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发声就可以了，我认为这和你是不是发声关系不大。”
“那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吃瓜群众们停止谩骂吗？你不想我牵涉其中，想我独善其身，我都知道。但是思特，我的心情和你也是一样的。”
李思特原本在纸上乱涂乱画的手停了下来。
“但是我不会做出像你这样的选择。因为，”卓令川温柔地看着他，“我把你当成我未来人生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的小羊是全世界最勇敢最厉害的小羊，我希望我们是并肩前行的人，而不是把你藏在我的身后。”
李思特心里一动。
同样在线上会议现场的两位公关经理和经纪人郎一笑听到这里都主动地关闭了听筒。
但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李思特同意了对方的说法，很快便点了头。
“卓令川，我确实不想你牵涉其中，但你说得对，你应该发声的。”
卓令川先是意外对方原本咬定不让他参与这件事现在却一口答应，前后行为差距这么大，他下意识觉得自己这位聪明的学霸男朋友会藏有什么后手，可是看见对方的表情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这么快答应，是因为怕我不发声会被更多人骂？”
李思特：“……”
之前他的确认为只要把卓令川藏起来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就像当年他藏起了自己的父母那样。殊不知如果完全不让他发声，会引发更多的揣测和伤害。
李思特心里叹了口气，为自己出的昏招表示无语。
一旦牵扯到所有这些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时，他就像是被降智了一样。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你好好拍戏，该怎么应对，我和公关团队还有郎哥一起想，你不用管了。”
卓令川脸上带着笑，看向李思特的时候，用一种夸张的，夸小孩子的开朗语气说：“李老师，今天上午群访时的临时回应说得很棒哦。”
李思特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哼”的气声，然后移开了视线。
过了会儿，才小声说：“我以前可是辩论赛三辩。”
卓令川闻言，笑着逗他，“我们家小羊怎么这么厉害啊？”
“……”李思特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别这么说话，我又不是小孩子。”
卓令川撇开脸，画外传来他的笑声。
李思特赶紧将话题拉回来，“你打算怎么回应？”
“都说了你不用考虑这个，我和公关团队商量一下，到时候再来‘请示’李总。”
“呵。”
“思特，你小时候的事，我都听说了。”卓令川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沉稳锐利，眼神和声音却很温柔，“不管如何，这一次，有我陪着你。”
李思特愣住，半晌才慢慢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稍微翻了一下当年的新闻。”
十五岁那年上映的电影《关系银行》也许算得上是李思特过往二十九年生命中最重要的分水岭。
那部电影里，他贡献了堪称灾难级的表演，当时被无数观众攻击过，他的私人社交账号不知道被谁出卖，每天有数以万计的辱骂私信。
不过，比起后面的事，这些甚至都能称得上是一道开胃菜而已。
李思特当时像是自虐一般地看着这些骂他的信息，其中一个引起了他的注意。
对方声称自己有一个儿子，长得很像李思特。但是前几年被传销的骗走了。他看到电影里的李思特吃了那么多苦，说很心疼李思特，又很有同理心地说他的儿子可能也在经历着这些。
李思特在一众的谩骂信息中发现了这样一条，出于感恩或者出于好心，就回了对方一句。
谁知，这一句就暴露了他的家庭住址。
那人堵在他放学回家必经的路上，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打晕带走，然后将他关在了一个脏乱臭的密闭空间里关了两天。
李思特后来才知道，这人就是私人账号里不分昼夜给他发信息诉说对儿子的想念的那个人。
他一开始还以为对方只是爱子心切，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直到对方打开那个空间的门，然后朝他发出猥琐又油腻的笑容，并解开腰间的皮带向他走来的时候，他才猛然发觉，这个人也许根本不是什么爱子心切的好父亲，而是一个实打实的变态。
李思特当时尚未发育，十五岁的他，除了高，在身材和体力上没有任何优势。
李思特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分化了，分化成了一个alpha。
刚分化还不会控制信息素的他，任由自己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横冲直撞，将那人压的喘不过气来，还将外面的一些omega也引了过来，这才得救。
虽然有惊无险，但从那之后，李思特和他父母一起搬了家，也从此远离线上社交网络，断绝任何人窥探自己隐私的机会。
当年这事并没有引起太大轰动。
当时父亲李钟出于保护他的想法，请求警局隐瞒了相关的信息。
这种情况下，根本也不太可能找得到什么“当年的新闻”。
不过，卓令川说是就是吧，反正男朋友有点说谎的特权是很正常的事。李思特想。
“有时候会觉得很遗憾，你过去的很多事情，我都没来得及参与，让我们小羊，一个人很辛苦地走了好远的路。”
李思特一愣，直愣愣地说：“没有很辛苦。”
“嗯，那你说不辛苦就不辛苦吧，男朋友还是可以有点撒娇的小权利的。”
“……”
“好了，我们让他们三个回来吧，然后你先去洗澡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又可以看到我了。”
李思特惊讶，“为什么？你又来探班啊？”
卓令川神秘一笑，“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是来这边看演唱会场地？”
“不是。”卓令川笑着摇头，“好了，不能再问了，每十二个小时有两次询问和验证机会。现在你已经把机会用完了，要十二个小时后才能再次使用。现在，你该去洗澡了。”
“我不能旁听吗？”
“太晚了。去洗澡，然后睡觉。”
李思特不情不愿地退出了会议室，然后在公屏跟大家说了声’辛苦‘，才退出了会议软件。
既然卓令川这么真诚地建议他去洗澡睡觉，李思特当然不会不顾对方的建议。
两个小时后，李思特已经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而卓令川的个人社交媒体账号发布了一条新信息。
【@G-RAY卓令川：回应#卓李双A恋#——“视频剪得不错”。不过，听说名字在前面的是top？那我是不是纯在占李老师便宜？他拍完戏之后不会怀疑是我买得热搜吧？正经说一句，正在准备歌迷会和巡演，暂时没空理这些捕风捉影的热搜。大家也是，瓜吃完了，还是回归自己的生活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