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板围绕着楚鱼转圈圈。
陶老板这样没头没脑的行为,落在楚鱼眼中,他也感到稀奇啊,下意识转动脖子,眼跟着陶老板移动。
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陶老板那突然蹦出来的话,惊到楚鱼。
楚鱼心中慌张,反应大了些,倒是差点扭伤脖子。
现在,楚鱼经不起这种没头没脑的“惊吓”。
这段时间以来的奇怪经历,尤其是那晚看到的冲天赤柱、天门洞开,已经把他十年高等教育塑造的科学世界观,冲击得七零八落。
这倒不是说楚鱼被吓傻到神经质了,而是他生出一种小心翼翼对待“另个世界”的谨慎。
楚鱼的这种心态,好比人突然被人蒙着眼抓走,又突然出现在一个类似火星环境的地方。
似乎没有危险,但是每走一步又都受到了摧残。
没有人告诉他,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又要做些什么。
在楚鱼看来,这已经不是唯心与唯物的可以解释得了的,可能是另外一种世界观。
他也在试图用最快的速度,去吸取一切可用的元素,来构造和描绘这世界。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怖。
“怎么了?我身上有啥?”
楚鱼抬起的手,放在了脖子上。
他在说说话时,还不忘捏捏发痛的脖子。
他眼神余光,瞥见在西村咖啡店东边不远处的地方,聚集着几个特别的人,有男有女,头发颜色凑在一起,比七彩虹还多几个颜色。
他们那一身的装扮颇吸睛,不过,精神头倒是有些萎靡不振,像是折腾了一夜。
楚鱼神游片刻,被陶老板一句话,给拽了回来。
“嘶!不应该啊!”
陶老板像是没有听到楚鱼说话,只是眼睛盯着楚鱼,自顾在那里自言自语。
楚鱼感觉不好。
陶老板这么盯着他,楚鱼先是感到尴尬,接着是发慌,而后头皮发麻汗毛直立,最后都出汗了。
“陶老板?”楚鱼着实受不住了,开口提醒他。
似乎怕陶老板注意不到他的失态,楚鱼还伸手在陶老板视线前晃晃,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一下这种令自己尴尬又局促不安的局面。
“手挪开,别挡我视线,我正在帮你看东西!”
陶老板说话间,手中掐诀的同时闭上了双眼,右手食指中指把并拢,然后在双眼上横着一抹。
他再次睁眼,只见一道亮光,在楚鱼面前猛地闪烁。
楚鱼只觉感觉眼睛被闪了一下,像是陶老板手里拿着一个小镜子,反射太阳光照在自己的眼睛上。
这么猝不及防下给闪了一下,楚鱼下意识闭上眼。
惊慌之中,楚鱼从摩托车上掉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模样颇为狼狈。
“啊哈——,这什么东西啊,闪着我的眼了!”
地上,楚鱼眼睛很不舒服。
他又是搓眼,又是眨巴眼,弄来弄去,眼睛中还是有那种看完太阳而出现的黑影。
靠,倒霉啊!
差点被闪瞎狗眼。
过了几分钟,楚鱼才缓缓恢复过来。
他想用陶老板的恶作剧,来强行给自己一个认知范围内的解释,但是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这解释太自欺欺人。
他不得不承认,陶老板眼睛能发出光芒。
楚鱼缓过神来时,发现陶老板已经开了店门,进去了。
楚鱼当场石化,你这闪我一下没了后文,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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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
楚鱼吐槽的话到了嘴边,又被自己给生生咽了下去,他想破口大骂,可又不敢。
其他的不说,就这一手亮瞎狗眼的招式,楚鱼都接不下来。
思来想去,楚鱼暗示自己一番后,告诉自己此事作罢。
楚鱼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从摩托车的旅行箱里,拿出来他特地用黄布包裹着的一束香,走进西村咖啡馆。
推门进去前,楚鱼还瞄了一眼,那几个装扮奇异的小年轻。
楚鱼推开门进去,迎面而来的便是雪球。
它像昨天一样,在地上滚一圈,露出肚皮,屁股一扭一扭地蹭着地板,展示自己的武器库。
这狗——
今天有点不一样。
武德充沛!
展露出来后,还不忘向楚鱼耀武扬威。
难道,这狗与人一样,早起也是那样,生鸡儿——勃勃?
楚鱼莫名其妙地闪现这个念头。
然而,紧接着的另一个念头,差点让楚鱼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变态了。
狗...男人,难道就是这么来的?
“你盯着它看什么?过来!”陶老板说道。
陶老板正坐在昨天的那个位置上,向对楚鱼招手,示意他快点过来坐。
雪球在楚鱼脚下一个劲撒娇,在他腿上蹭呀蹭的。
它这么闹腾着,楚鱼走起路来都费事,真害怕下一脚下没有注意,给它踩着了。
走几步后,楚鱼被它这么一蹭一蹭,弄得有点烦,索性弯下腰,一把把它抱在了怀里。
这狗真不老实。
它在楚鱼怀里,像是油锅里的油条,扭个不停。
在楚鱼坐在了陶老板面前后,他怀里的雪球顿时安静了。
狗头埋在怀里,假装睡觉。
“你把它放地上,我再给你来下!”
雪球不等楚鱼放下它,在听着陶老板这话,它就自己从楚鱼怀里跳了下去,自己跑到狗窝那边啃玩具去了。
楚鱼把用黄布包着的清净香,放在了陶老板面前,说道:“给你!”
陶老板点点头,起身走到楚鱼身后,掀起楚鱼的衣服,昨天的形式又走了一遍。
陶老板这边完事后,心满意足,觉得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楚鱼这次却没有昨天的感觉,后腰被捅了一下的那种感觉也没有。
他还以为陶老板没开始呢,便问了句,“还没开始?”
楚鱼说着,回头看向陶老板。
“没感觉?”
陶老板那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令楚鱼感觉似乎事情不一般。
“嘶——!就这么不对劲吗?”
陶老板颇为困惑,忍不住挠了挠头。
楚鱼更是一头雾水。
“你等着,我再给你来一剑!”
陶老板这话说的,怎么听着有些发狠。
那种话里透露出的意味,有种搓澡师傅折腾一番后,气喘吁吁问你力道够不够,你说再吃些劲儿。
但是人家师傅拉屎的力气都用上了啊,你这么一说,那师傅接下来不得给你上硬货么。
如楚鱼所想,陶老板起身离开,走进吧台后面烘豆的工作间。
他出来时,手里正提着一把剑。
我靠!
你前面说,再给我来一剑,是真来一剑啊!
楚鱼现在蠢蠢欲动,脚下已经摆开了架势,只要发现情况不对劲儿,立刻马上开溜。
陶老板走到楚鱼面前,把剑放在桌上。
这把剑,是明代如意剑的样式。
陶老板没有像楚鱼脑补的那样,抽出剑,直接攮他一下,而口中念念有词时,伸手又在虚空着画符咒。
在朝楚鱼前后左右上下,都各点一下后,陶老板把左手戴的扳指,摘下来让楚鱼双手握着,放在胸口。
“等我把清净香点上,你把眼给闭上,我说你什么时候睁眼,你才能睁开眼,否则眼睛瞎了就别怨我。”
楚鱼对他这话倒是不怀疑,前面在店外,自己被扇那么一下,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这边楚鱼刚接过陶老板递过来的青玉扳指,店门便被推开了,进来一位穿着黑色长袖的女孩。
看头发像是之前在店外看到的,不过因为没看清楚长什么样,楚鱼也不敢断定,就是那些人的。
她的黑色长袖的质感,给楚鱼的第一感觉,与那晚矮子他们穿着的衣服类似。
不过,再仔细看一下,楚鱼感觉自己敏感了——
红毛,脏辫,烟熏妆。
长袖、短裤、飞机场...
呸呸,是马丁靴。
一手耍着不知道真假的芝宝,另一手夹着根香烟,微微昂着头,看着拽拽的。
她随意找了位置,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楚鱼与陶老板,说道:“喂!你俩谁是老板,给我来杯caffè!”
“不好意思啊,今天不营业!”
拽女没在意陶老板这话,而是假装不经意间地瞄一眼楚鱼。
“不营业?哎——那你挂什么‘营业中’的牌子,这不就是贱么!”
楚鱼以为她说的是桌子上放着的剑,还想着这人说话这么具有跳跃性。
他应了句,“是剑,是剑!”
“我说你贱,你还喘上啊!”
吱嘎一声响。
拽女起身,推开椅子,走到楚鱼面前。
楚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陶老板瞬移似的,出现他和拽女之间。
“你们当真觉得,我陶某的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