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已是深秋。
罗佩兰的庄头工作已经走上正轨,而凌韵的大棚蔬菜如火如荼地开展了起来。
这一日,天气突然变得异常寒冷。凌韵正抱怨被窝睡不暖,季涵远就带着红枣姜汤和鸡丝面来找她了。
听到他来,凌韵慌慌张张将看了一半的账目推到床下,这才哆哆嗦嗦地裹着斗篷去开门。
季涵远身体底子不错,常常只穿一件长裳,今日竟然穿起了薄袄来。几乎是在凌韵开门的一瞬,他就像一条泥鳅一样滑了进去。
";韵儿,饿不饿?我给你煮了宵夜。";季涵远的声音既温柔又低沉。
凌韵赶紧把门关紧,顺手将斗篷搭在季涵远身上,自己则一溜小跑钻进了被窝里。
";冷。今天宵夜不吃了。";
自从凌家庄回来。凌韵没了经济负担。心情又不佳,就把悲伤化成了食欲,过起了一天六顿的奢靡日子。
原先百般嫌弃的系统奖励,倒是让她发掘出了一丝好,那就是狂吃不胖。可是不胖一码事,不生病又是另一码事。好几次凌韵因为吃太多积食,请了张大夫来看,不但钱包损失惨重,智商也遭到了严重质疑。
张大夫直言,只要再有一次是来看她积食的毛病。他就要给她配个吃什么都想吐的药丸。
凌韵普罗大众一枚,一点也不想失去美食带来的幸福感。闻言便收敛了些,一天只吃四顿。而就在一个月前,本该春桃来送的夜宵,突然改由季涵远亲自来送了。
季涵远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每每过来总是要待到深夜才肯走,还要时不时的撩拨一下她。
如果他一直是这个状态也就罢了,往往是撩拨完又特别克制,搞得进行到一半的凌韵觉得自己快要分裂。
偏偏她每次发火,季涵远都露出一脸无辜表情,看起来格外可怜,让她只能憋着生闷气。
今夜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上这个男人美色的当了。可季涵远他不按套路出牌。
今日的他比以往更嚣张,竟是直接将手伸进了凌韵的被窝里,撒娇道:";韵儿,外边好冷,我也想暖和暖和。";
他手上似带着秋天的寒露,在她的被窝里掀起一阵寒风。凌韵往床里边缩了缩,没好气道:";刚攒的一点热气全散了!";
季涵远脸皮极厚,顺势坐在了床边,暧昧道:";你信不信我能马上让你热起来?";
季涵远的眼神和气息太具侵略性,凌韵像警觉的食草动物一样寻地方逃避。可季涵远却没打算放过她,他的手扣住凌韵的后颈,轻而易举的得逞。
好凶猛的吻!和那日在地道里的一样。
凌韵心跳如擂鼓,眼角都湿透了。
季涵远瞥见她眸中含泪,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伸手将她推倒,用低沉而又充满诱惑的声音道:";别动。";
";不,不要,他不是……";
又是那个声音。
凌韵浑身一震,下意识抬脚直接将人踹了下去。
季涵远猝不及防,被踹得仰面倒地,胸口生痛。
他抬头,狠狠剜了凌韵一眼,怒气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却还是被凌韵捕捉到了。
难道被她发现了?
季涵远心里一沉,急忙柔声哄她:";韵儿,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与你日夜相处,我很难……";
";停!";
不等他说完凌韵便打断,揉着眉心道:";我最近很累,也很烦。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就让我一个人平静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我们再谈谈我们的私事。";
";韵儿,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想和你一起承担。";季涵远哄道,";感情是没办法遮掩的。这点你应该最清楚。";
凌韵起身,将斗篷重新披上,睨了一眼季涵远,";是的,我很清楚。所以当我对你感情最强烈的时候,你拒绝厌恶我,我知难而退了。可是你现在却说感情没办法控制,可笑,难道就因为一开始是我追的你,所以只要你愿意,我就必须欢欢喜喜的接受吗?";
她声音清冷,双眸幽深冰凉,从季涵远身上扫过仿佛要将他灵魂看穿。
季涵远整个人彻底愣住,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整张脸写满了悲伤,用娇软的语气道:";韵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以为你和我一样想要更进一步,不是你想的那样。";
凌韵……
好狡诈!居然换上了最戳她心巴的小奶狗面孔,试图让她心软。
好,男人,我宣布你赢了!
";算了。最近太忙,心里也很乱。才会发你的脾气。我下次不会了。";凌韵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季涵远明显松了一口气,笑吟吟地又贴了上来,";还是韵儿对我最好。";
他睫毛上还有泪水,微微颤动着,看得凌韵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凌韵最终还是破防,双腿主动勾住他的腰肢,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季涵远的唇温润柔软,看着就很好亲的样子,凌韵咽了口唾沫,凑了上去。
下一瞬,她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不知怎么的被推回了床上。
本以为季涵远还没死心,没料到他却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道:";你要干什么?";
好好好,又给我来这一出,欲拒还迎你操练的很好,可是我没兴致了。
凌韵当场甩了脸,";出去!";
季涵远如同大赦,赶忙将有些松散的腰带重新系紧,轻声道:";那我先走了。";
等他前脚刚迈出去,房门就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凌韵气恼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明天不要再来送宵夜了。";
屋外守着的春桃一脸遗憾,将手中的灯笼递给季涵远,劝道,";姑爷,您这是何必呢?都一个月了,您次次来送宵夜,次次惹小姐生气。明天别说是加鸡腿,你就是整只烧鸡都给我,我也不会再帮你了。";
季涵远虽然此刻整个人浑浑噩噩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还是礼貌跟春桃道谢。
他挑着灯笼走在月下,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经过一棵枣树时,树影和他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季涵远脚步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去摸后脑勺。
一处明显稀疏的头发下,长长的疤痕摸起来凹凸不平。季涵远右手忽而僵住,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突然袭来,让他忍不住扶着树干呕。
";给你!";保佑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递给他一块帕子。她怀里小红配合地";汪汪";了两声,似乎在催促他。
季涵远眉头紧皱:";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