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光阴掌中握,浮生偷得半刻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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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寒水浸透骨髓,陆沉被姜蝉衣拽着在湍流中沉浮。神农鼎缩成拳头大小,鼎口幽蓝毒雾化作气泡裹住二人,将食人鱼般的黑影隔绝在外。那些黑影生着人脸鱼鳃,利齿啃咬毒障时溅起刺目火花。
";北莽水鬼。";姜蝉衣指尖银针颤动,";严九龄竟把边军秘术卖给巫教。";
话音未落,前方河道突然收窄。嶙峋岩壁上布满蜂窝状孔洞,每个孔中都探出刻满咒文的青铜弩机。陆沉右眼烛龙瞳骤缩,时停本能发动——三息之间,他看清七百三十支腐毒箭矢的轨迹,更看见岩缝深处闪着蓝光的蛊虫母巢。
";左三丈!";陆沉嘶吼着撞开姜蝉衣。时空恢复的刹那,毒箭暴雨擦着两人衣角没入水中,将三条水鬼钉在河床。腐肉触水即化,腾起的黑雾凝成骷髅模样。
姜蝉衣突然闷哼,后颈蓝线蛊虫破皮而出。那蛊虫生着孔雀尾翎,触须直指陆沉心口:";蓝璎珞的窥心蛊...什么时候?";
暗河陡然转向,水流裹挟二人冲进天然石窟。陆沉后背撞上浮雕,青冥剑脱手插入壁画中将军手中的轩辕剑鞘。整面石壁轰然转动,露出刻满星图的密室。
";北斗吞龙局?";姜蝉衣抚过星图凹槽,";这是大燕皇室修建的...";
话音戛然而止。陆沉掌心血晶突然爆开,碎片嵌入星图天枢位。二十八宿同时亮起紫光,将他体内烛龙内丹扯向壁画——那将军战甲纹路竟与陆沉梦中一般无二!
剧痛中时空再次停滞。陆沉看见自己的魂魄被扯成两半,一半没入壁画将军体内,另一半留在原地结出冰霜。将军手中的轩辕剑突然裂纹密布,崩出七枚碎片贯穿他周身大穴。
";啊!";
惨叫声惊醒密室禁制。穹顶落下九盏青铜灯,灯油竟是凝固的龙血。姜蝉衣的药鼎突然暴涨,鼎耳饕餮纹咬住陆沉手腕:";你想被吸成人干吗?这是血祭阵法!";
壁画中的将军突然转头,空洞眼窝流出黑血。陆沉左眼紫微星芒大盛,不受控地念出燕篆铭文:";...以吾魂为引,召轩辕残魄...";
青冥剑应声长吟,剑脊北斗纹路逐一点亮。密室地面浮现血色太极,阴鱼中爬出数百具金缕玉衣的干尸,阳鱼则涌出幽冥泉水。姜蝉衣的银针尽数射向阵眼,却在触及太极图的瞬间熔成铁水。
";用你的血!";她撕开陆沉衣袖,";紫微帝脉可破...";
利刃入肉声打断话语。三支刻着";袁";字的透骨钉穿透姜蝉衣左肩,将她钉上星图。蓝袍方士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国师要活的。";
陆沉瞳仁化作竖瞳,时停领域竟延长到五息!他在静止时空中扯断透骨钉,发现钉尾连着透明蛊丝——丝线另一端系在方士心口本命蛊上。
第五息,陆沉的手穿透方士胸膛。时空恢复时,本命蛊在紫微星力中炸开,蓝袍方士化作血雨。青冥剑自动飞回手中,剑尖挑起掉落的青铜虎符——符面刻着镇北王徽记。
";咳咳...看头顶...";姜蝉衣呕出蓝血。密室穹顶不知何时变成透明,可见地面正在下血雨。雨中浮现的幽冥之门高达百丈,门缝中伸出缠满锁链的巨手,每根手指都戴着帝王扳指。
陆沉怀中半幅宗谱突然自燃,灰烬凝成八个血字:轩辕现世日,幽冥重开时。青冥剑似有感应,引着他刺向壁画将军心口。剑锋没入的刹那,整座石窟地动山摇,《太虚剑经》第二式";断劫";直接印入神识。
";抓紧!";姜蝉衣祭出本命蛊王。蛊虫吞下神农鼎后自爆,毒火在幽冥之门闭合前撕开裂缝。两人坠入虚空时,陆沉最后看见壁画将军卸下面甲——那张脸竟与镇北王萧破军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