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窍流血窥天道,三界动荡启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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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听雨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青砖缝隙,七窍流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星斗形状。他染血的喉头发出";咯咯";声响,指尖蘸着自己的脑浆在地面书写,每一笔都让整座天机阁震颤。
";快退!";姜蝉衣的毒藤突然缠住我的腰腹,将我拽离正在塌陷的地面。老阁主写就的";大逍遥";三字突然迸发青光,鲜血凝成的笔画如活蛇般游动,在虚空中咬合成一扇刻满饿鬼浮雕的青铜门。
门缝里渗出粘稠的黑雾,我的玉化右臂突然传来针刺般的剧痛。那些黑雾竟顺着毛孔钻进皮肤,在血管里凝成细小的梵文锁链。姜蝉衣甩出三枚淬毒银针钉在我肩头,针尾燃烧的幽蓝火焰将侵入的雾气烧得滋滋作响。
";袁天罡!";我咬牙挥剑劈向鬼门,青冥剑却被门内伸出的白骨手掌攥住。剑锋与骨爪摩擦迸溅的火星里,渐渐凝出那道令我浑身发冷的身影——国师的幻象披着二十八星宿道袍,左眼是浑天仪,右眼竟嵌着半块烛龙逆鳞。
";当年将你种入慕容昭胎中时,可没料到这具容器能撑到第九次轮回。";袁天罡的虚影抬手轻点,我臂上的北斗吞狼纹突然暴凸成锁链形状,";紫薇帝脉?不过是喂养天道的饵料罢了。";
姜蝉衣突然发出痛呼,她脖颈浮现的蛛网状青纹正疯狂蔓延。我这才发现那些黑雾里掺杂着结晶化的蛊虫,每只虫壳上都刻着药王谷的秘纹——正是当年导致苏半夏中蛊的蓝孔雀蛊变种!
";用这个!";我将莫听雨临终前抛来的命盘碎片按在她掌心。碎片上";贪狼";二字突然渗血,竟将侵袭的蛊毒吸成缕缕青烟。而此刻我的玉化右臂已蔓延至锁骨,皮肤下浮现出与浑天仪完全相同的黄道刻度。
袁天罡忽然抖开衣袖,一截泛黄的襁褓布料飘落在地。当我看清布料上绣着的九头蛇图腾时,浑身血液仿佛冻结——那正是巫教祭祀邪神相柳的圣徽!布料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胎血,暗合我梦中金甲将军被锁链贯穿的场景。
";你以为瘸腿掌柜真是偶然捡到你?";国师的冷笑声中,鬼门内伸出更多白骨手臂,";从你吞下烛龙内丹那刻起,就是师尊复活天道的药引!";
姜蝉衣突然咬破舌尖,毒血在空中绘出神农尝草图。图中草药突然活化,将袭来的骨爪绞成碎片。她趁机拽着我滚向墙角的河洛图,身后地板在骨爪撕扯下轰然塌陷。
地面突然翻转,我们坠入幽暗密室。二十八盏人鱼膏灯自动燃起,映出中央那尊三足青铜鼎——鼎耳缠绕的玄铁锁链上串着七具晶化尸骸,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插着刻满星纹的青铜钉。
";这是...";我按住狂跳的太阳穴,鼎身浮雕刻着的烛龙衔尾图突然开始游动。当我的玉化右臂触及鼎身时,九道锁链同时绷直,鼎内悬浮的半块烛龙逆鳞突然射入我的眉心。
海量信息如洪流般涌入脑海:
二百年前昆仑墟之巅,袁天罡剜出烛龙左眼炼成九枚逆鳞;
永和七年暴雨夜,慕容昭将最后半枚逆鳞封入我丹田;
三天前北莽王帐里,拓跋明珠用苍狼刀剖开自己小腹...
";陆沉!看鼎内!";姜蝉衣的惊叫让我猛然清醒。青铜鼎内的液体突然沸腾,映照出令我毛骨悚然的画面——叶红鱼正在听雪楼禁地挥剑自刎,而她手中往生剑的缺口,竟与青冥剑的断刃完美契合!
鼎壁铭文在这时泛起血光,古老的篆书如蝌蚪般游动重组:
【轩辕非剑 实为天柱
烛龙非兽 乃天道刍狗
九世轮转 饲汝为薪】
我的玉化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插入鼎中,抓住那半块逆鳞。整座密室开始坍缩,二十八星宿方位射出金光,在地面交织成浑天仪投影。姜蝉衣的毒藤疯狂生长,却在触及金光的瞬间枯萎碳化。
";小心身后!";她突然将我扑倒在地。一柄刻着";袁";字的量天尺擦着后颈飞过,将青铜鼎劈出三寸深的裂痕。鼎内喷涌的黑血在空中凝成三百颗血色星辰,每颗星辰里都浮现出我前八世惨死的画面。
最中央的星辰突然炸开,袁天罡的本体虚影从血雾中踏出。他手中提着的头颅,赫然是莫听雨!
";你以为天机阁真是为窥测天机而建?";国师将头颅扔进青铜鼎,鼎内顿时响起万千冤魂的哀嚎,";从第一任阁主开始,这里就是熔炼紫薇命格的丹炉!";
姜蝉衣突然将毒针刺入自己心口,翡翠色的毒血喷溅在浑天仪投影上。那些血色星辰突然开始倒转,映照出令袁天罡勃然变色的画面——昆仑墟深处的冰棺里,慕容昭的遗体正在缓缓睁眼!
";找死!";国师袖中飞出九道紫雷符。我的玉化右臂突然自主挥剑,青冥剑爆发的龙吟竟将雷符震成齑粉。当剑锋触及袁天罡虚影时,密室穹顶突然降下七道星辉,在我们脚下汇聚成河洛图阵眼。
";进阵眼!";我拽着姜蝉衣跃入光柱。在传送瞬间回头望去,袁天罡的虚影正被青铜鼎内伸出的烛龙爪撕碎,而鼎壁铭文已变成血淋淋的警告:
【大逍遥现 山河烬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