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始皇帝的诏令之下,李斯亲率一众文吏,马不停蹄地奔赴大秦各地。咸阳城中,学馆密密麻麻,孩童们诵读秦篆之声,清脆悦耳,似在诉说着大秦的文化新象。
而齐鲁大地,儒学根基深厚,众多儒门学子对废弃旧文极为抗拒。李斯决意于临淄城举办论字大会,消息传开,各地学子纷至沓来。
大会当日,临淄城中心广场人头攒动。李斯站在高台之上,气宇轩昂,背后是大秦的旗帜随风飘扬。
他目光缓缓扫过全场,而后开口,声音雄浑有力:“诸生,且听我言。文字者,国之重器,关乎社稷兴衰。昔日,诸侯纷争,文字异形,恰如一盘散沙,难以凝聚。”
李斯稍作停顿,接着道:“观秦篆,其笔画规整,粗细均匀,如大秦之万里长城,基石稳固,坚不可摧。每一笔画,皆遵循法度,恰如我大秦子民严守律令。结构严谨,左右对称,上下呼应,仿若军阵之严整,有规有矩,不容错乱。”
他一边说,一边挥动手臂,似在书写无形的秦篆:“书写秦篆,便捷流畅。其笔画简洁明了,转折自然,不像旧文那般繁复难书。
以此行文,可使文书传递如飞箭,瞬息千里。朝廷政令,旦夕之间便能传至郡县,百姓得以闻听圣意,行止有据。若仍用旧文,政令阻隔,信息不通,天子之恩泽难以下达,民间之诉求亦无法上闻。
如此,国家何以昌盛,百姓何以安宁?”
台下学子们交头接耳,不少人若有所思。
但有几位年长的儒门学子,却面露不屑。此时,论字大会的会场中,气氛紧绷如弦。
一位儒门老者便颤巍巍地站起,他白须抖动,满脸怒容,以手中藜杖顿地,发出“咚咚”声响,高声喝道:“李斯,你莫要在此巧言令色!
旧文乃我华夏传承千年之瑰宝,其蕴含的礼义道德、圣人之言,岂是你这秦篆能轻易取代?秦篆不过是你等为了集权而炮制的冰冷符号,毫无文化底蕴,如何能承载我齐鲁大地的儒雅风流?”
李斯神色镇定,上前一步,拱手回道:“老丈此言差矣。旧文虽有其历史功绩,然其繁杂多样,犹如乱麻。如今大秦一统,四海之内皆为子民,若文字不通,便如人有口而不能言,有耳而不能闻。秦篆之规整,恰似大秦律法之严明,可令天下文书规范有序,政令畅行无阻。此乃为了天下苍生能共享大秦盛世之福祉,怎是集权之举?”
老者身旁一名年轻儒士按捺不住,抢步而出,涨红了脸争辩:“你说秦篆书写便捷,却不知旧文书写时的笔墨浓淡、笔画长短变化,那才是文字的韵味与艺术。秦篆这般千篇一律,是对文字之美的亵渎!”
李斯冷笑一声,朗声道:“文字岂是徒有其表的画作?若一味追求书写时的所谓‘韵味’,而不顾及实用,那国家治理、民生改善皆要因之延误。
秦篆简洁明快,利于大规模书写与传播,无论是记录户籍、征收赋税,还是传达军情政令,皆能高效施行。
难道为了几位儒士的雅兴,就要让万千百姓困于旧文的泥沼,无法享受大秦高效治理带来的安乐?”
这时候,另一位中年儒者站了出来,他目光炯炯,言辞犀利:“李斯,你强行推行秦篆,是要斩断我齐鲁与先代的文化纽带。我齐鲁之士,读旧书、写旧文,方为传承正道,怎可轻易屈从于你这新制?”
李斯眼神坚定,毫不退缩:“君只见齐鲁一地之文化,却罔顾天下之大局。大秦欲长治久安,必须整合各方。秦篆并非凭空而生,它亦汲取了旧文诸多优点,是融合创新之举。
且书同文后,各地文化交流更加便捷,齐鲁文化亦可借此传播至更远方,怎会斩断文化纽带?实乃拓宽文化交融之路。”
双方你来我往,言辞激烈,互不相让,周围的学子们也被这紧张的辩论氛围感染,有的蹙眉沉思,有的低声议论,整个会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风云变幻。
此后,李斯查获部分顽固者暗中串联,妄图煽动百姓抵制秦篆的阴谋,他果断下令,将为首者缉拿。
“诸生,变革之路,虽有荆棘,然大势所趋。大秦文字统一,势在必行。望尔等明辨是非,顺应潮流,与大秦共铸辉煌。”李斯的话语在广场上久久回荡。
经此一事,齐鲁之地的书同文虽遇波折,却也缓缓推进,如江河之水,虽有礁石阻拦,终将奔流入海。
随着为首抵制者被治罪,临淄城中的氛围变得凝重而微妙。
许多原本摇摆不定的儒门学子,见李斯雷厉风行的手段,心中畏惧,纷纷收敛了抵触的言行,开始认真研习秦篆。学馆之中,秦篆的教习之声逐渐盖过了私下的怨言。
然而,在一些偏远的齐鲁村落,仍有旧文的忠实拥护者在暗中活动。
他们以家族传承、尊师重道为由,在乡邻间传播对秦篆的质疑与不满。李斯得知后,并未采取强硬的镇压手段,而是选派了一批精通儒学又熟悉秦篆的使者,深入这些村落。
使者们与村中的长者和儒士们围坐于桑梓树下,促膝长谈。他们从大秦一统的历史必然,谈到秦篆对百姓生活的实际改善;从旧文与秦篆的共通之处,说到文化融合后的广阔前景。
这些话语如涓涓细流,渐渐滋润了村民们干涸而固执的心。
在临淄的学府里,李斯还亲自组织了一场秦篆与旧文对比的文化展览。一幅幅精美的秦篆书法作品与古老的旧文典籍并列展示,旁边详细标注了两者的演变脉络与特色差异。
学子们穿梭其中,惊叹于文字的奇妙发展,也开始理解李斯推行书同文的苦心。
尽管仍有个别顽固的声音在角落里回响,但齐鲁大地的书同文进程已如破土的春笋,不可阻挡。越来越多的人拿起笔,书写起秦篆,让大秦的文化印记在这片土地上深深扎根,为后续的文化大一统奠定了坚实的基石,
也使得大秦的政令在齐鲁之地得以更加顺畅地施行,促进了当地经济、文化等多方面与大秦核心地区的交流与融合,为整个帝国的稳定与繁荣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