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一般都是吃过饭后,大家都聚在一起聊天,喝茶,下棋。
老爷子不发话,大家都不敢走。
许慧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可老爷子不发话,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待着。
时荣天坐在她身边,看着被人围在中间的温安柠,他不由得嘀咕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安柠怎么就成锦潇媳妇了?”
他鲜少过问时云辉的事,只知道时云辉和温安柠离婚后,又找了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怀了孩子。
许慧还在气头上,见她不说话,他又继续道:“云辉真是个傻小子,好端端的离什么婚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李冉跟温安柠的差别,两人坐在一起,更是一个天一个地,说通俗点就是,温安柠甩李冉好几条街,各方面都碾压她。
许慧瞪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就只知道说!从来都不管,你儿子这些年你有过问一句吗?现在倒想起他来了,早干嘛去了?”
她像是吃了火药一般,对着时荣天一顿埋怨,心里堵着一口气,就是想骂人。
时荣天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眼神嫌弃,但碍于长辈们在,他只能收敛情绪。
“我就是提了一嘴,你至于吗?我说什么了?又怎么惹着你了?真是不可理喻!”
许慧愤恨瞪着他,他张了张嘴,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灰溜溜的坐远了些。
这女人吃火药了,他还是离远点好。
时云辉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李冉就坐在他身边,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反应。
再看看温安柠,她像是被众星捧月般,大家几乎都只能看见她的存在,从她出现开始,她就被所有人冷落了。
温安柠被长辈们围着问东问西,一会儿问她做什么工作,一会儿又问她的家庭情况,她不想跟她们多说,有些无助的向时锦潇求助。
而时锦潇被老爷子叫过去下棋了,根本无暇顾及她。
她只能找借口,说自己要去趟洗手间,才得以甩开她们的追问。
一楼的洗手间被人占用,佣人指引她来到楼上的洗手间,楼上几乎没有人,气氛也安静许多。
温安柠对着镜子补了补妆,从洗手间出来,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她不由得愣了愣。
时云辉倚靠在墙边,眼神阴沉,一片晦暗,看得出来,他在极力的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
温安柠只是瞥了他一眼,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停留,踩着高跟鞋欲要越过他,却被他伸手拦住去路。
“你开心了吗?利用我小叔来达到你的目的,恭喜你,你成功了。”
听着他没头没脑的话,温安柠冷下脸,推开他的手,“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忘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时云辉突然笑起来,语气嘲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不就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吗?温安柠,你幼不幼稚?”
又来又来又来,这颠公是有病吗?怎么就觉得她是在报复他呢?难道他看不出来她现在有多厌恶他吗?
温安柠单手扶额,垂下头,肩膀抽动,那样子像是在哭泣。
时云辉以为自己说对了,看吧,他就知道她心里还有他,只要他肯低头认错,她就会再次回到他身边。
“你就承认吧,你不可能忘得了我,你跟我小叔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他给不了你的承诺,我能给。”
他目光殷切,想要迫不及待的跟她诉说他内心的想法。
温安柠的肩膀抖动的更厉害了,就在时云辉想要伸手拥抱她的时候,她突然发出嘲讽的笑声。
她抬头盯着他,眼中满是鄙夷,“时云辉,你现在连你自己都顾不好了,你还能给我什么呢?”
“你小叔哪方面不比你强?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你比他优秀?”
温安柠字字句句都在打击他,男人的自尊被她狠狠踩在脚下。
时云辉紧咬牙关,怒火中烧:“你以为我小叔会真的喜欢你吗?他对你不过是一时的冲动,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被他抛弃,到时候你就会成为人人耻笑的弃妇,谁还敢要你?”
温安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带着教训的语气道:“你算哪根葱?也配来教我做事?我现在是你婶婶,你就这样对你长辈说话的?”
她脸上看不到任何往日情分,只有咄咄逼人的强势。
时云辉脸上挨了一巴掌,迟迟没反应过来,呆愣的看着她,这还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温安柠吗?要不是同一张脸,他还真不敢相信站在他眼前咄咄逼人的是温安柠。
洗手间拐角处露出裙摆布料,温安柠眯了眯眼,郑重其事道:“时云辉,我跟你小叔是合法夫妻,不管我跟他以后怎么样,但从现在开始,你见到我,就必须要叫我一声小婶。”
“你小叔的性子你也知道的吧?你要是再这样莫名其妙的对我纠缠不休,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她凌厉的眼神打量他一眼,随后离开。
时云辉没有吭声,看着她的背影,双手攥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眼底满是不甘的情绪。
温安柠走远后,一道讥笑声响起。
时云辉阴翳的眼神顺着声音看去,躲在拐角处的人走出来。
“抱歉啊,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了。”
时云辉敛下眼中的情绪,对上她的视线,语气不善:“既然听到了,就不必藏着掖着。”
女人是关玉蓝收养的养女,名叫时楚欣。
关玉蓝因为身体原因,无法生育,于是收养了一个女儿,说起来也命苦,年纪轻轻就丧夫,带着这个养女,一辈子也没再婚。
时楚欣的存在感很低,因为她话很少,加上她只是个养女,长辈们也不会特别在意她,更不会有人找她说话。
除了家宴,大家基本上也很少见面。
时云辉更是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她是关玉蓝的养女,其他的,一概不知。
时楚欣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听起来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