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说呗？”周潮升说道。
“不用。”
孙健安看向方回，朝着门外甩了下头：“走吧，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自己先走出了病房。
方回略带疑惑的目光，一直跟着孙健安到病房外，回过头来，对上张静怡忧心的眼神。
“我去一下。”方回笑笑，捏捏张静怡的手，之后走出病房。
是不是在李明家里，发现窃听器的录音了？张静怡并不确定，但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来，喝杯水。”林心雅端了杯水过来。
张静怡接到手里，愣愣的点头。
病房外。
方回跟着孙健安往外走。
突然，孙健安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方回，凭你对李明的了解，他现在最有可能藏在哪里？”
方回看着孙健安的眼睛，沉默片刻说：“这个人胆大心细，可能会玩灯下黑那一套。”
“你觉得他会再回利民小区？”
“那倒不至于。”
利民小区是北城区的一个大型回迁房区，由几个乡村联合整改成的一大片居民社区。
昨晚，周潮升就是在这里找到了李明。
李明这个人，确实胆大心细，但再借给他三个胆子，他也不可能再回利民小区了。
这片区域警方要重点排查，李明敢回去，直接就是个死。
孙健安点点头：“也是，不过整个案子看下来，李明似乎和周兰有不浅的关系，你认为他会去周兰家吗？”
“也不至于吧？”方回摇摇头，“这种特别容易暴露的地方，他应该都不会去的。”
“是。”孙健安长出一口气，“这人难对付啊。”
“对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孙健安问道：“你怎么把家里的六台窃听器都拆下来了？”
“没用了吧？”方回反问，“你们发现的那台老式录音机里，有没有留下磁带什么的？”
孙健安摇摇头：“只有录音机，里面是空的。”
“这真怪了......”方回不由得皱了下眉，手指托着下巴，轻轻在下巴处摩挲。
孙健安眯了眯眼：“哪怪？”
“我和张静怡在知道家里有窃听器后，曾多次故意说起，我杀了周兰的事情，这些应该都让李明听到了才对。”
“你故意说”，孙健安一顿，“你杀了周兰？”
“是。”方回点点头，解释道，“算是个对付李明的‘偏方’吧，我和潮升商量过的。”
孙健安若有所思：“所以你认为，李明会留下窃听器的录音，伪造成你杀了周兰的证据？”
“对，但怪就怪在这里。”方回皱起眉，“这几乎是最好的机会了，可李明没这么做，反而还把录音用的磁带给带走了。”
“李明这么做，说明他不想放弃这个录音，他想陷害我，但我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动手。”
方回表情凝重。
“别担心了。”孙健安安慰道，“李明这个案子太复杂，是个持续了二十年的悬案，上级已经下了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先保护好你和张静怡。”
他抿抿嘴，双手抱胸：“我打算把刑警队调去，悄悄的在兰海花园中潜伏下来……你的意见呢？”
“会不会太麻烦你们？”方回问。
“不会。”孙健安笑了下，说道，“本来就是我们应尽的责任，怎么会嫌麻烦。”
“那就好，我没意见。”方回跟着笑了下。
“周兰确实死得蹊跷。”孙健安忽然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像是两个老朋友在一起，随口聊起的一句话。
方回点了点头：“确实蹊跷。”
孙健安微微抬眉，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又立马压下去：“是李明杀了周兰吧？”
“周兰没死吧？”方回捕捉到孙健安的表情变化，心生警惕，“我和潮升推测过，周兰和李明关系不浅，所以她应该是假死。”
“假死？”孙健安一怔。
“她为了逃脱你们的监视，所以伪造成自己被杀的假象，然后不出意外的话，还要跟着李明一起外逃出国。”
孙健安皱了皱眉：“可李明不像是要外逃的样子，我感觉，他像是要拉着你同归于尽。”
“孙警官，其实从始至终，我一直有个疑问。”方回突然转移话题。
孙健安屏气：“什么疑问？”
“李明。”方回顿了下，满脸不解，“李明为什么要杀我？我不记得我和他有仇啊。”
“......”
“二十年，接连作案，手段残忍，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哪儿惹到了他？”方回摇摇头，“想不通啊……”
孙健安抿抿嘴，若有所思的托起下巴：“我记得……周兰说过，你有一段记忆是缺失的？”
“是，关于二十年前的那场车祸，还有我亲生父母的记忆，全部都缺失了。”方回说道。
“那有没有可能”，孙健安神色一动，“李明的作案动机，就藏在你这段缺失的记忆里？”
“和我父母有关？”方回恍然大悟，“这么说的话，好像还真有可能。”
话落。
一时沉默。
孙健安猛地意识到，话题已经被方回带偏了，再改回去追问周兰的事情，可能会让方回起疑。
不过，聊了这一会，孙健安觉得，周兰的死大概真的和方回无关。
方回的表情，实在是太正常了。
“先回去吧。”孙健安摇了摇头，边走边说，“关于你失去的这段记忆，或许就是解开这个悬案的关键，你有没有想过要治疗？”
方回跟在孙健安身边：“治疗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可大脑和记忆过于玄妙，我怕治不好。”
“治不好也得先试一试嘛。”孙健安想了想，说，“这样，改天我联系个这方面的专家，问问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好。”
方回在病房门口站定：“那就麻烦你了。”
“......”
方回和张静怡走后，病房中。
孙健安把玩着一台小窃听器，低着头说：“刚刚聊了几句，周兰的死应该和方回无关。”
“可我们已经发现周兰的骨灰了。”周潮升躺在病床上，愣愣的望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