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后,程曦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他那紧绷的心弦此刻才得以稍稍放松,但身体依旧因为长时间的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就在这时,士兵发现了程曦。
为首的一名士兵轻蔑地看着程曦,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说道:“哼,真是个好运的家伙啊!居然能存活下来。”
程曦艰难地抬起头,目光与那名士兵交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可怜,像是在寻求帮助。
然而,那名士兵并没有对程曦表示丝毫的同情或怜悯。
他继续冷笑着说:“不过,你可别误会了,我们可不是来救你们这些低贱的奴隶的。
两国之间只是暂时休战而已,接下来可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气让你们跟着军队后面拾荒苟活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他士兵继续前行,仿佛程曦只是路边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随后,众多士兵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开始四处搜寻,将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奴隶们逐渐聚拢到一起。
当所有幸存者都集中后,一名看似首领模样的士兵站出来,面对着程曦等人,语气冷漠地说道:“好了,我也只是奉上头的命令办事而已。
如果你们不幸死了,可千万别变成孤魂野鬼来找我的麻烦!
”他顿了顿,接着又补充道:“这场战争目前算是暂且停歇了。
但你们这些身为奴隶的家伙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首先,你们得把这战场上所有还能够回收利用的装备统统搜集起来带回去。
其次,还要修筑出一条道路来连接我们国家与附属国,明白了吗?
这件事听起来很简单吧?”
话音刚落,只见那名士兵突然手起刀落,毫无征兆地将身旁一位身负重伤、无法动弹的奴隶当场斩杀。
鲜血四溅,周围的奴隶们顿时惊呆了,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情况变得愈发糟糕。
几乎每一天都会有大批新的奴隶被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加入这个艰难而残酷的劳作队伍之中。
这些新来的奴隶们个个面容憔悴、身体虚弱,显然都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才来到这里。
然而等待着他们的,却只有繁重的劳动任务和恶劣的生存环境。
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
程曦正埋着头,在工头如鹰隼般犀利目光的监视下,机械地挥动着手中那把破旧的铁锹。
每一锹下去,都扬起一阵干燥的尘土,呛得人喉咙生疼。
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将这片荒芜的工地烤得仿若火炉一般。
程曦汗流浃背地挥舞着手中那把破旧的铁锹,一下又一下机械地重复着掘土的动作。
每一下挥动,都好似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铁锹与泥土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在这空旷的场地中不断回荡。
就在程曦又一次鼓足劲道,将铁锹狠狠地插入泥土时。
只听 “哐当” 一声闷响,那声音突兀而又震耳,铁锹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异常坚硬的硬物。
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顺着铁锹杆直窜而上,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处更是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程曦心头一紧,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
蹲下身子,粗糙且满是泥土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用手拨开层层泥土。
随着泥土簌簌而落,如同揭开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面纱,一件破损不堪的盔甲渐渐映入眼帘。
那盔甲宛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
满是斑驳的锈迹,暗红色的氧化铁如同岁月的血痕,肆意地爬满了它的每一寸表面,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沧桑岁月。
程曦的目光缓缓上移,像是在探寻一个被时光掩埋的秘密,最终定格在盔甲胸前的位置。
那里,有一块触目惊心的严重凹陷,仿若一个深邃的黑洞。
又似被某种来自地狱的巨大力量狠狠撞击过,金属在那一瞬间被挤压变形,向内塌陷。
而凹陷之上,竟清晰地印着四个十字型的拳印,拳印的边缘微微卷起。
像是愤怒的野兽留下的爪痕,金属的纹理都被扭曲变形,呈现出一种诡异而惨烈的模样。
程曦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就是致使它主人丧命的原因吗?
这般恐怖的力量,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恶战才能造就?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惊心动魄的故事?”
程曦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既对眼前这神秘盔甲充满了恐惧,又被那未知的过往深深吸引,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然而,还没等程曦从这突如其来的发现中回过神来,工头那如雷鸣般的怒吼便在耳边炸响:
“好你个偷懒的家伙!”
说罢,工头粗壮的手臂高高扬起,紧接着便是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拳脚相加。
一口气直接送了程曦一百连抽。
程曦被打得措手不及,身体本能地蜷缩起来,试图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暴行。
他双手抱头,在剧痛中倒在地上,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哼。
就在程曦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时候。
工头的目光无意间扫到了被程曦挖出来的那件盔甲。
刹那间,他眼中的怒火瞬间被贪婪所取代,变得欣喜若狂。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推开程曦,双手颤抖着捧起盔甲,嘴里喃喃自语道:
“这可是魔法金制成的盔甲啊!
拥有着高强度的魔法抗性和物理抗性,这下发财了!”
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程曦,再次破口大骂:
“我看你这卑贱的奴隶是想私吞是吧!”
话音未落,工头又一次飞起一脚,再次重重地踹在程曦身上,
又赏了程曦一百连抽。
此刻的程曦,蜷缩在满是尘土与血污的地上,意识逐渐模糊,心中满是悲愤与绝望。
而那炽热的太阳,依旧无情地炙烤着这片残酷的大地。
工头骂骂咧咧地走后,程曦背着全身的伤缓慢站起,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直咧嘴。
他强忍着剧痛,挺直了那早已累弯的脊梁,目光扫过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心中五味杂陈。
“我还真是耐打,伤口竟然这么快就结痂了,说不定我以后能成为一位冲在前端的战士呢。”
程曦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那笑容里满是自嘲与苦涩。
可转瞬,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像是被现实的黑暗瞬间吞噬,喃喃自语道:“想什么呢?
我竟然还抱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我连活下去都是个问题……”程曦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近于呢喃。
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对着这无情的天地倾诉着满心的哀怨。
此时的他,孤身一人伫立在这片荒芜之地,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偶尔吹过的热风,卷起地上的尘土,肆意飞舞。
程曦不知怎么就在自言自语,也许是多日的高强度工作使得他的脑子变得不正常了吧。
长时间的劳累、饥饿,还有这一次次无端的毒打,早已将他的身心折磨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