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死了。”
“什么?”方回瞳孔一缩,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你说,周兰死了?”
周潮升重重点头:“孙哥他们刚从清河村回来。”
“怎么回事?”方回紧皱着眉,扫了眼一旁要冒冷汗的张昌,急忙甩给周潮升一个眼神,“我们出去聊。”
周潮升看了张昌一眼,微微皱了下眉:“他是谁?”
“静怡的大伯。”
来到病房外,方回解释道:“静怡的病一直不见好转,无非是有个心结打不开。”
“和这位大伯有关?”周潮升小声问道。
“对。”方回叹了口气,说,“过去二十年,大伯一直把静怡父母的死,怪在静怡头上。”
“怎么这样啊?”周潮升皱眉,“车祸发生的那么突然,怎么能归咎到一个人身上呢?”
“我也这么想,所以才回了乡下,好说歹说的把大伯请来,让他给静怡道个歉,或许对静怡的病有好处。”
方回摇摇头,皱起眉:“别说他了,周兰怎么死了?”
“......”
“你回乡下了?”周潮升突然问。
方回愣了愣:“是啊。”
“什么时候?”
“就昨天......”方回声音一顿,嘴角一扯,“你不会觉得,是我杀了周兰吧?”
周潮升盯着方回的眼睛,片刻,愁得捏了捏眼角:“太巧了,昨天你回乡下,然后周兰就死了。”
“那现在怎么办?”方回急着问,“周兰死了,还有办法找到陈建树和李明的线索吗?”
“不知道。”周潮升叹了口气,使劲搓搓脸,“对不起方回,好像,唯一一条线索也断了。”
“你们!”方回瞪大眼,停顿片刻,用力吐了口气,“也怪我,我就不该劝你们放周兰回家的。”
“都怪我......”方回颓废的坐到椅子上,“我什么都做不成,连静怡的病都好不起来。”
“你别自责啊。”周潮升有些后悔,来告诉方回这件事了。
主要是想着。
方回是受害者之一,还比较聪明。
所以想看看方回有什么办法。
结果。
弄巧成拙了。
周潮升走近几步,拍拍方回的肩膀。
“怎么能怪你呢?前几天网络舆论那么严重,我天天被局长问话,局长天天被上级问话,我们都没有办法了。”
“哪怕没有你的提议,也是早晚要放周兰回家的。”
“可我”,方回懊恼,顿了顿说,“我劝你撤走了监视周兰的警力,否则她可能就不会死。”
“你也是好意,别再多想了。”周潮升赶忙转移话题,“你还能想到其他办法吗?”
“其他办法?”
方回颓废的坐在椅子上,装作一副勉强稳住情绪的样子,随后陷入沉思。
陈建树和李明的藏身之处,方回是知道的。
但他不想告诉周潮升。
告诉周潮升后,警方把人抓回来,那最严重就是注射死刑,也太便宜这两个人了。
另一方面,告诉周潮升后,周潮升势必会起疑。
别人都不知道陈、李的藏身地点。
怎么就你方回知道?
难不成是杀了周兰,从周兰那儿得到的线索?
方回摇摇头,从思绪中抽离,说道:“刚刚你说起‘网络舆论’,我突然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周潮升一愣:“你是想说,所有的舆论,都是陈建树和李明引导的?”
“应该......应该只有李明!”方回神色一动,猛地拍掌,“对,就是只有李明才对!”
“为什么?”周潮升一时没想明白。
方回解释道:“周兰死了,最大的嫌疑人是李明和陈建树,这两人怕事情暴露,所以才要杀人灭口。”
“但陈建树和周兰夫妻多年,是绝不忍心下这狠手的,所以只有李明在推动舆论,也只有李明有机会刺杀周兰。”
“或许......”方回深吸一口气,“或许陈建树也早已经遇害了。”
周潮升皱起眉:“照你这么说,李明现在应该还在国内?”
“肯定的。”方回点点头,又问,“你跟我说说,周兰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的?”
“......”
怎么可能会是方回杀的人呢。
周潮升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在周兰的手机里加了个定位系统,昨天夜里,周兰突然走了很长一段路,然后就不动了。”
“孙哥觉得不对劲,带人摸过去,到了一片山林中。”
“在林子里发现了大片血迹和杂乱的脚印,现场,还有一些周兰的身体组织。”
“我们推测周兰已经遇害了,而且是被毁尸灭迹。”
“那她的尸体呢?”方回说着,皱了皱眉,“难道还有第二现场?还有埋尸现场?”
“恰好的一场大雨,山林里过于泥泞,找不到其他线索了。”周潮升咬了咬牙,“也没见到周兰的尸体。”
周兰的尸体早烧成灰了,接着又一场雨冲了个干净。
方回咬牙:“该死的李明。”
“十年前那次,恐怕他也想这样把我毁尸灭迹!”说着,方回激动的站了起来。
周潮升安慰方回几句,摇摇头说:“那我先走,让人全城戒严,免得那李明真的回了林荫县。”
“那我和静怡怎么办?”方回问,“要不要找人看着我们,万一李明来找我呢?”
“也对。”周潮升拍拍脑门,“我先回去商量一下,在我联系你之前,不要离开医院。”
“好。”
目送着周潮升离开,方回睫毛颤了一下,合了合眼。
主动请求警方的保护,绝不利于方回的复仇计划,可刚刚的情况,又不得不这么说。
一个接连两次受到伤害的受害者,在得知凶手又有可能返回后,会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吗?
“唉......”
轻轻叹了口气,方回转身,走回到病房里。
刚推开门,就见张昌一脸懊恼的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愁绪不已。
而张静怡眼眶红红的。
坐在床上,气质忧郁、又悲伤的望着方回。
“王八蛋。”方回一顿,压着声音问张昌,“你跟她说什么了?你是不是跟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