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出租屋外,沈知言倚靠在门边,烧伤得触目惊心的手夹着一根香烟。
他漫不经心吐着烟圈,屋里是男人的粗喘跟女人的呻吟声,时不时还能听见不堪入耳的荤话。
不知过了多久,这淫秽的响声才停歇。
房门从里面打开,长相粗犷的男人赤裸着上半身走了出来。
他瞥了沈知言一眼,恶臭呵笑:“看来客人还不少。”
男人仔细打量了沈知言一圈,又道:“你这条件,勾勾手指就能找好多漂亮姑娘,干嘛上这来?”
说完,他又思索了两秒,意味深长嗤笑问:“难不成你就喜欢骚的?”
沈知言冷冷睨了他一眼,眼神阴鸷,浑身散发着戾气。
男人被他盯得后背发凉,低骂了句脏话又离开了。
沈知言吸完最后一口香烟,捻灭烟头扔在了地上。
他推开虚掩的门,屋内全是旖旎气息,令人作呕。
床上的女人轻轻喘息,高挺的胸脯上下起伏,身上的衣物被撕碎,只能堪堪遮住风光。
沈知言随意找了个木凳坐下,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
周艳蓉勾着红唇,拿起床边的外套披上,坐直身点了根烟。
“来找我是想通了?钱呢?”
她缓缓出声,吐了口烟,上扬的眼尾妖艳袭人。
“你给我吃了什么?”沈知言冷声问,狭长的眼跟她有几分相似。
“呵。”周艳蓉轻笑,娇声说:“我还能害你不成,你这些天难道不快活吗?”
不久前,沈知言的病床旁来了一位风尘庸俗的女人。
她红唇肆意上扬,张口便道:“乖儿子,要不是你这双手毁掉上了热搜,妈妈恐怕还找不到你。”
周艳蓉就是沈知言的亲生母亲,靠着不光彩的手段跟沈父过了一夜,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十个月后,她再度出现在了沈宅,手上还抱着一名男婴。
周艳蓉以为自己能母凭子贵,可她低估了豪门对私生子的厌恶,尤其是,她还是个爬床的。
她自然是毫不犹豫被赶了出去,连带着S市都容不下她,只能靠最低贱的卖身存活。
本来沈知言也是要流落街头自生自灭,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沈家又把他抱了回去。
恰巧不久后沈澈出生了,为了掩盖沈知言是私生子,所以沈家对外宣称,沈知言跟沈澈是异卵双胞胎。
周艳蓉草草几句跟沈知言解释了来龙去脉,顺带还拿了亲子鉴定给他看。
她打开精心煲的鸡汤,温声笑着道:“如今妈妈找到你了,今后便咱们母子俩过。”
紧接着,周艳蓉开始扮演着伟大母亲的角色。
在医院,她天天守在沈知言床边,一日三餐都自己亲手用心制作。
沈知言好像早就有所察觉,对她的身份并没有过多疑虑。
可好几天过去了,每次周艳蓉对他诉说着这些年的凄惨时,沈知言都无动于衷。
她说自己迫不得已,说自己身不由己,说如今想好好弥补,可每当沈知言睡下时,又偷走他名贵的表,偷走他的钱包……
周艳蓉的目的很明确,要钱。
而沈知言的态度也很坚决,不给。
两人明面上像久别重逢的母子,可暗地里却在较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艳蓉给沈知言煲的汤,变了味。
他一天不喝就难受,有时甚至会抓狂。
沈知言出院了,周艳蓉也不给他煲汤了。
周艳蓉见沈知言微微出神,又笑着道:“给我钱,我保证日后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沈知言冷嗤一声:“你做梦。”
周艳蓉瞪着眼,胭脂水粉的脸带了恼意:“现在你是光鲜亮丽了,扔下自己的亲生母亲不管,我变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只需要你一个月给我五百万,对你来说这只是一笔小数目吧?”
“若是让外界的人知道你的身份,你说你的公司还会不会有现在这般景气?”
对于她的挑衅,沈知言淡然自若:“你尽管去外界宣传,就算跟你鱼死网破,我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语罢,沈知言便起身,欣长的身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周艳蓉气得攥紧了拳,鲜艳的指甲嵌进肉里,厉声怒吼:“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耐!”
沈知言微不可察顿了顿脚步,垂下眸眼神晦暗。
回到车内,他下意识去摸索口袋中的烟,点燃后猛吸两口,可尼古丁早已满足不了他。
难以言喻的不适和焦虑迅速蔓延至全身,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皮肤下爬行,让人瘙痒难耐却又无法触及。
沈知言深吸一口气,身体的肌肉不自觉地颤抖,香烟掉落在腿上,裤子被烫了个洞,灼烧着肌肤。
不知过了多久,这痛不欲生的感觉才渐渐退却。
迷离而空洞的眼眸逐渐恢复聚焦,脚踩在油门上驱车而行。
回到别墅,客厅空荡荡,静得让人恐慌。
沈知言忽地涌起一股烦躁,疯了般开始砸东西,没一会客厅便一片狼藉,各种碎片散落在地。
阮思淇一进来看见的便是这副画面,客厅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找到。
听到动静,沈知言抬眸朝她望了过去,眉头紧蹙:“你来做什么?不是早就让你滚了吗?”
他恶劣的态度还是让做了许久心理准备的阮思淇红了眼眶。
阮思淇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出声:“你为什么总往那个巷子去。”
“你知道里面的人是什么样的吗?”
“要是被染上病了怎么办?”
闻言,沈知言眼神冷淡疏远:“跟你有关系吗?”
阮思淇一愣,紧咬着唇提高音量问:“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话音落,沈知言便迅速朝她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抗拒。
“我一直都是这样,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打扰我,你就这么下贱?”
“既然如此,那就满足你好了,看你能浪成什么样。”
语罢,阮思淇便被摔在了沙发上,沈知言欺身压了上来。
嘶啦一声,胸前的衣服被粗暴撕扯开。
阮思淇反应过来,巴掌不受控制扇了出去。
“啪”的一声,好像全世界都静止了。
阮思淇红着眼,举在空中的手止不住颤抖。
“沈知言,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泪从眼角滑出,她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站了起来。
阮思淇拿出一张卡,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哽咽出声:“这是这些年你给我的钱,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从今往后,就当我们没认识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