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昭突然被这么一张优雅清隽的脸,来了个近距离的视觉冲击,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耳边是他温柔低沉的声音。
这人是不是神经分裂了?
一会儿喊她顾小姐,一会儿喊小名。
她移开视线,思索着怎么才能自己回去。
季淮生没在她脸上看到想看的神情,他站直身体,唇线绷得很直,
“逗你的,走吧,送你回去。”
他说完也没走,极具耐心的站在原地。
顾今昭漂亮灵气的眼眸微动,她还没找好理由自己回去……
可面前的人似乎打定了主意,就没打算让她一人回去,他迟疑了片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动作极轻。
“没骗你,你表姐和秦家有往来,秦氏集团暗地里给了她很多渠道,不然你以为,顾氏能撑到今天?”
季淮生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兄弟给『卖』了。
顾今昭对于京城势力划分并不了解,要让她说别的她还能说出个一二,可京城老牌家族,她是真的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我姐可能会有危险?”
顾今昭神情严肃,甚至忽略了手腕处传来的温度,她清亮的眼眸里全是担忧。
季淮生嗯了一声,当先走在前面,这一次,他步伐放的很慢,
“说不上危险,只是我恰好认识秦家现任掌权人,那可不是个乐善好施的主。要玩儿心计和谋略,十个许知也不够他玩儿的。而且,你觉得顾氏能搭得上这个圈子?”
暮色早已降临,两人走到了停车场,一路上季淮生将自己的猜测同顾今昭讲述了一遍。
他径直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看着顾今昭时眼底都是笑意,
“送你回哪边?”
顾今昭神色微怔,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她抿了抿唇,声音听起来就有点儿心虚,
“你不是知道?我舅舅那里。”
她说完,低头看着地面,她哪里敢让季淮生知道她现在的住处?
停车场内四周无人,只有路灯点亮了夜色,季淮生嗯了一声,语气里都带着笑意,
“说起来,自从上次坐了你的顺风车后,我就没在附近见过你,不过,许总这个点应该刚好在外面散步,开车过去正好合适。”
话音刚落,面前的女生抬起了眼眸,眼底的惊慌失措一一落入他的眼眸。
季淮生往前走了一步,他微微倾身,双手撑在车门上,将人困在了双臂之间。
性感的薄唇微启,两人此刻距离极近,他身上熟悉而久违的冷木杉味直往鼻腔钻,
“你说,大晚上的,许总要是知道我送他外甥女回家,会不会邀请我进去坐坐?”
顾今昭咽了咽口水,她干脆坐进了副驾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季淮生唇角的弧度扩散,他收回了双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渐渐变得绯红的耳朵。
啧,真可惜,今天太晚了。
他站直了身子,往驾驶座方向走去,坐在副驾驶的人瞬间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
某公寓。
许知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烟粉色的真丝睡裙。
即使深秋,可室内空调温度开的很足。
秦诲原本靠坐在床头,怀里还抱着个笔记本电脑,在回复工作邮件。
可浴室里走出来的一道身影,频频让他分心。
他索性放下了电脑,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许知刚坐在梳妆台上,手里还拿着毛巾在擦拭头发,从身后贴上了一道温暖的身影。
“我来。”
秦诲接过了她手中的毛巾,神情认真地开始擦头发。
许知也不矫情,由着他来,只是不忘今天的正事,
“我表妹回来了,这段时间,包括未来的一段时间,我都会很忙。”
两年前,阴差阳错,在酒局被下了药的许知,误打误撞进了秦诲的房间,而后两人一直保持着这种,说不清的关系。
秦诲给她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原本柔和的脸笼上了一层乌云,他将手中的毛巾扔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伸手将面前穿着吊带睡裙的人拉了起来。
“你和你表妹两人是要争家业?什么事这么忙?”
顾家的事秦诲也知道一点,这些年,他靠着一个个合同才把人强制留在身边,哪里允许被别人欺负了去。
许知颇感无奈,她摇了摇头,
“没有,顾氏集团本来就是她的,这些年她不在,我也不过是暂时帮忙而已。我这个表妹也不是那样的人,只是你也知道,顾氏这段时间不太好过,我不能将所有的摊子都留给她一人。”
秦诲在她站起来的一刻,就伸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淡,可眼底的光彩却比以往每个时刻都要闪耀。
“你忙我就去找你,两年了,你还不打算和我公开?”
秦诲不太愿意掺和那些事儿,只要人在他身边就行。
许知的情绪一下被带入,腰间上的一双宽厚的大掌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
许知视线看向一边,语气冷静理智到秦诲深感无力,
“我们就这样不好吗?”
话音刚落,秦诲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收起,总是这样,每当他觉得终于走进了她的内心时,现实总是给他狠狠一击。
他喉结翻滚,看向她的眼神如一汪洋大海,
“你觉得现在这样好?你不在乎名声我在乎。许知,我陪你谈了两年地下情,总不能陪你谈一辈子地下情吧?”
这是两人第一次摊开这个话题,秦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势。
修长有力的大手来到她的后脑勺,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
许知心跳越来越快,两年前的那天早晨,她醒来的时候,旁边躺着个英俊的男人。
凌乱的床铺,地板上四处散落的衣服,房间内还残留的淡淡奢靡味,以及身体四肢和大腿的酸痛,无一不提醒着许知过去的一晚发生了什么。
她是个成年人,虽不曾知晓情事,基本常识却是有的。
她没哭没闹,下床穿好了衣服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床上的男人醒来。
秦诲永远也忘不掉的是,当他醒来的时候,床边传来的一道女声,
“这位先生,鉴于昨晚,烦请您提供下最近三个月内的全身体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