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氛围缓和了些许,季聿不可置信的伸手指了指自己,
“当初你看在裴斯铭的份儿上,以高于市场的价格把门店给了裴家那姑娘,钱倒是都进了你的口袋,现在违约金,你让我赔?”
这是明目张胆的坑爹!
季淮生却是理直气壮,
“我没钱,钱都用来追女朋友了,您不想要儿媳妇了?一点违约金都舍不得赔。”
裴若萱开的店在寸金寸土的京城市中心,正好是季淮生的私人财产。
当初裴斯铭找到他,说要个门店。
季淮生本着有钱不赚白不赚的原则,以高于市场五个点的价格,租给了裴斯铭。
后来才知道,那是裴若萱开店用的。
钱他也收了,从头到尾出面洽谈的都是裴斯铭,季淮生自认已经十分避嫌了。
毕竟是裴斯铭出面办的事儿,他多少得给兄弟一些面子。
“好好好,我赔!不就是违约金吗?晚点我就给打过去,你的钱就留着给儿媳妇儿花!”
季聿偶尔和几个退休的好友聚会之时,总是见他们时不时收到孙子孙女儿,外孙外孙女儿的催回家的电话。
一个个年轻时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精英人士,也逃不过晚年儿孙缠绕膝下的和睦。
他羡慕啊!每次受伤的都是他!
好不容易儿子开窍了,他不能拖后腿不是。
季淮生嗯了一声,“违约金我已经先给裴斯铭转过去了,您直接转我账户就行。”
他点开手机银行app,切换到了收款码的界面,还十分贴心的设置了收款金额,才递到了季聿面前,
“您直接扫码就成。”
季聿对他这行为简直叹为观止,可话也是他说出口的,他咬了咬牙,认命的『买了单』。
季淮生看着这笔进账,手指快速的转了一半出去,还附言,
『刚坑的亲爹的钱,分一半给你。』
季淮生等资金转出去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今晚不回家。”
季聿没忍住嘴角抽了抽,说得像是这几年他住家里一样,不过面子上,他还是得关心一句,
“去哪儿?你妈晚上要回家吃饭。”
季淮生已经提步往门外走了,听见这话,他头也没回,
“约会。”
身后的季聿听见这话,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喊,
“行,别回来了啊,今天开始家里不留你的房间了,什么时候带人姑娘回来,再给你铺床!”
季淮生头也没回的冲着身后挥了挥手。
季聿等背影看不见后,立马拿起手机给季母打了个电话,
“快多置办些首饰啊房产什么的,咱们快要有儿媳妇儿了!”
——
夜幕降临。
许知回到家,一推开门就听到了屋内的欢声笑语。
她把手里的蛋糕放到了门口的柜子上,脱掉了身上的大衣,把打底衣已经往上拉了点,又理了理头发,才重新拿起蛋糕走了进去。
“还挺热闹。”
顾今昭正坐着陪同许深下棋,她进厨房待了不到五分钟,就被刘芸赶了出来,话里话外就差直说她是厨房杀手了。
她从厨房出来后,就被舅舅拉着要下棋,可惜她是真的没有天分,从头到尾都在输。
这期间还收到了一条转账和微信,她只看了眼发信息的备注,就将手机放进了兜里,不敢再看。
好不容易等到许知回来了,她如释重负,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接过了许知手里提着的蛋糕盒子。
“表姐,你可算回来了,我都输了8局了。”
她皱着一张脸,在许知面前有了些孩子气。
许深瞥见自家女儿投过来的目光,理不直气也壮,
“那你妈在厨房忙,你又不在家,我只能找昭昭了,再说,她是我外甥女,陪我下棋怎么了?”
许知叹了口气,自从做了这个手术后,她爸似乎返老还童年轻了好几十岁,心态越发的年轻不说,还时不时跟个小孩子一样。
可只要想到医生的嘱咐,她便只能一切都依着他。
手里的蛋糕已经被顾今昭接过去放在了桌子上,她却难得的没有拆开。
许知挑了挑眉,她是按照这个妹妹喜欢的口味买的,怎么今天看起来,对蛋糕没了兴趣?
殊不知,顾今昭今天已经吃过一小块蛋糕了,这会儿她并不太饿。
厨房里,舅妈刘芸还在给她做她最爱的红烧小排,她得给胃多留点空间。
“今天不想吃蛋糕了?”
许知给许深倒了杯温开水,问候了几句他的情况后,坐到了顾今昭旁边,姐妹俩每次在一块儿的时候,其实都不会说一些太过于关心对方的话。
尤其许知,这几年性格更是越发的内敛,现在对顾今昭说的话,可以说是一天比她以前好几天说的都要多。
顾今昭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
“舅妈今天做了一桌好吃的,我怕吃了蛋糕,等会儿饭菜就吃不了多少了。”
刘芸以前偶尔也会下厨,但不会经常。
许深没有应酬的时候,都会很早回来,他厨艺比刘芸好很多。
也是因为生病过后,他才没有再进过厨房。
本来打算请个阿姨,但刘芸不太愿意。
她始终觉得他们一家人现在生活优渥,都是靠着顾今昭父母留下的东西。
哪怕这些年,许深和许知为了顾氏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她仍然不愿意去过奢靡的华丽生活。
只要一想到顾今昭一个人在m国,忍受着钻心的痛,做着复健她就心痛不已。
当年,她父母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现金流,有很多人想趁机瓜分顾氏。
毕竟,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那个时候的顾氏正是上升期,她只记得,顾今昭走之前拿了一张支票给她舅舅。
她离开京城的当天下午,他们还收到了几份很重要的合作案。
就这样,风雨飘摇的顾氏,愣是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