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磷鬼火照前路,毒藤缠身破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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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蝉衣的眼白已完全被蓝色侵蚀,指尖冒出细小的冰晶。陆沉反手扣住她的脉门,紫微帝脉的金光顺着手少阳三焦经灌入,却在膻中穴遭遇森寒抵抗。
";别白费...";姜蝉衣的冷笑戛然而止,瞳孔突然缩成针尖——九口青铜棺椁同时开启,裹着金缕玉衣的尸身端坐而起。他们的指尖缠绕着青灰色丝线,线头没入穹顶星图。
碧磷蛊蛾的残骸突然复燃,幽蓝火焰顺着丝线蔓延。陆沉看到火焰中浮现的星轨竟与怀中天机阁残卷完全吻合,最暗淡的摇光位正对着中央棺椁。
";坎三离七,巽五震四。";姜蝉衣突然机械地报出卦位,毒血从耳孔渗出,";他们在用九宫飞星测算轩辕剑的下落...";
话音未落,金缕尸身的玉冠同时炸裂。数百只碧眼蟾蜍从冠冕中跳出,背上的肉瘤裂开,喷出掺着蛊卵的毒雾。陆沉挥剑斩落最近的三只,却发现青冥剑刃粘上了蛛网般的黏液。
";是子母蛊!";姜蝉衣甩出银针钉住陆沉的曲池穴,";别让剑身沾血!";她突然撕开左袖,小臂上浮现出与棺椁相同的锁龙纹——那是昨夜在巫教祭坛沾染的诅咒。
暗河突然倒灌,混着蛊虫的血水漫过脚踝。陆沉拽着姜蝉衣跃上棺盖,发现金缕玉衣内根本没有尸骨,只有蜷缩成团的蛊虫巢穴。中央棺椁的玉衣突然立起,面罩下传出沙哑的唱喏:
";七星坠野,紫薇蒙尘——";
姜蝉衣的银丝绞住玉衣脖颈,却扯出大把带血的蛊虫。陆沉剑锋点地,紫微帝纹在青石板上漾开金色涟漪。那些蛊虫触到金光,竟吐出湛蓝的幽冥火。
";乾位生门在巽!";姜蝉衣突然咬破舌尖,毒血在虚空画出河洛图。碧磷火顺着卦象蔓延,将扑来的蛊虫烧成琉璃状的舍利子。陆沉注意到每颗舍利内部都封着半截剑刃,正是青冥剑缺失的碎片。
暗处传来锁链拖动声,九条陨铁链从穹顶垂下,末端拴着刻满符咒的龟甲。陆沉的玉佩突然飞起,龙纹与龟甲上的云雷纹严丝合缝。当最后一道纹路重合时,整座地宫开始顺时针旋转。
";小心移宫换位!";姜蝉衣掷出三枚孔雀翎钉入震位,翎羽上的蛊毒腐蚀出焦黑的卦痕。陆沉挥剑斩断缠绕脚踝的蛊丝,剑锋劈开巽位石壁——后面竟是他们方才经过的暗河入口。
金缕玉衣发出嘶哑的笑声,被斩落的头颅滚到陆沉脚边。面罩碎裂的刹那,两人同时倒吸冷气——那赫然是三个月前失踪的天机阁执事莫怀远!
";他在吞剑!";姜蝉衣突然厉喝。莫怀远的尸身正在融化,腹腔内伸出七条沾满粘液的触须,每根触须顶端都卷着半截剑刃。陆沉认出那些残剑的制式,正是当年慕容皇族影卫的佩剑。
青冥剑突然脱手飞出,与残剑拼合成完整的轩辕剑形。剑脊上的北斗七星逐颗亮起,当摇光星绽放紫芒时,整座地宫浮现出浩瀚星图。陆沉看到自己的紫微帝纹正在向破军星位移。
";快斩断星轨!";姜蝉衣的银丝缠住陆沉手腕,借力将他甩向天枢位。七条触须破空而来,剑刃刮起的腥风在地面留下深沟。陆沉凌空翻转,剑光如龙卷过,斩落的触须却化作血雨渗入星图。
星轨开始逆向流转,中央棺椁轰然炸裂。袁天罡的虚影从火光中踏出,手中量天尺点向陆沉眉心:";帝星移位,当诛!";
姜蝉衣突然扑到陆沉身前,毒血凝成的屏障与量天尺碰撞出金石之音。她的发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脖颈浮现出锁链状的黑纹:";记住...轩辕剑的裂痕在...";
量天尺穿透屏障的瞬间,地宫穹顶突然塌陷。月光如银瀑倾泻而下,照出岩层中嵌着的三百具青铜剑匣——每个匣面都刻着";慕容";二字!
陆沉抱着昏迷的姜蝉衣滚到震位,青冥剑自动归鞘。月光在剑匣表面流动,勾勒出完整的《太虚剑经》图谱。他忽然明白,这些剑匣根本不是陪葬品,而是镇压慕容皇族剑魄的囚笼!
莫怀远的残躯开始膨胀,皮肤下凸起剑刃的形状。七道不同颜色的剑气破体而出,在空中交织成血色八卦。袁天罡的虚影手持卦盘冷笑:";九世轮回,你终究逃不过...";
姜蝉衣突然睁眼,瞳孔变成纯粹的墨色。她咬破陆沉的手指,将紫薇帝血抹在轩辕剑裂痕处。剑鸣声响彻地宫,三百剑匣同时开启,喷涌的剑气汇成银河倒卷而上。
";就是现在!";姜蝉衣将陆沉推向剑河中心。紫微帝纹与剑气共鸣的刹那,陆沉看到每一道剑气中都站着慕容昭的身影。她们的剑招轨迹在虚空交织,最终凝成《太虚剑经》缺失的第七式——烬山河。
袁天罡的虚影在剑光中破碎,量天尺断成九截坠入暗河。地宫开始崩塌,陆沉抱住姜蝉衣跃入剑河,顺着剑气洪流冲向地面。在最后的回望中,他看见青铜棺椁碎片上浮现出血字:
";幽冥已开,速寻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