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盼娣听罢,点了点头,便将大姐托慕云妹子塞给她的十五两银票仔细的放进怀里。
然后对慕云说出她自己早就在心里琢磨的计划。
听完这小姑娘的计划,慕云又开始对这才比她大两岁的小姑娘刮目相看。
原来她早就存了带着两个妹妹离开这里的想法。
“盼娣姐,那人靠谱吗?”
想到她提到的那个人,慕云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毕竟她们仨姐妹都还只是半大的姑娘。
“小云,你放心,我也只是借着他的帮助离开这里,我付他报酬,他带我们姐妹去远远的地方找个靠谱的落脚点罢了!”
想通了的慕盼娣大手一挥,反而拉着慕云的手安慰道。
表面装作毫不在乎,其实慕盼娣的内心也很忐忑,但与那些所谓的血脉至亲带给她的绝望相比,她宁愿将她和两个妹妹的未来赌在那个货郎大哥的身上。
她们姐妹已经过够了已经记不清多少次死里逃生的日子,她不想她和两个妹妹再被那一家子给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
他们要对得起大姐为她们姐妹而让她自己。
“小云,我知道,刚才你提的建议确实也是全心全意为了我们仨姐妹着想,我也不是不知好歹不愿意去凤阳府酸辣菜铺子那边!”
慕盼娣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失控的情绪,然后握着慕云的手继续解释道:“只是若是我那丧良心的爹娘爷奶若是知道我在村里凤阳府的酸辣菜铺子里,他们若是将赌坊催债的恶人们带去凤王府的铺子里闹事可怎么办?”
“俗话说当断则断,我实在是不愿意我们姐妹再与那一家子有任何的纠葛!”
能靠着她们姐妹自己的努力吃饱饭穿暖衣的日子是如此的美好,她们姐妹还没过够这种好日子呢!
索性这次就乘舟破釜一次!
想到冰雪彻底融化后,那隔几天就担着货物来村里卖东西的卖货郎小哥,她慕招娣也不是傻到无缘无故的就带着弟妹跟他走。
而是在去年的时候,有两次他们四姐妹被周氏和余大丫婆媳俩打的皮开肉绽被他们罚在大太阳下跪下险些晕倒时,都是这货郎趁着她们那对双胞胎弟弟在他那里买零嘴时,他偷偷将自己用的消肿药膏塞到她的手里。
除此之外,他甚至还给她悄悄塞了一把糖。
直到第三次她再以惨不忍睹的样子碰到来村里卖货时的他,他见她们家大人不门口,匆忙的问她们姐妹想不想离开这烂包一样的家。
“在外面但凡不懒,过得日子也比在这种家里强!”
她还记得当时他义愤填膺的对她们姐妹说的一句话。
还说他愿意将低价批发各种小物件的门路教给她们姐妹,她们再辛苦点拿着这些批发的物件转手去卖,就能挣到养活自己的银子。
只是当时她们姐妹一直犹豫不决,没有离开那一家子的底气,这才辜负了那位好心货郎小哥的好意。
不过这次她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决定带着两个妹妹跟他出去闯一番。
慕云不想瞒着这位在各方面都为她们姐妹考虑的小姐妹,于是将她与这个货郎之间的秘密也告诉了她。
“小云,我们姐妹不能什么都靠你,我们也得学着自己出去给自己挣一个未来!”
这种闯荡的精神她还是从眼前这位小姐妹的身上学的呢!
“而且你忘啦?若是我和想娣来娣在外面真的混不下去了,我还有你手把手教的做酸辣菜的手艺呢!”
慕盼娣一脸感激的对眼前的小姑娘说道。
这做酸辣菜的手艺,整个慕山村除了这位小姐妹,就她自己完全会一整套的工序。
大不了她到时候带着两个妹妹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卖酸辣菜去。
只要能逃离这个虎狼窝,她们姐妹什么样的苦都能吃。
“盼娣姐,既然你决定了,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你们姐妹要离开这里,户籍的事你得想办法去那一家子那里弄过来!”
“还有路引的事,《天启国律》规定,凡出百里必须得有路引,轻则仗打、重则流放!”
她之前和村长他们去凤阳府时,就去县衙办理了路引的。
慕招娣听了慕云的话只稍微思考了一番,就笑着解释:“小云你放心,我和想娣来娣也不跑远,就躲在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就行,至于户籍,等下午春耕出工时,我就悄悄去将我们的户籍拿过来!”
离开慕山村是一件会惊扰全村的大事,慕云和慕盼娣商量,这事也得告诉村长知晓。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慕盼娣她们三姐妹的行动很是快。
两日后,年轻的卖货的货郎手中摇铃发出的清脆的摇铃声按时在慕山村响起。
留守在村里的小娃娃分拿着这几天积攒的两个铜板争先恐后的往货郎的摊位上凑。
货郎小哥一番手忙脚乱之后,那群几岁的娃娃们拿着各自买的小零嘴一窝蜂的回到了祠堂那临时手工作坊。
货郎重新挑着担像往常一样慢悠悠的从村里每排屋子前绕一圈。
等绕到了村长家的旧房子前时,三个各自挽着小包袱的小姑娘,悄悄出门跟在了货郎的的后面。
忙春耕的男人们在村口那一片地里忙碌着,女人们则在祠堂的院子和厢房里这如火如荼的忙着做酸辣菜。
村子前面的一片空地上,请来的几个师傅和被村长分到这里给师傅们打下手的男人们都个个甩开了膀子正在夯地基。
此时谁也没注意村里那三个苦命的女孩子跟着年轻的卖货郎从村尾的羊肠小道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当天下午下工后,脸上又添了新伤的慕长中领着个人牙子以及人牙子带的几个小厮冲到了慕盼娣她们姐妹借住的房子里时。
房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跟着的余大丫和周氏见状,还跑去屋子里翻看了一番,她们的衣服铺盖都没了,灶房里的杂粮油盐等也都没了。
“这三个贱人莫非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