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如龙噬残魂,经书显圣悟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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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剑震颤着脱离陆沉掌心,剑锋拖曳着碧色流光扎入地底。
姜蝉衣的毒藤刚缠上最后一只尸傀,便听得身后传来龙吟般的剑啸。数十道半透明的幽蓝残魂从尸傀七窍钻出,在月光下凝聚成一张扭曲的人脸——那赫然是三个月前被斩于青石桥的东厂千户!
";咯咯咯……小崽子身上果然有帝脉……";
残魂发出骨骼摩擦般的笑声,十指暴涨成利爪抓向陆沉天灵。
铛!
青冥剑破土而出,剑身泛起青铜锈色。那些锈迹在触及残魂的瞬间化作活物,竟是一枚枚指甲盖大小的梵文!陆沉瞳孔骤缩,那些梵文分明与幼年噩梦中困锁金甲将军的锁链刻纹一模一样。
";退!";
姜蝉衣甩出三枚银针刺入陆沉曲垣穴,腥甜的毒血从针尾渗出,在空气中凝成血色蛛网。残魂利爪撞上毒网时腾起蓝烟,却仍有三道幽光穿透阻隔。
陆沉右掌玉化部位突然发烫,三息时停不受控地发动。周遭落下的雨珠悬停在鼻尖半寸,他清晰地看见三道幽光实为刻着";幽冥";二字的骨钉。青冥剑在凝固的时空中发出清越鸣响,锈迹斑斑的剑身突然映出北斗七星方位。
剑随心动。
第一剑截断左肋骨钉,剑锋擦过时带起细碎冰晶;第二剑点破右肩骨钉,锈迹中迸发的梵文化作金丝捆缚残魂;第三剑直刺眉心,剑尖挑出一缕暗紫雾气——那雾气竟发出活人般的凄厉惨叫!
时停结束的刹那,姜蝉衣看到陆沉保持出剑姿势僵立原地,三道骨钉距他命门不足三寸。然而下一刻,锈迹斑斑的青冥剑突然爆发璀璨青光,剑身上铜锈簌簌剥落,露出内里暗金色的龙鳞纹路!
";轩辕……";
残魂发出最后半声惊叫便轰然溃散,那些溃散的幽光被剑身龙纹尽数吞噬。陆沉浑身骨骼爆出炒豆般的响声,玉化部位蔓延至右肩,皮肤表面浮现出与剑纹同源的北斗脉络。
暴雨骤停。
青冥剑悬浮半空,剑柄处睁开一只琥珀色的竖瞳。陆沉与那竖瞳对视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识海:
——红衣女子在星夜下舞剑,剑气引动九霄雷云;
——青铜巨门在雷光中洞开,门缝渗出漆黑如墨的血液;
——自己浑身浴血跪在尸山之上,手中断剑正与青冥剑缺口完美契合!
";陆沉!";
姜蝉衣的厉喝惊醒幻境。她手中银针已完全没入陆沉风府穴,针尾连着的毒血丝线正疯狂跳动:";你经脉中的烛龙精血在暴走!";
话音刚落,夜空突然亮如白昼。
层层叠叠的雷云在二人头顶汇聚成漩涡,紫色电蟒在云层中游走。青冥剑发出兴奋的长吟,剑身龙纹逐一亮起,最后汇聚成两个古朴篆字:
断劫!
";这是……《太虚剑经》第二式!";陆沉咽喉涌上腥甜,玉化右臂不受控地举向苍穹。青冥剑化作流光没入掌心,剑锋所指处,九道天雷同时劈落!
姜蝉衣急速后撤,毒藤在身前结成六层屏障。然而雷电触及藤蔓的瞬间,她惊恐地发现那些天雷竟被某种力量牵引,全部汇向陆沉高举的剑锋——不,是汇向他体内那枚烛龙逆鳞!
轰!
第一道雷光灌入天灵时,陆沉看到自己骨骼经络纤毫毕现。烛龙逆鳞在心脏处疯狂旋转,将狂暴的雷灵转化成淡金色液体。随着雷劫不断劈落,那些金液顺着北斗脉络流向玉化部位,所过之处血肉竟发出玉石相击的清脆响声。
";不够……还不够……";
浑厚如钟鸣的嗓音在识海炸响,陆沉惊觉这声音竟与幼年噩梦中金甲将军的嘶吼同源!青冥剑感应到主人战意,剑身竖瞳猛然睁大,引雷范围骤然扩张到百丈方圆。
姜蝉衣呕出一口毒血,她为抵御雷劫余波已耗尽本命蛊。此刻却见陆沉在雷暴中心如神只凌空,破碎的衣袍下,玉化肌肤逐渐覆盖整个右半身,左手持剑的姿态与记忆碎片中的红衣女子渐渐重合。
第七道天雷劈落时异变陡生!
青冥剑突然调转剑锋刺向陆沉心口,竖瞳中流转着妖异的紫光。千钧一发之际,烛龙逆鳞爆发出刺目金芒,陆沉玉化右手死死攥住剑锋,掌心被割裂的伤口中流出泛着星辉的金血!
";原来如此……";
陆沉在血光中看清真相。那些";天雷";中混杂着细如发丝的幽冥之气,正试图通过雷劫污染烛龙逆鳞。青冥剑方才的异动,竟是在自主护主!
";给我——破!";
玉化右手悍然捏碎剑身紫光,残余的幽冥之气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陆沉顺应剑意挥出《太虚剑经》第二式,青冥剑牵引着最后两道天雷,在空中划出阴阳双鱼图腾。
劫云消散时,方圆十丈已成琉璃之境。
焦黑的土地覆盖着剔透玉膜,被波及的草木保持着雷击瞬间的姿态,叶片脉络中流淌着淡金色雷光。姜蝉衣颤抖着触碰玉化地面,指尖传来磅礴的生机——这些死物竟在雷霆中获得了类似活脉的灵力循环!
陆沉单膝跪地,青冥剑插在身前寸寸龟裂。玉化右臂布满蛛网般的血纹,心口逆鳞将最后一丝雷灵吞尽,发出餍足的嗡鸣。
";你的血……";
姜蝉衣突然抓住陆沉手腕。借着月光看去,他伤口渗出的金血中竟游动着微缩的龙形虚影,那龙影额头赫然生着北斗七星纹样!
远处传来夜枭啼叫。
青冥剑的裂纹中,一缕幽冥之气悄然遁入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