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岑念不断冲刷着身躯,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泪。
脏,好脏。
怎么也洗不掉,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就像耻辱一般。
再次出来时,身上被搓得通红,有些地方甚至磨破了皮。
岑念坐在床上,空洞的眼全是死寂。
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快乐的,痛苦的,难忘的……
良久,漆黑的眼眸才动了动,终于有了些聚焦。
岑念看向一旁放着的手机,缓慢拨通了一串号码。
响了一会,对方才接听。
“帮我。”岑念淡淡出声,身侧的手攥紧了拳。
……
夜晚,沈寒川从公司回来,径直上楼敲响了房门。
里面迟迟不见有人回应,正当他蹙眉时,路过的保姆战战兢兢开口:“先生,小姐现在住在一楼。”
闻言,沈寒川顿了顿,紧接着走下楼朝佣人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
敲门声不紧不慢。
岑念缓缓回过神,走近开了门。
见到来人,岑念摸向了口袋中的黑卡。
“大哥来的正好,钱我凑齐了。”
说完,岑念便将黑卡拿出递到了沈寒川面前。
“大哥昨天答应过我的,凑够十亿,就放我走。”
沈寒川没接,神色晦暗不明:“念念,我不会跟傅菁结婚的,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闻言,岑念抿了抿唇,艰难扯出一抹笑:“大哥跟谁结婚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现在只想离开。”
“念……”
“明天我会收拾好东西,希望我们永远不会再见。”
语罢,岑念便关上了门,不给沈寒川任何开口的机会。
她靠着门瘫软着身子,目光落在床上那条鲜艳的围巾上。
内心的酸涩湿了眼眶,岑念无力蹲下身蜷缩着,将脸埋进臂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岑念发烧了,身体又冷又热,瘦小的身躯在被窝里发抖。
沈知言进来时,便见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红晕。
“怎么这么烫?”沈知言俯下身,微凉的掌心触碰上她的额头。
岑念缓缓睁开眼,别过了头。
沈知言收回手,将人从床上拉起来:“去医院。”
“关你什么事?”
岑念推开他,即使脑袋又晕又疼,也忘不了对他的厌恶。
沈知言这时才注意到她脸上的巴掌印,挑眉询问:“沈澈打的?”
岑念冷呵一声:“拜你所赐。”
语音落,沈知言便忽然坐在了她床边,不由分说将人揽入怀里。
“念念就应该跟二哥在一起,三弟就是个疯子,大哥也是个伪君子,念念怎么就是不懂呢?”
他低低出声,不动声色扫过岑念,胸口上的痕迹,妒意在心底蔓延。
“别碰我。”岑念推了推他的胸膛,皱着秀眉脸色苍白。
沈知言自顾自的接着道:“既然念念不肯去医院,那就只好物理降温了。”
语罢,沈知言松开她起身脱了自己的衣服。
他不容拒绝上了床,抱着岑念一同躺下。
“念念身上好热。”沈知言呵笑出声。
岑念张了张唇,发现自己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脑袋昏昏涨涨,浑身无力,只能任人宰割。
沈知言原本想抱着跟人睡一觉,可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后,忽地燥热起来。
这么烫,倘若做起来……
这样想着,下腹便开始发紧。
沈知言将岑念转过身,迫使她面对着自己。
潮红的双颊让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目光不自觉被微张的唇瓣吸引。
只迟疑了一秒,沈知言便俯身吻了下去。
口腔果然比往常滚烫,轻喘声让人失了神。
“唔……”岑念抬手抵在他胸膛,抗拒的力道无疑是螳臂当车。
良久,沈知言才舍得松开她的唇。
他亲了亲岑念发热的额头,忽然哑声道:“抱着念念我也开始难受了。”
岑念神色茫然,咬着唇试图让自己清醒几分。
见她显然烧得迷糊,沈知言也没指望她能听懂。
“念念等二哥一会,二哥进去洗个澡。”
说完,沈知言又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唇角,嘴角带着笑。
浴室门紧闭,很快里面便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
岑念强撑着不适从床上直起身子,戴上那条鲜红围巾后,拿着手机悄无声息出了门。
等沈知言再次出来时,床上已没了人影。
他愣了一秒,环顾了一圈。
紧接着,沈知言便穿好衣服出了房间,拉着保姆质问:“人呢?!”
保姆吓了一跳,颤声摇头说:“不,不知道。”
动静惊扰了旁人,不一会沈寒川跟沈澈也下了楼。
沈知言攥着拳,冷冽道出一句:“念念不见了。”
……
海边陡崖上,岑念一动不动站着眺望,任风吹散了发丝。
“好冷。”
她轻声嘟囔,脖子缩了缩,将围巾裹得更紧了些。
不一会,便传来了驱车而行的响声。
岑念转过身,看着他们三人陆续急切的下了车。
“怎么才来啊。”她轻声开口,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不满。
沈寒川眼眸一暗,低沉出声:“念念,那里很危险,过来好不好?”
沈知言内心一颤,难得轻哄开口:“你还发着烧呢,晚上吹风着凉会更难受的,回家好不好?”
沈澈下意识攥紧了拳,目光死死盯着她身后,哑声道:“念念,是三哥不对,你打我咬我都可以,别吓三哥好不好?”
闻言,岑念皱起了秀眉,忽地释怀莞尔一笑:“哥哥,十亿我还完了,但是我还欠两条人命。”
“念念只有一条,希望哥哥们看在念念这么多年的陪伴上,别跟念念计较。”
语罢,岑念便重新转过了身。
“哥哥再见。”
她欢笑着说,眼角渗出泪,瘦弱的身躯直直朝波涛汹涌的海袭去。
“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