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璃双手抱胸，托住沉甸甸那东西，神情凝重，美目地盯着韩阳。
韩阳则在一旁谄媚地说道：“队长，您知道的，我一向是您说往东，我绝不往西的人。”
“您说什么条件？”
韩阳很明白求人办事，自己态度要拿出来。
姜昭璃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沉重：“我的条件很简单———”
她故意拖了长音。
“镇魔司司长的位置，你去坐。”
韩阳闻言，眉头微皱，沉默片刻后，抬眼看向她，声音低沉：“为什么？”
他心中诧异，这次的剧本怎么和往常不一样。
往常最多让他牺牲点色相，没想到这次竟然要把他架在火架上烤。
镇魔司司长已经位于魔都权势的巅峰了。
他年纪轻轻登上高位，背后阻力很大，而且有些众目睽睽。
姜昭璃目光毫不躲闪，直视着他，沉吟道：“这次的情况，你比我清楚。”
“镇魔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十几名队长和一位副司长尸骨无存，整个司内元气大伤，需要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
韩阳依旧沉默，眼神复杂，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姜昭璃继续说道：“陈老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加上这件事需要有人负责，下次会议恐怕要提前退休。”
“他一旦退下来，调查局的顶端战力就只剩下两人。”
“这个位置，必须由你来接。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
韩阳和镇魔司司长关系不错，也知道那个表面一本正经背地色眯眯的老头。
陈老，原名陈守一，是镇魔司的老牌强者，七阶练气士，出身道教祖庭。
曾在前几年的大战中伤及本源，如今伤势恶化，已是药石无医。
即便是韩阳，面对这种本源之伤也束手无策。
这次退休是要回京养老，帝都那边汇聚了全国能人异士，拖住伤势恶化应该不成问题。
韩阳微微眯起眼，表情变得凝重，良久他出声质疑道：“那群老家伙会同意吗？他们可不会轻易让我坐上这个位置。”
姜昭璃冷笑一声，并不把那些人放在心上，宽慰道：“总部那边我会处理。”
“至于这里的老家伙，我会在委员会上强推你。”
“他们压不住你，以你的功劳和实力，我都看在眼里，队长这个位置还是屈才，他们没资格反对。”
听到上司如此力挺他，韩阳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让我考虑一下。”韩阳站起身，背对着她，目光投向窗外，沉思良久。
调查局的高层任命需要两步：一是帝都总部的批准，二是通过本地议会的任命。
魔都调查局只有推荐权。
姜昭璃身为皇室成员，帝都总部那边关系不大，她另一个职务是魔都委员会副议会长。
如果她咬死强推，议会长也会卖她一个面子，也不会轻易得罪她。
这个任命问题不大。
韩阳以为他上任镇魔司司长的阻力很大。
之前他得罪过魔都两家天人世家，杀了一大批人，两大世家已经把他恨之入骨。
他心中也有些担忧，毕竟两个天人级别武者在一旁虎视眈眈。
既然局长已经安排好一切。
他是无所谓的，在调查局的目的就是往上爬，直到最高，沿途的一切都是绊脚石。
怎么看都是对他有利。
不久，他心里就有答复，掷地有声地说道：“可以。”
他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姜昭璃似乎很满意韩阳的决定，点了点头，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下个月就要回京，局长这个位置，总部会派人来接替。”
“到时候你和葳蕤要团结。”
韩阳和林葳蕤都是她的嫡系，是她亲手培养出来的左膀右臂。
她退下来，局长这个位置，可能是局里提拔上去的，也可能是空降的。
姜昭璃不希望因为这个原因看到两人内斗。
她清楚，一旦自己离开，魔都的权力格局将重新洗牌，而韩阳和林葳蕤的关系，将决定她多年经营的班底是否还能稳固。
韩阳也明白姜昭璃的处境。
她的进化途径是基因武者——一种通过科技手段提取异兽体内的基因，再将其转入人体，从而快速提升实力的途径。
这条途径虽然修炼进度极快，但每年都需要依赖药物维持，以防基因崩坏。
这种来自大洋对岸的进化途径，能够迅速制造出一批强者，但代价也同样也不小。
目前，这条途径的最高等级进化者只有八阶。
九阶以下，几乎都可以靠资源硬生生砸上去。
许多顶级富豪、大财团的继承人，若是未能觉醒异能，往往会选择这条路。
毕竟，相比于其他途径的辛苦修炼，打药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好。
果然“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的名言至理放到哪个世界都一样。
作为大夏最顶级的权贵，姜昭璃自然选择了这条路。
“原来是要走了吗？”
韩阳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局长会如此强势地推他上位。
一旦她调走，他的保护伞就没了。
除非他愿意跟着她一起去帝都，否则在魔都，他将失去最大的倚仗。
两位八阶强者在魔都的影响力巨大，没有人会为了韩阳去得罪他们。
尽管韩阳天赋不错，天才和强者不同，但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天才，就不能称为强者，天赋并不能保证一切。
镇魔司司长的身份，就像一张护身符。
明面上，没有人会轻易动他。但暗地里的就不好说了。
韩阳需要这张身份来拖延时间，与其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只要等他突破八阶，一切难题就不是什么事。
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我明白。”韩阳低声答应。
他和林葳蕤的关系不错，同一派系的内斗，至少在目前还不会发生。
姜昭璃坐在椅子上，听到韩阳的回答，轻轻松了一口气。
两人是她成就野心的班底，她不愿意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有所损失。
为了培养两人，她已经耗费了大量的资源。
她绝对不能容忍这些心血因为这些原因付诸东流。
“之前我让你选择调查局的岗位，你选择了特别行动队。现在看来，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姜昭璃的声音轻柔。
姜昭璃这么一说韩阳就记起来了。
三年前，姜昭璃刚当上局长，就把他叫进办公室详谈。
姜昭璃坐位置上，认真问他，想去调查局哪个部门。
他想都不想回了一句。
“调查局哪个部门最危险？”
“特别行动队。”女声干脆利落。
“我想进特别行动队。”
于是走马上任，一干就是三年。
机会与风险并存。
这三年里，他实力提升极快，作为调查局最精锐的小队，所接到任务最棘手的任务。
正式队员起步就是四阶进化者。
里面要么是局里的老资历，要么是武道天才，或者特殊的异能者。
任何案件都能插手一脚，分一杯羹。
“还是多亏了局长给我这次机会。”韩阳微微低头，感激说道，脸上露出一副受教的神情。
姜昭璃轻轻摇头，声音温和如水：“我的作用并不大，靠的是你自己的努力。”
两人在办公室不断交代后续事项。
两个小时后。
……
“接下来局里的任务会比较重，全国武道高考在即。”她顿了顿，语气郑重讲道，“这次上面指定你去秘境做总考官，你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韩阳眉头微微皱起，“局长，我手下现在没几个人啊，总不能靠我一个人给这群小家伙考核吧？”
姜昭璃轻笑了一声，摆了摆秀手：“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
“老鬼已经从世界政府返程，这礼拜就能回来。另外，斩妖司也会协助你。”
“那我没问题了。”韩阳点了点头，神情放松了些许。
“这次武考秘境的地点定在云山，你要提前进去准备一下。”姜昭璃的语气依旧温和，但眼神中严肃，“记住，难度不要太大。都是些小家伙，还得照顾一下。”
“明白，明白。”韩阳连连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当然清楚，这些参加武道高考的年轻人，虽然天赋各异，但终究还只是初出茅庐的新手。
总得照顾照顾。
作为总考官，他的任务不仅是考核他们的实力，更是要确保他们的安全。
姜昭璃看着他，眼神欣慰。
韩阳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形象邋里邋遢，但做事一向稳妥。
一个七阶强者出马，上面已经很重视这次武道高考。
这次任务交给他，她并不担心。
“去吧，好好准备。”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