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巨蚺破地出,皇城血雨漫金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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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夜雨顺着瓦当坠落成帘,陆沉的五指深深扣进玄武门裂开的青砖。地底传来的震颤让城墙上戍卫的禁军东倒西歪,叶红鱼霜雪般的剑气在暴雨中劈开七道冰痕,却止不住从裂缝里涌出的滔天腥气。
";这气味...";姜蝉衣突然抓住陆沉手腕,指缝间渗出的毒血在青石板上蚀出焦痕,";是活蛊炼尸的腐臭味,至少百万人牲才能养出这种煞气!";
话音未落,九道裹着金光的巨影破土而出。每尊蛇首皆戴鎏金帝冕,獠牙间粘稠的蓝涎滴落地面,竟将整块玄武岩腐蚀出龙脉走向的纹路。陆沉怀中的半块苍龙璧突然灼热,他清晰地看见最中央的蛇瞳里映着龙椅上的场景——当朝天子将轩辕剑鞘插入浑天仪,剑鞘末端赫然镶着另外半块苍龙璧。
";小心!";拓跋明珠甩出北莽弯刀斩断扑向姜蝉衣的蛇信,刀刃却被腐蚀得滋滋作响,";这些帝冕是前朝九位暴君的陪葬品!";
陆沉反手拔出青冥剑,剑锋划破雨幕时竟带起龙吟。当剑光斩在蛇首七寸处的刹那,紫微帝纹突然在他眉心浮现,整座朔都的星辉都汇聚成光柱砸向蛇群。最前方的巨蚺发出震天嘶吼,帝冕崩裂的瞬间,无数裹着黄袍的干尸从鳞片下喷涌而出。
";是尸蛊!";姜蝉衣咬破舌尖喷出毒血,碧磷蛾群撞上尸潮炸开漫天绿火,";这些干尸穿着历代昏君的衮服!";
血雨中忽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蓝璎珞的虚影在九头巨蚺之间流转。她发间簪着的孔雀翎扫过之处,那些被斩断的蛇首竟又生出血肉:";陆公子好狠的心,这可是妾身豢养百年的龙脉蛊。当年袁天罡用你们陆家三百口精血为引,才在玄武门底下种出这九道伪龙...";
叶红鱼的往生剑突然调转方向,剑气凝成的冰凰直冲云霄。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同时亮起剑光,将整片天穹切割成棋盘:";蓝圣女不妨抬头看看,你养的这些长虫,配得上星宿大阵么?";
陆沉趁机跃上中央蛇首,青冥剑刺入蛇瞳的瞬间,轩辕剑鞘的共鸣震得他虎口迸裂。破碎的晶状体里浮现出惊人画面——皇帝正将剑鞘插入的浑天仪核心,赫然是块刻满巫蛊符文的头盖骨!
";原来传国玉玺是幌子...";陆沉瞳孔收缩,看着蛇瞳映出的太极殿密室,";真正的苍龙璧早就被炼成了养蛊容器!";
巨蚺的垂死挣扎掀起地动山摇,拓跋明珠的弯刀突然亮起狼图腾。她割开手腕将北莽王血抹在刀身,劈出的弧光竟带起草原苍狼的虚影:";陆沉!蛇冠里藏着东西!";
陆沉剑锋一挑,崩裂的帝冕中掉出半块青铜兵符。符身上的螭龙纹与青冥剑柄的缺口严丝合缝,当两者触碰的刹那,整条玄武门大街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下方被铁链锁住的巨型龟甲。
";这是...太祖斩玄武的祭坛?";姜蝉衣的毒藤缠住陆沉腰身将他拽离蛇口,藤蔓触及龟甲上的梵文时突然燃起蓝火,";怪不得要用九代帝王尸养蛊,这是在补全被斩的龙脉!";
蓝璎珞的虚影忽然凝实,她赤足踏在龟甲中央,脚踝银铃荡开的声波竟让暴雨倒悬:";当年慕容昭用往生剑断了龙脉,如今便用紫微帝脉来填!陆公子不妨猜猜,为何你的血能解开玄武封印?";
叶红鱼突然喷出一口黑血,往生剑插进地面才勉强站稳。她脖颈浮现的锁链状黑纹正疯狂蔓延:";是噬心蛊...蓝璎珞你什么时候...";
";就在你们闯入皇陵那夜啊。";蓝璎珞笑着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叶红鱼同源的蛊纹,";我的好师妹,往生剑主与巫教圣女本就同枝连气。你以为师尊当年为何选你继承听雪楼?";
陆沉突然感到丹田剧痛,烛龙逆鳞在气海翻腾不休。他强催时停秘术,三息之间连斩三头巨蚺,却在第四息被反噬得单膝跪地。喷出的鲜血溅在龟甲上,竟让那些梵文锁链开始崩解。
";快阻止他!";拓跋明珠的弯刀劈在龟甲缺口,迸发的火星照亮了底部密密麻麻的婴尸,";这些是历朝皇子尸骸!玄武门底下埋着大朔的夺嫡诅咒!";
姜蝉衣突然撕开袖袍,万毒蛊从她心口钻出,化作翡翠色的巨蟒缠住蓝璎珞:";你以为只有你会养蛊?这具万毒圣体,可是用药王谷三百弟子的命换来的!";
双蟒相争的毒雾中,陆沉终于看清龟甲全貌——这哪是什么祭坛,分明是块刻着九州龙脉的活体地图!每处穴位都钉着枚青铜钉,钉头上沾着慕容氏特有的紫薇血。
";叶姑娘!往生剑借我一用!";陆沉劈手夺过冰剑,双剑交击的刹那,青冥剑缺失的剑格突然被冰晶填补。北斗七星的光柱穿透云层,在龟甲上灼烧出焦黑的轨迹。
蓝璎珞的笑声忽然变得凄厉:";没用的!当年慕容昭亲手斩断的龙脉,如今就要用她后人的血来...";
话未说完,拓跋明珠的弯刀已穿透她心口。北莽郡主眼中金芒大盛,狼神图腾在她背后凝成实影:";草原儿女最恨装神弄鬼!";
虚影溃散的瞬间,九头巨蚺同时炸裂。漫天血雨中,陆沉看见那些婴尸的手脚突然开始抽搐——它们心口插着的,正是与青冥剑同源的青铜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