停的意思，径直往纪宅深处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管家看着他走去的方向，很是识相的停住了脚步。
紧接着。
带着惊恐的呼救响起:“你要干什么？纪遇……哥哥我当时只是鬼迷心窍，真的……你想想，小时候，我们一起去买的糖葫芦……啊！”
“你竟然敢…背后的长辈和宗祖不会放过你的…你就不怕遭天谴！”
“…大哥，如果背后的列祖列宗知道想要沾染大烟的声音，不用说我，恐怕连棺材板都盖不住。”
而纪家人的祠堂，从来就不缺纪家人的血。
片刻后，管家在门外递上擦拭清洁的毛巾，却不料出来的纪遇一点污渍都没沾染上，不过他还是接过，很是仔细的擦了一遍手。
纪遇抬起眼眸，神色让人看不清，接着吩咐道：“你去查一查，裴墨对王霏凡这么严刑拷打，是在拷问什么。”
“是。”管家很快就处理好自己心惊的情绪，恭敬的应了一声。
难怪，难怪老爷在的时候，总说纪遇才是最适合当家主的人选。
纪遇顿了顿，才补充道：“往叶祈安身世方面查一查。”
*——
黑山寨刚端完，跟着他的被俘的寨民就被他丢给其他人安顿了，他直奔着去审王霏凡。
王霏凡一开始自然也是抵死不从，仗着王卓民和自己的关系总会把自己给捞出去的…毕竟他要是不捞，自己就拉他下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受到痛苦的不止肉体，更多的还有 心理恐惧上的恐惧。
裴墨审人审起来那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知道自己是这次是跑不了，但没想到的是，他自己已经把知道的所有，甚至连王卓民喜欢玩什么花样都说了。
对方还是疯狗一样，一丝想要放过他的样子都没有。
被揪问在他上任之前是谁在管背后管那些货物运输的事。
老天，这谁说得清，他那会儿都还没入行，而且那世道可才是真正的乱。
‘刺啦’，一盆冰水浇灌而下，已经快被拷打弄得的快神志不清了的王霏凡惨叫。
血绽肉开的伤口被这刺激的产生的痛苦源源不断的刺激他的大脑，让他迅速恢复清醒。
“我真记不清楚了，我虽然是寨主，但是这之前那是真的乱到我都不敢说，尤其是皖区那一块，那才是真的凶残呢。”
王霏凡现在是痛的失去理智了，脑海里想到什么就往外蹦：“要是不配合，杀人夺货都好说，真惹急眼了，看你不顺眼，那可是满门抄斩的……”
裴墨捏着刑具的手越捏越紧，听到这里，紧绷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外露：“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