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茶馆里,人头攒动,喧闹非凡。
然而人们谈论的话题却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你听说了吗?最近又死人了!”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神色慌张地说道,脸上的皱纹因惊恐而愈发明显。
“可不是嘛,这都第好几个了,死状一个比一个惨呐!”
旁边一位老者接过话茬,一边摇头,一边唉声叹气。
手中的旱烟袋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
“最可怕的是,那些人都没了舌头!”
一个年轻后生压低声音,满脸惊恐地说道,仿佛生怕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听到。
这话一出口,茶馆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充满了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有什么恶鬼作祟?”
一个妇女颤抖着声音说道,双手不自觉地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我看啊,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报复。”
“听说那些死者生前都不是什么好人,仗着有钱有势,没少欺负咱们穷人。”
一位稍显稳重的男子分析道。
“不管是为啥,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走在街上都得提心吊胆的。”有人抱怨道。
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茶馆里嘈杂声一片。
司徒半梦坐在茶馆的一角。
她身着一袭素色的旗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
旗袍上精致的刺绣,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更衬出她的高雅气质。
她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脖颈,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听到众人的话语,司徒半梦放下茶杯,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背后定有隐情,我得去探个究竟,看看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 。
与此同时,在街道的另一头。
屈富春正艰难地拉着黄包车。
他穿着一件破旧不堪的短褂,上面满是补丁,裤子也磨得发白,脚上的布鞋更是露出了脚趾。
“快点儿,磨磨蹭蹭的,老子赶时间!”
车上坐着的是当地有名的恶霸刘麻子。
他肥头大耳,满脸横肉,嘴里叼着一根雪茄,颐指气使地吼着。
屈富春咬了咬牙,拼尽全力加快脚步。
汗水不停地从他的额头滚落,打湿了他的衣衫。
可刘麻子却还是不满意,不停地用手中的拐杖戳着屈富春的后背,“你这废物,再不快些,看老子不收拾你!”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水坑。
屈富春躲避不及,车子微微颠簸了一下。
“该死的!”
刘麻子怒骂一声,用拐杖戳在屈富春的腿上。
屈富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痛,稳住了车子。
“就你这德行,也配出来拉车?穷鬼一个,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刘麻子继续破口大骂,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同情,也有冷漠。
烈日高悬,烤得地面滚烫。
黄包车在一座气派的酒楼前缓缓停下,目的地终于到了。
刘麻子骂骂咧咧地从车上下来,嘴里嘟囔着:“你这破车,颠得老子骨头都快散架了。”
他从兜里掏出几个铜钱,随手一丢,铜板“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
屈富春望着那几枚铜板,紧咬下唇,鼓起勇气说道:“这点钱不够,从那边到这儿路可不近。”
刘麻子一听,眼睛一瞪,恶狠狠地吼道:“少他妈讨价还价,就你这破车,能拉老子是你的福气,爱要不要!”
屈富春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阴冷,那是被长久压迫后几乎喷薄而出的恨意。
他死死地盯着刘麻子,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刘麻子见屈富春这副模样,顿时暴跳如雷,挽起袖子就准备动手打人。
“你个穷鬼,还敢瞪老子,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就在刘麻子的拳头即将挥出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刘麻子一愣,抬头一看,只见司徒半梦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中间。
司徒半梦身姿婀娜,眉眼间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
刘麻子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瞬间起了色心。
他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哟,哪儿来的美人儿,管起大爷我的闲事了。”
司徒半梦柳眉轻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不动声色地暗中动用法术。
只见刘麻子的脸上突然露出异样神情。
紧接着他开始不停地抓挠自己的身体。
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哎呀,痒死我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上迅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他越挠越痒,越痒越挠,不一会儿,脸上、手上就布满了一道道血痕。
屈富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他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刘麻子,又看看神色淡然的司徒半梦。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多谢……多谢这位小姐相助。”
司徒半梦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屈富春身上。
就在这时,她鼻翼轻轻一皱,从屈富春的身上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股血腥气,混杂着汗水和尘土的味道,却没能逃过她敏锐的嗅觉。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眼神也变得更加深邃 。
“不客气,记得下次不要与这种人起冲突,对你不好。”司徒半梦幽幽地说道。
屈富春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
司徒半梦转身离去,而屈富春则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屈辱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有人帮自己。
而且她看起来像是富家小姐。
屈富春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司徒半梦在小城的街巷中寻了一处幽静的院子租住下来。
院子不大,却有着几分古朴的韵味。
几株不知名的花草在墙角静静绽放,给这略显陈旧的院子添了些生气。
过了几天,司徒半梦正坐在院子里整理灵魂管理局的档案,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她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见屈富春站在门外。
司徒半梦有些意外,想不到他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屈富春今日穿了一件洗得有些发白但还算整洁的布衫,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纸包,纸包上还印着淡淡的糕点油渍。
看到司徒半梦,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局促的笑容,略带紧张地说道:“小姐,我……我知道您不稀罕这些东西。”
“可这是我自家做的糕点,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您能收下。”
司徒半梦微微皱眉,目光落在屈富春手中的糕点上,并未伸手去接。
她的鼻翼轻轻动了动,那股熟悉的血腥气再次钻进她的鼻腔,让她心里泛起一阵不舒服。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语气也透着疏离:“不必了,你拿回去吧。”
说罢,她便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屈富春站在门外,手中的糕点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他的笑容渐渐消失,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堪。
但很快,那丝神情又被他深深隐藏起来,他默默地转身离开。
又是几天过去。
这日,司徒半梦去集市上买东西。
集市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她正挑选着一些生活用品,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议论:“听说了吗?刘麻子死了!”
“啊?怎么死的?”另一个人好奇地追问。
“还能怎么死的,跟之前那些富人一样,被割了舌头!”
司徒半梦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
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屈富春的模样,还有他身上那股怎么也散不去的血腥气。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难道真的是他?这一切难道都和他有关?
烈日似火,将街道烤得滚烫,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燥热。
屈富春拉着那辆破旧不堪的黄包车,艰难地站在街边。
他的衣衫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热气。
眼睛里满是疲惫,却依旧强撑着,期盼能等来客人。
就在这时,司徒半梦的身影出现在街道的转角。
屈富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绽放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他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小姐,真巧啊!您这是要去哪儿?我拉您去,不收钱!”
司徒半梦瞥了他一眼,目光冰冷而不屑,一言不发地坐上了车。
屈富春丝毫不在意她的冷淡,拉起车就快步前行。
一路上,他热情地说着各种话题,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小姐,前面不远处有个阴凉的地方,我拉您去那儿歇歇脚,喝点水。”
“这天实在是太热了,您可得小心别中暑了。”
司徒半梦望着街边的景色,对屈富春的话充耳不闻,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屈富春却没有放弃,继续说道:“我知道一家小店,他们家的点心特别好吃,等会儿我给您买来尝尝。”
司徒半梦依旧沉默,偶尔发出的一两个单音节回应,仿佛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终于,车子到达了目的地。
司徒半梦缓缓下车,从精致的小包里掏出几枚铜板。
屈富春看看铜板,又看看司徒半梦,连忙摆手:“小姐,我说了不收钱的,能拉您是我的荣幸。”
司徒半梦冷笑一声,目光上下打量着屈富春,眼神里满是嫌弃:“就凭你,也配和我谈荣幸?”
“瞧瞧你这副寒酸样,浑身散发着一股穷酸味,也敢对我献殷勤。”
“你不过是个低贱的车夫,每天在这臭烘烘的街上拉车,以为做点小恩小惠就能得到我的青睐?简直是白日做梦。”
她微微扬起下巴,继续嘲讽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我身边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还不收钱,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高看你一眼?”
“别自不量力了,我看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说完,司徒半梦转身便走,留下屈富春呆呆地站在原地。
屈富春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
紧接着,那受伤的神情迅速被阴冷所取代。
他的双眼眯起,里面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他死死地盯着司徒半梦离去的背影。
他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夜色浓稠如墨,万籁俱寂。
司徒半梦的小院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唯有几缕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诡异的光影。
司徒半梦身着一袭素白的睡袍,静静地坐在窗前。
她手中捧着一本古籍,似乎在悠然地阅读。
然而,她的眼神却不时地望向窗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夜的宁静。
一个黑影此时轻盈地翻过院墙,落地无声。
黑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便悄悄地朝着司徒半梦的房间潜来。
“你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
司徒半梦头也不抬,声音清脆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黑影猛地一怔,显然没想到司徒半梦会察觉到他的到来,更没想到她会如此淡定地开口。
在短暂的讶异之后,黑影缓缓抬起头。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露出了屈富春那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原来你也和那些有钱人没什么两样!”
屈富春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怨恨。
“我是喜欢你,但我也知道配不上你。”
“可你万万不该羞辱我。”
“你知道吗?羞辱我的人都死了!”
司徒半梦神色淡然,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
屈富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司徒半梦竟然知晓这一切。
司徒半梦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如炬。
她直视着屈富春的眼睛,平静地说道:“最先死的陈先生,曾误以为是你偷了他的钱,将你打了一顿,还羞辱了你。”
“司令夫人王太太,在坐黄包车的时候看你不顺眼,以为你偷窥她,还打了你一巴掌。”
“夜玫瑰的张九爷,曾经使唤过你跪着给他擦鞋。”
“再就是前几天死去的刘麻子,当时你我都在场。”
“这些人都死了,而他们都与你有关,很难不让人想到是你。”
“而这些人都被你割了舌头,我猜你是憎恨他们说了那些侮辱你的话,对吗?”
屈富春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恶狠狠地说道:“我今日可以不割你的舌头,不过你今日还是必须死。”
“因为你也侮辱了我,侮辱我的人必须死。”
司徒半梦丝毫没有畏惧。
她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屈富春冷哼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刀身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显得格外狰狞。
他紧握小刀,缓缓朝着司徒半梦逼近,每一步都充满了杀意。
突然,屈富春如饿狼扑食般朝着司徒半梦猛扑过去。
那锋利的刀刃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寒光,直逼司徒半梦的咽喉。
然而,司徒半梦却像是早已洞悉了他的每一个动作一般。
她身形微微一侧,便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
屈富春一击未中,还来不及调整身形,司徒半梦的反击便如疾风骤雨般袭来。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泥带水,修长的腿如快速地踢向屈富春的要害部位。
屈富春只感觉眼前人影晃动,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防御。
他被司徒半梦的拳脚击中,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连连后退,最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功夫!”
屈富春躺在地上,满脸惊愕地看着司徒半梦,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恐惧。
司徒半梦今日都懒得用法术,她只用了拳脚功夫便将屈富春干倒了。
此时的她神色冷峻,居高临下地看着屈富春。
并冷冷地说道:“你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
“比如,接下来我会要你的命,拿走你的魂魄。”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玻璃瓶子,在屈富春眼前晃了晃。
“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司徒半梦问道。
还没等屈富春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说道:“这里面都是灵魂。”
“这些都曾经是恶人,他们手上沾染过的血不比你少。”
“比起来,你也不算是恶贯满盈,毕竟你杀的也不是好人。”
“可天地之间,自有规则。你杀了人,寿数已尽,如今你该抵命了。”
“不要,不要杀我,你也说了我杀的都是恶人,我不该死!”
屈富春一听,顿时慌了神。
他拼命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向司徒半梦求饶,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我只看寿数,今夜正是你的死期,即使我不杀你,你也活不了。”
司徒半梦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
“你看。”
说着,她拿出一面镜子,镜子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警局的人正气势汹汹地前往屈富春的屋子进行搜查。
看样子,警局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知道是他杀了人。
他一旦被抓,肯定会被枪毙。
屈富春看着镜子中的画面,如遭雷击。
他整个人瞬间泄了气,瘫倒在地上。
然而,求生的意志让他在最后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就在司徒半梦缓缓走向他的时候,他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
手中的小刀再次刺向司徒半梦,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司徒半梦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她不慌不忙地侧身一闪,轻松地避开了屈富春的偷袭。
紧接着,她猛地挥出一拳,这一拳带着凌厉的劲风,重重地击中了屈富春的胸口。
只听“咔嚓”一声,屈富春的胸骨断裂。
他的身体如同一滩烂泥般缓缓倒下,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最终没了气息。
事后,司徒半梦趁着夜色,将屈富春的尸体悄悄送回了他的家中。
看着屈富春的尸体,司徒半梦轻声说道:“其实你也是恶人不是吗?只不过贫民的身份让你看起来像受害者罢了。”
说着,她再次拿出镜子,镜子中显示出了一些画面:屈富春确实偷了陈先生的钱,也确实偷窥了王太太。
很多时候,有因必有果。
完成这一切后,司徒半梦收起窥世镜和索魂瓶,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不太喜欢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每一个角落里似乎都隐藏着罪恶与苦难。
她带着索魂瓶,踏上了新的旅程,继续履行着她那特殊的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