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饭桌上。
楚鱼前十分钟,拘谨,小心,有些坐立难安。
如今,倒不是怕他们这些人,而是怕他们背后藏这些更为自己未知的东西。
更怕像黑仙会这样的,披着一张人皮,混进某个部门之中,以规则框住自己。
他师父莫老道,都能上天入地的人,在太阳之下,不也得规规矩矩办事儿,甚至为了让流程走快些,还要适当表示一下。
楚鱼心中如是所想。
神游十几分钟后,楚鱼从杜家父子闲聊之中穿插的话,慢慢品出了些意味。
好嘛!
我吊着心,提防着,原来防备了个寂寞。
人家不是对自己图谋不轨,是要巴结自己啊。
生死是头等大事。
对于杜家之中,在圈子里有话语权的,更看中的是“生”。
杜兵父亲,叫杜谋之。
了解杜谋之意图之后,楚鱼也放开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让龙阳盯着。
但凡情况不妙,不要留任何余地。
杀之!!!
杜家父子一盅酒下肚,放下酒杯之际,感觉到中间坐着的楚鱼,他的气势陡然一变,宛如万里平原突然拔地而起千仞高山。
杜谋之原本借酒意,让楚鱼答应给自己调理身体的想法,卡在喉咙之中,不敢往外吐露。
相比于他老子,杜兵没那么敏感,就是觉得自己这个学弟,怎么就让自己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些带有轻浮的套近乎的话,他也不敢说了。
楚鱼心中放心,酒倒是越喝越开心了。
为何都喜欢喝陈酿?
因为它好喝。
楚鱼家在沙河镇的西面,小时候到今日,每当有东风时,都会闻到从沙河镇飘来的酒糟子的味道。
这些酿酒后的糟粕,楚鱼闻了那么久的味儿,但是那些精华,楚鱼别说闻味儿了,见都没见过。
如今,也算弥补了些许遗憾。
“这酒不错,金黄如琥珀,黏稠如蜂蜜,入口丝滑。好酒好酒。”
楚鱼放下酒杯,自顾感慨。
他夹了一片酱肉,自顾倒了一杯,见左右两边的杜家父子杯中空着,拿起酒瓶给两人各自倒满杯。
恰好,这瓶酒也算喝完了。
“感谢叔叔和学长的招待。我先干为敬。”
滋溜!
楚鱼酒盅放在嘴边,把酒吸进口中。
美啊!
放下酒杯,楚鱼余光看到仰头喝酒的杜谋之,他的脖子右侧上有个鹌鹑蛋大小的鼓包。
楚鱼心思转动。
自己心生回仙源市待上一段时间的念头时,心中微微有些悸动,似乎要发生些什么事情。
他自己在仙源市可没什么势力,让自己驱使。
即便安家与自己关系不错,但那中间也隔着倪世泽老哥,不太方便。
而且,安家只是半世俗性质的,在规则之下,安家还是不敢太过于张狂的。
杜家则不同。
那是完完全全的圈子里家族,直接或间接把持着很多重要岗位,世俗里说一不二的。
从席间杜家父子吐露出来的信息来看,杜家是个好的“交换”伙伴。
我续你命,让继续荣华富贵;你给我提供便宜,不受世俗干扰。
心中做了决定,楚鱼伸手抓住杜谋之的手腕,假装号脉,实则驱动长鲸功,把自己气海之中的一缕气,传渡到杜谋之身体之中。
气如楚鱼的眼睛,顺着杜谋之的经络,在他身体里转了一圈。
楚鱼对他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
糟糕。
糟糕的很。
脖子上的那个肿块,不是最糟糕。
最要杜谋之命的,是他肾脏和肝上的那个不大的黑黝黝的病气,像是泡沫似的,随时在破裂的边缘。
等那天“啵”的一声后,杜谋之也就呜呼哀哉了。
松开杜谋之的手腕,楚鱼没有直接讲他的身体状况,而是左顾而言他,道:“这顿饭是真好吃,这酒啊,是真美,希望我从仙源市回来后,再来叔叔家,你我二人,还能再喝上一杯。”
“这好说。”杜谋之回答道。
“你要去仙源市,什么时候回来?”杜兵问道。
“今天走的话,在那待上一周左右,看看老朋友。”
楚鱼嘴角兜着笑,看着杜谋之。
咯噔!
杜谋之听到楚鱼这话,身体僵住,近一分钟后,他才缓了口气,脸上挂了几次,才挤出一丝笑容。
“冰子,去地下室,把那瓶最好的酒拿出来。”
杜谋之支开杜兵后,双手颤抖着,抓住楚鱼的胳膊,咽了咽口水,“我还有的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