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渊山，仙气缭绕。
山门前的石阶上，秦心正艰难地往上爬。
她背着一个小包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山怎么这么高啊！修仙的第一步，难道就是练腿力吗？”
正当她气喘吁吁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一个少年从她身边掠过，回头瞥了她一眼，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小姑娘，要不要我拉你一把？”
秦心抬头一看，少年眉目清秀，但眼神中却带着几分邪气。
她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道：“谁要你拉！我自己能行！”
少年耸了耸肩，转身继续往上走，嘴里还哼着小曲。
秦心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等我上了山，一定要比你厉害！”
终于，秦心爬到了山顶。
山门前，明罗上仙正站在那里，仙风道骨，目光慈祥。
他微笑着看着秦心，点了点头：“不错，能坚持到这里的，都是有缘人。”
秦心喘着气，恭敬地行了一礼：“弟子秦心，拜见上仙。”
明罗上仙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了那个少年：“文羽，你又调皮了。”
文羽笑嘻嘻地走上前：“师父，我可没调皮，只是看她爬得辛苦，想帮帮她。”
明罗上仙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你们以后就是同门了，要互相帮助。”
就这样，秦心和文羽成了云渊山的弟子。
每天清晨，他们都要在山顶练剑。
秦心的剑法轻盈灵动，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文羽的剑法则凌厉迅猛，像一只饿了三天的老虎。
每次剑锋相交，都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在演奏一首不太和谐的交响曲。
练完剑后，两人坐在山崖边，望着远处的云海。
秦心突然感慨道：“文羽，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成为传说中的神仙眷侣？”
文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了几声才勉强回答：“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我们是来修仙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秦心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修仙就不能谈恋爱吗？你看那些传说中的神仙，哪个不是成双成对的？”
文羽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丫头真是没救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该去诵经了，再不去师父又要念叨了。”
秦心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嘟囔道：“整天诵经诵经，我都快变成一本经书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的修为也在稳步提升。
然而，某天。
文羽在山里闲逛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洞穴。
洞穴里藏着一本古老的秘籍，封面上写着“邪术大全”四个大字。
文羽眼睛一亮，心想：“这不正是我需要的吗？有了它，我就能成为天下第一了！”
他偷偷把秘籍带回了房间，开始日夜苦修。
没过多久，他的修为突飞猛进，但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秦心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心里有些不安。
“文羽，你最近怎么老是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秦心试探性地问道。
文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别管那么多，专心修炼你的吧。”
秦心不甘心，继续追问：“你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好东西？快告诉我，我也想吃！”
文羽差点没被她气笑，心想这丫头的脑回路真是清奇。
他无奈地说道：“我没吃什么好东西，你别瞎猜了。”
秦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决定暗中调查，结果发现文羽竟然在修炼邪术！
“文羽！你疯了吗？修炼邪术会走火入魔的！”秦心冲进他的房间，气急败坏地说道。
文羽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秘籍差点掉在地上。
他有些心虚，但嘴上还是硬撑着：“你懂什么？这是快速提升修为的捷径！”
秦心气得直跺脚：“你这是在玩火！师父知道了，非把你逐出师门不可！”
文羽冷哼一声：“逐出师门就逐出师门，反正我也不想再待在这个无聊的地方了。”
秦心见他执迷不悟，心里又急又气。
她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想修炼邪术，那我就陪你一起修炼！”
文羽愣住了：“你疯了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心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道：“你不是说这是捷径吗？我也想试试。”
文羽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心里的邪念也被冲淡了不少。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算了算了，我不修炼邪术了，你也别瞎折腾了。”
秦心得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不许再瞒着我。”
文羽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庆幸有这么一个傻丫头在身边。
从那以后，文羽放弃了邪术，重新回归正道。
*
这样一晃五百年过去。
日子原本是平平无奇的，可很多时候总有一些意外发生。
近日，灵霄城的仙门盛会如期举行。
整个城池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各大门派的弟子们齐聚一堂，互相切磋交流，气氛热烈。
秦心和文羽作为云渊山的代表，自然也参加了这场盛会。
秦心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她拉了拉文羽的袖子，兴奋地说道：“文羽，你看那边！有人在比试剑法，我们去看看吧！”
文羽点了点头，两人挤进人群，观看起比试来。
台上的两名弟子剑法精湛，引得台下阵阵喝彩。
秦心看得入迷，忍不住拍手叫好：“太厉害了！我也要好好修炼，将来一定要像他们一样！”
文羽微微一笑，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他自认为剑法不输于任何人，只是平时懒得表现罢了。
不过听见秦心夸别人，文羽突然不爽了。
他当场表演了一套剑法，引得满堂喝彩。
不过，就在这时，旁边竟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几个衣着华丽的弟子走了过来，为首的少年瞥了文羽一眼，讥讽道：
“哟，这不是云渊山的文羽吗？听说你师父是明罗上仙，怎么剑法看起来这么逊？！”
文羽皱了皱眉，冷冷地回道：“剑法高低，不是靠嘴说的。”
那少年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出身平凡，就算有明罗上仙的教导，又能如何？”
“仙途漫漫，可不是你这种小人物能走远的。”
文羽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秦心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连忙拉住他的手，低声说道：“文羽，别理他们，我们走吧。”
文羽没有动，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少年见状，更加得意：“怎么？不服气？有本事来比试比试啊！”
秦心见势不妙，赶紧拉着文羽离开了人群。
回到住处后，文羽一言不发，坐在床边，脸色阴沉得可怕。
秦心小心翼翼地问道：“文羽，你没事吧？”
文羽冷冷地回道：“没事。”
秦心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那些人就是仗着家族势力，目中无人，你别放在心上。”
文羽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拳头，心中那股对力量的渴望如野火般熊熊燃烧起来。
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回到云渊山后，文羽变得沉默寡言，整日埋头修炼。
秦心察觉到他的变化，心里有些担忧，但每次询问，文羽都只是敷衍了事。
一天夜里，文羽偷偷潜入了云渊山的禁地。
他在里面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本名为《噬魂诀》的秘籍。
秘籍中记载的邪术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修为，但代价是修炼者的心性会逐渐被魔气侵蚀。
文羽看着手中的秘籍，内心挣扎不已。
他知道修炼邪术的风险，但对力量的渴望让他丧失了理智。
他咬了咬牙，低声自语道：“只要能变强，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从那天起，文羽开始在隐秘之处偷偷修炼《噬魂诀》。
邪术的力量让他的修为迅速增长，但同时也让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冷漠。
他不再与秦心一起练剑、诵经，甚至对她的关心也视而不见。
秦心察觉到文羽的变化，心里充满了不安。
她多次试图与他沟通，但文羽总是冷漠地拒绝。
一次，秦心忍不住问道：“文羽，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陌生？”
文羽冷冷地回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秦心心中一痛，眼中泛起泪光：“我们是同门，是朋友，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文羽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朋友？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才是永恒的。感情，不过是累赘罢了。”
秦心愣住了，不敢相信这是从文羽口中说出的话。
她咬了咬唇，坚定地说道：“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变回原来的自己。”
就如同……如同曾经那般。
以前，她能将文羽拉回来，这次也一定可以。
文羽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文羽的修为突飞猛进，但内心的黑暗也逐渐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开始对同门师兄弟冷嘲热讽，甚至对明罗上仙的教诲也嗤之以鼻。
秦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能为力。
一天夜里，文羽独自站在山崖边，望着远处的云海。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对力量的渴望让他无法回头。
就在这时，秦心走了过来，轻声说道：“文羽，我们回去吧。”
文羽冷冷地回道：“回去？回哪里？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秦心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们一起找回曾经的自己，好吗？”
文羽感受到她手心的温暖，心中的冰冷似乎被融化了一些。
他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秦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心紧紧抱住他，轻声说道：“没关系，我们一起面对。”
文羽闭上眼睛。
这一次他没有因为秦心的安慰就驱散内心的阴暗。
他感觉那些阴暗的部分就像树根，正在向上不断攀升成长，渐渐快要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
文羽的修为在邪术的加持下突飞猛进，他的心性也日渐扭曲。
原本那个偶尔带着几分邪气却仍有底线的少年，如今已变得冷漠无情，眼中只剩下对力量的渴望。
他的身上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黑气，那是魔气侵蚀的征兆。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的耳边总会响起低语，像是某种邪恶的存在在蛊惑他：“力量……只有力量才能让你凌驾于一切之上。”
秦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多次试图接近文羽，想要唤醒他内心的善良，但每次都被他冷漠地推开。
一次，她拦住正要离开的文羽，急切地说道：“文羽，你到底怎么了？你身上的气息越来越不对劲，再这样下去，你会走火入魔的！”
文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不耐烦：“走火入魔？那又如何？只要能变强，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秦心心中一痛，眼中泛起泪光：“文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誓言吗？我们要一起守护世间的安宁，而不是为了力量不择手段！”
文羽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被冷漠取代。
他冷笑一声：“誓言？那不过是年少无知时的天真想法罢了。这个世界，只有力量才是真理。”
说完，他甩开秦心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心站在原地，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才能挽回那个曾经熟悉的文羽。
与此同时，明罗上仙也察觉到了文羽的异常。
他多次暗中观察，发现文羽身上的魔气越来越重，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一天，他将文羽叫到自己的洞府，语重心长地说道：“文羽，为师知道你最近修为突飞猛进，但修炼一途，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切不可急功近利。”
文羽低着头，语气冷淡：“师父多虑了，弟子自有分寸。”
明罗上仙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为师能感觉到你身上的魔气，你若再执迷不悟，恐怕会堕入魔道，万劫不复。”
文羽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魔道又如何？只要能变强，正道魔道又有什么区别？”
明罗上仙眉头紧锁，语气严厉起来：“文羽！你可知魔道之人最终都会被心魔吞噬，沦为只知杀戮的傀儡！为师不愿看你走上这条不归路！”
文羽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讥讽：“师父，您总是这样高高在上，教导我们要遵循正道。”
“可您可曾想过，正道之人为何总是被欺辱？只有力量，才能让我不再受制于人！”
明罗上仙心中一沉，意识到文羽的心魔已经深种，难以挽回。
他站起身，语气坚决：“既然如此，为师只能强行阻止你了。”
文羽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低声说道：“师父，您要对我动手吗？”
明罗上仙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痛惜：“为师不愿伤你，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堕入魔道。”
话音未落，文羽突然暴起，一掌向明罗上仙袭来。
明罗上仙迅速闪避，但仍被掌风擦中，胸口一阵闷痛。
他震惊地看着文羽，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子竟然会对自己出手。
“文羽！你疯了吗？！”明罗上仙怒喝道。
文羽的眼中充满了疯狂和杀意，声音低沉而冰冷：“师父，您总是挡在我的路上。只要你还在，我就永远无法真正变强！”
明罗上仙心中一痛，但仍试图唤醒文羽的理智：“文羽，回头是岸！只要你愿意放下邪术，为师可以帮你驱除魔气！”
文羽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讥讽：“回头？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说完，他再次向明罗上仙发起攻击。
这一次，他的攻势更加凌厉，招招致命。
明罗上仙虽然修为高深，但念及师徒情分，始终不忍下重手。
然而，文羽却毫不留情，每一招都直取要害。
最终，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文羽抓住了明罗上仙的破绽，一掌击中了他的胸口。
明罗上仙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文羽，眼中充满了痛惜和失望：“文羽……你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文羽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悔意：“师父，这是你逼我的。”
说完，他伸出手，强行吸取了明罗上仙的法力。
明罗上仙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气中。
吸收了明罗上仙的强大法力后，文羽的实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意：“这就是力量的感觉……我终于可以凌驾于一切之上了！”
然而，他的眼中却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空虚。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只追求力量的魔头，再也无法回头。
与此同时，秦心在远处感受到了强烈的法力波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迅速赶到明罗上仙的洞府，却只看到文羽独自站在那里，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魔气。
“文羽……师父呢？”秦心颤抖着问道。
文羽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她，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他已经不在了。”
秦心如遭雷击，身体踉跄了一下，几乎站不稳。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颤抖：“你……你对师父做了什么？”
文羽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说道：“秦心，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我不保证不会对你出手。”
秦心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中带着绝望：“文羽，你疯了吗？你怎么能……怎么能对师父下手！”
文羽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被冷漠取代。
他转过身，语气冰冷：“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云渊山的弟子。你若执意阻拦我，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说完，他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心跪倒在地，泪水无声地滑落。
“文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能就此放弃。
无论文羽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要将他拉回正途。
即使前路艰险，她也绝不会退缩。
*
文羽在杀害明罗上仙后，心中的最后一丝人性也被魔气彻底吞噬。
他的眼中只剩下对力量的渴望，而秦心，这个曾经与他并肩修行的同门，如今却成了他眼中最大的阻碍。
“秦心，你必须消失。”
文羽站在云渊山的山巅，目光冰冷地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层层云雾，锁定秦心的位置。
此时的秦心，正躲在一片密林中，脸色苍白，气息紊乱。
她的身上有多处伤痕，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
自从文羽开始追杀她，她已经连续逃亡了数日，几乎没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她靠在树干上，喘着粗气。
“文羽……你真的要杀我吗？”
秦心低声呢喃，眼中泪水无声滑落。
她不愿相信，那个曾经与她一起练剑、一起谈笑的少年，如今竟会变得如此残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破空声，文羽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感情，只有冰冷的杀意。
“秦心，你逃不掉的。”文羽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中传来。
秦心心中一紧，强撑着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剑。
她知道，自己不是文羽的对手，但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文羽，你真的要一错再错吗？”秦心咬着牙，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文羽冷笑一声，语气满是讥讽：“错？什么是错？只有力量才是真理。而你，只会成为我的绊脚石。”
说完，他抬手一挥，一道黑色的魔气如利刃般向秦心袭来。
秦心勉强挥剑抵挡，但魔气的力量太过强大，她被震得连连后退，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文羽……你醒醒吧！”秦心艰难地站起身，眼中满是痛苦。
文羽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抬手，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秦心被这道白光卷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
秦心看着眼前救自己的女子，知道她不是普通人。
“上仙，我知道你法力无边，你能否救救文羽，他已经堕魔了，你能拉他回来吗？”
秦心苦苦哀求着司徒半梦。
虽然师父死在文羽手中，而自己也被文羽中伤。
但一想到这几百年来的点点滴滴，秦心还是想拉他一把。
“没用的，一个堕入魔道的人，是因为本身就有魔心。”
“你今日救他，明日他还会堕入魔道。明日救他，后日他依旧会堕入魔道。”
“你能救他几回？与其渡他一人，不如渡那万千生灵。”
“灭他一个，拯救苍生，孰轻孰重，你自己选。”
司徒半梦冷冷的说道。
她这人并不爱说话，这次算是说的比较多了。
他希望秦心能够明白，往日的情谊已经消逝。
如今的文羽，早已不是她当年刚认识的那个纯白少年了。
秦心瘫坐在地上，心里一阵揪痛。
司徒半梦说的，她何尝不懂？
只是，那是文羽呀，是她一起相伴几百年的伙伴。
她如何能杀得？纵使能杀，她如今又怎能杀得了他？
司徒半梦似乎看出了她所想，她长袖一挥，在秦心的面前出现了一片景象。
画面中的文羽，已经毫无人性。
他在人间已经杀红了眼，不管是老弱妇孺，还是三岁小孩，他都未曾手软。
文羽路过的地方，就是一片生灵涂炭。
“你看见了吗？你觉得他还是那个文羽吗？”司徒半梦问道。
她再次一挥长袖，抹去了面前的画面。
秦心哑口无言，无力的垂下了头。
“你与他师出同门，这个门户得由你来清。”
司徒半梦看着秦心，认真说道。
“可是我现在还没有能力……”秦心知道自己的能力。
现在的她与文羽比起来，差的太远了。
“无妨，我帮你。”
司徒半梦话音刚落，一道光束便从她的手掌心里发出。
光束结结实实的落在秦心的身上，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秦心在光束里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激增。
“这是五百年法力，你拿去用吧。”
司徒半梦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很快，光束被收回，秦心觉得自己已经改头换面。
*
“去吧，别浪费我给你的法力。”
司徒半梦给了秦心一个鼓励的眼神。
秦心点点头。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师父的惨死，还有很多无辜生命在文羽的手中殒命。
她这次不会再仁慈了，她要清理门户！
没多久，秦心便找到了文羽。
两人激战了三天三夜。
有好几次，秦心还是险些遭文羽的毒手。
不过好在，有司徒半梦法力的帮忙，秦心终于将文羽打败。
文羽一身魔力散尽。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自己修炼了如此久的功力，怎能说没就没了？
看着秦心在朝自己走近，文羽急忙祈求：“秦心，你不能杀我，我是文羽啊！”
“你忘了我们在云渊山的日子了吗？”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练剑的日子吗？还记得我摘野果子给你吃吗？还有你受伤……”
秦心听到这些不禁皱了皱眉，“够了！”
“这些我都记得，可是我不想听。”
“我原以为你是被魔气侵蚀的都忘了所有，所以才杀了师父和那些无辜的人。”
“可我现在才知道，你是带着记忆做这些事的。”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恶，还要残忍！”
“以前是以前，那些事情我会记得。但现在，你已不再是文羽，而是双手沾满血腥的大魔头！”
“今日我就要替师父清理门户，取你的项上人头！”
说罢，秦心以手作刀，朝文羽砍去。
那手上带着一股劲风，瞬间割掉了文羽的头颅。
一切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文羽的脑袋，秦心大口喘着气。
文羽杀了师父，她杀了文羽。
她的师门怎么会变成这样，真是颠的可以……
她很想笑，却又很想哭。
但终究，这些情绪全都被她隐藏了起来。
是啊，这是她该面对的。
师门中还有很多小弟子，她这个大师姐该撑起所有了。
不过，最该感谢的还是那天救她的上仙。
若不是那五百年的法力，她今日根本杀不了文羽。
秦心四处望去，她总觉得上仙就在她的周围。
可仔细看，却并没有她的身影。
*
司徒半梦事后收走了文羽的魂魄。
秦心也重整了师门，宣扬正道，将那些邪书全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文羽，愿你来世能找回最初的自己。”
秦心望着熊熊大火，火中印照出文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