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拉克游学归来的第二天,他迫不及待的将伊莉娜约到科塔尔河边,紧张地向伊莉娜求婚,伊莉娜当然是同意了。
红色的夕阳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散出万千瑰丽的霞光。
科塔尔河,胡尔德拉卡的母亲河,在这一天再次见证了一对有情人的诞生和誓言。
戈拉克小心地牵起伊莉娜的手,伊莉娜感受着戈拉克的手虚虚握着,反而是她捏紧了戈拉克的手。
胆小的戈拉克被吓得突然僵在原地。
伊莉娜回头笑道:“我的未婚夫,你这是怎么了?”
未婚夫……
戈拉克害羞地埋下了头,小步跟上伊莉娜的步伐。
伊莉娜反客为主,牵着戈拉克在科塔尔河边散步。
走了很长一段路。
戈拉克问:“伊莉娜,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问我名字的含义吗?”
“嗯。”
伊莉娜觉得很有趣,她想逗一逗戈拉克:“你猜猜呢,戈拉克。‘伊莉娜’这个词汇,这到底有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戈拉克羞愧到脸红,伊莉娜觉得好玩。
“‘伊莉娜’。这个词语的含义在巨人古语里意为‘和平’。”
“真是个好名字。伊莉娜。”
身后的戈拉克不停小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最后笑起来。
“好听。”他评价道。
伊莉娜偏头:“我也这么觉得。”
走到一座拱桥边,等待搬运工人从桥上经过。
趁等待的空闲,伊莉娜问:“戈拉克,你的名字呢,总得有些什么意思吧。”
戈拉克没有说话。
等到搬运工人走完,伊莉娜领着他继续往前走时,戈拉克说:“算了吧,伊莉娜,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戈拉克’作为一个外来词汇来说在巨人古语中没有任何含义。”
“好吧,戈拉克。”伊莉娜笑道,“那未来我们一起来为‘戈拉克’这个词语赋予什么含义吧!”
璀璨的和平。
很久很久之后。
在科塔尔河旁,奥克家族的一栋屋子内,戈拉克坐在刚刚生产完的伊莉娜身边,为他刚出生的儿子编织一张属于他的小毛毯。
伊莉娜靠坐在床上,吃着鸡肉,眼睛时不时去看旁边小床上的新生儿,皱巴巴的模样,伊莉娜忍不住笑道:“我们的儿子好丑啊,戈拉克。是你小时候长得丑还是我小时候长得丑?”
戈拉克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思索着。
“应该是我丑吧。岳父说伊莉娜你小时候长得很好看,我不知道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可能儿子随了我的模样。”
伊莉娜不满地拿枕头戳了戳戈拉克:“戈拉克,说好了,你不能这么说自己。”
“啊。我的错,伊莉娜。”戈拉克不好意思笑道。
伊莉娜和他约法三章,不准他贬低自己。
“那么,戈拉克,给儿子取个名字吧。他会叫什么,然后后面跟上玛什。”
听到伊莉娜的话,戈拉克怔住。
而后他缓缓将小毛毯放在身边的小桌子上,挪动座椅,移到更靠近伊莉娜的床边,然后不管伊莉娜手中的油腻,执意包裹住她的手。
“伊莉娜,在听见你怀上这个孩子时我就就想好了。孩子不会跟我姓,他会跟着你一起姓你们家族的‘奥克’古名。”
伊莉娜的鸡腿还被塞在嘴里,呜呜呜的想说话。
身为战士的她想反驳,但双手被戈拉克紧紧箍住。
戈拉克毕竟是扛过石头搬运过泥沙的建筑工人,他的力气怎么可能会小?
“原本还想了一个女孩的名字,不过我们的孩子是小男孩,所以那个名字就被排除了。”
戈拉克完全没有理会伊莉娜的反抗,她不在乎鸡腿的油污是否会弄脏爸爸家的被子,直接将鸡腿吐在了被子上。
“你说什么,戈拉克!孩子不和你姓玛什?你怎么会这么想。”
“可是,谁又规定孩子一定要跟着父亲姓呢,你是孩子的母亲,伊莉娜,他跟你姓不也会很好吗?”
伊莉娜撇嘴。
“我知道,戈拉克。但是,如果是来自两个不同家族的巨人在一起,孩子都会冠以父亲家族的家族古名。”伊莉娜抬眼,凝视着戈拉克的双眼,“你不会不知道。”
“是的,是的,伊莉娜,我知道。”
戈拉克没有退让,他直视着伊莉娜的眼睛。
坚毅的目光中带着恳切。
“但我没有古名,伊莉娜。而且之前岳父不也想让我加入奥克家族吗,你就当我的古名也是奥克吧,只是没有写在我的名字上罢了。”
伊莉娜还是不理解:“可是这样,你在胡尔德拉卡会没有归属感。”
“我也不想我的孩子和我一样没有归属感。”
戈拉克举起伊莉娜的手,轻轻地亲吻在她手背上。
“伊莉娜·迈尔瑟提斯·奥克。就原谅你笨拙又固执的丈夫一回吧。”
伊莉娜长长地叹一口气。
“好吧。戈拉克·玛什。”
伊莉娜最终还是让步了。
“你给儿子取了一个什么名字。”
戈拉克抬头:“法特·霍·奥克。”
“‘法特’?我知道中间的‘霍’是锄头,但我从没有听说过‘法特’这个词。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在兽人古语中,‘法特’意为‘命运’。”
愣了半天,伊莉娜频频点头笑道:“好名字。戈拉克,你是一位好父亲。”
一旁的婴儿摇篮里,小法特安静的睡着。
他的名字见证了戈拉克漂泊无依却又似浮萍靠岸的命运,以及戈拉克与伊莉娜相识的命运。
很久很久之后。
“世界树之河”开凿完毕,各国代表对戈拉克的设计和工程表示非常满意,于是离家三年的戈拉克终于从南方一路北上。
回到胡尔德拉卡,瓦恩加德的小巷里,那个属于自己的家。
钥匙拧开门锁,小法特就从客厅的地毯蹦到沙发上,看见风尘仆仆的戈拉克在门口脱鞋。
“爸爸!”
法特从沙发跳过来,开心地跑到戈拉克脚下,抱着戈拉克的腿不放。
“爸爸!”
“法特!有没有想我。”
戈拉克将法特举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臂弯中。
卸下沉重的背包,放在客厅的角落,抱着法特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又上二楼和阁楼看了看,没有找到爱人的身影。
“妈妈呢。法特?”
法特手上比划着:“妈妈去打架了。有个老婆婆找她,和妈妈聊了几句妈妈就拿着棍子出门了,她让我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让我出去。”
“打架?!”
戈拉克心中惊慌,急忙给法特套上外套,自己穿上鞋,带着法特一起出门。
“你知道妈妈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妈妈没说。”法特被戈拉克传染,眼神跟着惊慌,“怎么了吗,爸爸,妈妈会被坏人打倒吗?”
戈拉克冷静下来,轻轻抚摸法特的头发:“不会的,法特,妈妈很厉害,她是战士,比爸爸厉害得多,她怎么可能会被坏人打倒呢。”
法特叉腰:“嗯,妈妈很厉害!她能用棍子将坏人打的回家喊妈妈!”
戈拉克询问拐角清理花台泥土的老人,老人将伊莉娜的去向告诉给戈拉克。
伊莉娜去科塔尔河边了。
戈拉克带着法特赶到时。
只见伊莉娜左手扯着一个人的头发,右手将棍子抵在脚下人的心口,语气凶狠道:“我现在不管你还要狡辩什么,赶紧将欠的钱全部拿回来,人女儿等着这些钱去治病!”
脚下的人面上鼻青脸肿,拼命点头:“我还,我还。伊莉娜,你放开我我才能还!”
伊莉娜松开脚下的人,左手扯着另一个人的头发没有松手。
“你放开我!”左手的人挣扎,试图反手抓住伊莉娜的手臂。
“你给我闭嘴!”
伊莉娜用棍子狠狠敲击那个人大腿:“你是人质!在你同伴把钱交出来前,我不能放走你,如果你的同伴逃跑了,我以我的古名起誓,我立刻把你丢到科塔尔河里喂鱼!”
夕阳暖红色的光打在怒目圆睁的伊莉娜身上,仿佛给她穿上了世间最为华丽的金色铠甲。
是无所畏惧的战神。
即使戈拉克抱着法特站在很远的距离,但也架不住伊莉娜声音太过洪亮,声音钻进两人耳朵。
法特的眼睛亮闪闪的:“哇!爸爸。妈妈好帅啊!”
虽然这种打斗画面对法特的身心发展不太好,可戈拉克也很喜欢伊莉娜这副模样。
名字虽含有“和平”的意思,但手上做的事情一点都不和平呢。
在伊莉娜能杀人的眼神下,那个人站起来从衣服里拿出一把散钱,交给一直观战的老婆婆。
老婆婆慢慢数着。
伊莉娜问她:“有少吗?”
“没有,没有。刚好。”老婆婆不停对着伊莉娜鞠躬道谢,“谢谢你,伊莉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我一个老妇该怎么要回这笔钱。”
“嗯。你先走吧。”伊莉娜冲老婆婆努了努嘴。
老婆婆很快就走了。
“你们两个!”伊莉娜恢复吃人的语气,“之后要是去阿姨家进行报复,我一定把你们捉出来,带到你们家族长辈前,当着他们的面,拷问你们的罪责!明白吗!”
两个人害怕地直点头。
“滚!别再让我遇见你们。”
两个人仓皇逃离。
伊莉娜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右手握着木棍,不停在左手上敲打,眼睛始终盯着那两个人的背影。
戈拉克知道,她这是没打过瘾。
“妈妈!”
法特从旁边窜出来,抱住了伊莉娜的腿。
“啊呀,法特?”惊喜的伊莉娜赶紧将法特抱起,刮了刮他的鼻子,“你怎么出来了,自己开门出来找我的吗?真厉害,小男子汉。”
“是我,伊莉娜。”戈拉克慢慢走过来。
“哟!看看这是谁。”虽然伊莉娜表达着不满,但掩藏不住语气和眼神中的喜悦,“是我们的大建筑家,戈拉克·玛什。他终于舍得回家陪他的妻子和儿子了?”
戈拉克朝她展开双臂,伊莉娜将法特放下,与爱人相拥。
戈拉克:“想我了吗?”
伊莉娜:“每年每月每天。”
戈拉克轻柔地亲上伊莉娜的脸颊。
见此情况,小小的法特知道爸爸和妈妈要腻歪上一段时间,于是背过身去,跑到树底下,看见蚂蚁们从土里钻出,在树干上往上爬。
爸爸给他说过,蚂蚁搬家,意味着要下雨了。
也没一会儿,戈拉克和伊莉娜走到法特身边。
戈拉克摸摸他的小脑袋:“走吧,法特,回家了。我给你和妈妈都带了礼物。”
“爸爸,要下雨了。”法特指着树干上的蚂蚁,“他们在搬家里的东西。”
伊莉娜蹲下,搓搓法特的脸颊:“法特真聪明,是不是以后要和爸爸一样成为建筑家修好多好看的大房子啊。”
法特左手牵着伊莉娜,右手牵着戈拉克。
一家三口往家里走。
“不。”
小小的法特说着自己大大的梦想。
“我想成为和妈妈一样能保护别人的战士!一拳一个坏人,把他们打的回家喊妈妈!”
他努力一蹬,双脚悬空,戈拉克和伊莉娜牵着他,保证法特“荡秋千”时不会掉下去。
伊莉娜笑着看向戈拉克:“脑子随你,性格随我。”
戈拉克回看伊莉娜笑道:“好事。”
科塔尔河。
胡尔德拉卡这片土地的母亲河。
一年有十二个月,你有近一半时间都在睡梦之中,唯有盛夏才能敲开你的凛冬。
你见证了无数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故事:开端,发展,高潮。
以及。
你无法见证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