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姐姐……
纲手浑身酒气的趴桌子上,她莫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
她大抵是真的上岁数了,自己喝个酒都能喝醉,还幻听了。
她把静音赶走了,想一个人喝酒,没想到啊,没想到还能听到有人喊姐姐,真是可不可笑呢。
“姐姐!!找到你了!”
哗啦啦~
纲手一个猛地起身,桌上差点摆满的酒瓶都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她顾不上这些,她只是失神了。
在地平线之外有一轮刚刚升起的大日,被其从身后追赶的,是正在奋力奔跑而来的少年。
她眨了眨眼睛,她们之间的距离忽然浓缩了,那个人顷刻间就来到她面前。
呼~
那人喘了口气,看着呆愣的纲手,摸了摸后脑勺笑道:“那个,姐姐这么多年还是一点不变,和以前一样漂亮。”
姐姐......
这次很明显了,这个称呼,被眼前之人娴熟的自然的喊了出来。
却是纲手多年都没有听过的……不对,自来也偶尔耍怪的时候,也会喊大姐姐。
但是......
“绳树?”
天知道纲手用了多少力气才喊出这个名字,那般的小心翼翼。
“是我啊,你的弟弟......”
绳树眼前的视线忽然陷入黑暗,连带着把他的话都堵了回去。
但他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的身体正在颤抖,头顶多了一丝润意,好像是滴落的泪水。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不,其实想过,但好难,上个赛季完了也没能做到。”
“看到你出现在公屏,我多少次想说话,但是……我怕。”
“只能说话是不能满足的,只是隔着屏幕射出满足不了的。”
“我希望的是能像现在这样抱紧你,不松手……是的,永远不会再松手了!”
纲手似乎在倾诉,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情绪发泄,好一会才放开绳树,绳树这才恢复了光明。
“呼~姐姐,我刚回来没多久,差点又被你给闷的魂飞魄散!”绳树吐槽。
他心里则是感慨不愧是姐姐,这么多年了,那规模还是雄伟依旧啊。
纲手笑笑,擦了擦眼角,喜悦过于突然,这才想起来问正事。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自来也?不对,那家伙绝不可能把点券用在这,还有谁呢?莫非是哪个村里人?”
“的确是村里人,不过不是木叶村,是音忍村。”
“什?!你是说……大蛇丸?”
“唉,死的久了,真是不知道现实变化这么大,大蛇丸老师都叛逃了,还有自己的忍村。”
“.......”
纲手内心已然掀起了无边巨浪,久久难以平复下来。
大蛇丸?那家伙居然真的这样做了?为什么?是展现诚意?
可哪怕这样,她也不可能真的去帮大蛇丸做事啊。
堂堂初代火影的孙女,去帮助一个会在未来弑杀了火影的叛忍。
纲手自己心里那关就过不去。
可是纲手又看向绳树,这孩子的个子、外貌、性格,与当年相比也是全然没变。
不是秽土转生,而是真的复活了,那具带着温度的身体告诉了纲手。
“发生了什么?”纲手冷静下来。
“就是我还在频道里说话呢,结果一眨眼就出现在大蛇丸老师的实验室了。”绳树说。
“实验室?那个混蛋做了什么?他要研究你才这样做的?!”
“哎呀,不要对大蛇丸老师有这么大恶意,他什么也没做,给我检查了一下身体就让我来找你了。”
这句话信息量不小。
大蛇丸肯定目的并不只是复活绳树那么单纯,而绳树能找到纲手,绝不可能是血脉牵引。
一定是大蛇丸早就调查清楚纲手在这里了,所以绳树才能找到。
纲手神情不定,有些拿捏不准了。
她想让绳树复活吗?
当然想了,绳树死的时候才十几岁啊,人生还有很长,还有好多东西没有体验。
可这种复活死人真的没问题吗?真的不算是破坏了自然规律么。
纲手脑子有些乱,她甚至猜不只绳树复活,此时此刻在这片忍界大地上,还有好多人正悄无声息的从净土中走出来。
只是可能都不是什么强者,而在强者大规模苏生泛滥之前,忍界至少还能勉强维持稳定吧。
“绳树,你想活着么?”纲手问。
“我……想!我想活着!”绳树犹豫一下很快坚定,“上一生死的不明不白,什么都没做,还让人空担心……至少生老病死!我想体验一下完整的人生!”
完整的人生,这在忍界着实是个奢侈的事情,英年早逝都是运气好,连夭折都是常态。
听到绳树的回答,纲手缓缓地吐了口气,心里也坚定下来。
既然把第二个机会给到她手中,还瞻前顾后可太不像话了。
纲手看向绳树,这个面庞仍然稚嫩过分年轻的弟弟,她眼神柔和下来。
“欢迎回到现实,绳树。”
“嗯,我回来了!”
姐弟俩好好的聊了一把,不过绳树在看到那些散乱在桌子和地上的酒瓶后,也是出言教训了姐姐一顿。
她们能聊的东西其实不多,也就纲手这些年在干什么。
你问绳树的事?
哦,绳树能聊的除了净土里面的浑噩外,就只有那段记忆犹新的误入起爆符陷阱被炸死的事了。
聊着聊着,绳树忽然伸出小拇指,露出一个略显荡漾的表情。
“姐姐已经五十多岁了吧?怎么样,有没有给我找姐夫啊?”
“有啊,不过也是一个跟你运气一样差的家伙,战争中倒霉死掉了。”
“哎!居然不是自来也大哥!”
“哈?别开玩笑了,那家伙的话……哼哼~下辈子再给他点机会吧!”
旧人重逢的确不只这一处,但所谓旧人重逢,也不光只是死人与活人见面。
活人见活人也是可以的。
而纲手和绳树提到的自来也,此时正站在一个被雨水覆盖的村子前。
他只是前进了几步后就不动了,站在村口,沐浴着那好像永远下不完的淋淋细雨。
不知过了多久,六道身穿黑底红云袍子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他的前方。
自来也看着那一字排开的几人,还有那扑面而来的寒意,他毫不畏惧,反而露出了一抹爽朗的笑。
“真是好久不见啊,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