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禾心肺骤然一震,从她身体里发出了绝不属于她的声音,那怒吼宛若雷鸣,发出的声波震得人耳膜生疼!
偷袭者的耳孔流出鲜血,神杖滚落在地,他痛苦地跪倒,面目狰狞地捂着自己的头。
轰——
他的眼睛喷射出浅薄的癫火,整个人都在燃烧!
铛——铛——铛——
杜鹃湾铃声大噪!
郑禾眉头一蹙,该死,是杜鹃湾守护大阵在报警!
“角木蛟,关门!”
郑禾一脚一脚,把那些哀嚎惨叫的青袍祭司踢进了自己家。
在青袍祭司们恐惧绝望的眼神中,郑家大门缓缓关闭。
郑禾长身而立,把斧头递给角木蛟,手指迅速解开染了血的绷带。
“仙人!仙女!仙女娘娘!”
一个青袍祭司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郑禾就开始磕头,目光中是眼泪,也是求生的渴望。
“是我们不懂事,冒犯仙女娘娘!求您!求您!放了我们!”
“这里发生的事,我们······”
一抹银光轻飘飘地在他咽喉处一抹,银瓶乍破血浆迸,血液霎时涌进喉管,堵塞他的气管,让他无法发声。
没过多久,他就倒在地上,抽搐着失去了生息。
郑禾甩甩斧头上的血渍,“这种时候,叫什么仙女娘娘?”
“就算叫娘,也没用。”
一层层绷带落在地上。
郑禾扭了扭脖子,“我总是忘记,在你们这个世界,杀人不一定需要动手。”
她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密密麻麻的人面从她身体各个部位涌上来,对着那些面如土色的青袍祭司嘻嘻笑了起来。
和这些人面疮对视的刹那,郑禾家的小院子里燃起了无数朵癫火之花。
“我们死了,你也活不成!”
一个青袍祭司紧紧闭着眼睛,默念清静经,可郑禾就在他面前,如何清净!
牙齿咬着嘴唇咬出血来,他恶狠狠地威胁,“我们是雨师观的人,我们死了,自有雨师观为我们复仇!”
“雨师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郑禾二话不说就放出了【心蛛】。
透明的蜘蛛直接趴在那人头顶,吸食着他的防备。
“哦?那他们是如何知道你们是怎么死的呢?”
青袍祭司年纪不大,此时此刻只觉得郑禾死期已至,他咧开嘴,“我们身有雨师印记,死前半刻钟的情形会一五一十传录到雨师观,紫袍大人会为我们复仇的!”
“你会为你的大胆付出代价!你会被癫火烧成灰烬!你······”
郑禾压低脚步,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死死卡住他的下巴,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轻响,这青袍祭司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啰嗦。”
郑禾看向了一边目瞪口呆的老温身上,或许是因为脸上染血的缘故,她的视线冷冰冰地,没什么温度。
“大······”
老温咽了口唾沫,他不敢和郑禾对视,可在郑禾的视线下,他根本不敢挪开自己的眼神,只能干巴巴地抖了抖。
郑禾没有说话,心蛛直接跳到了老温头上,拼命啃食他新产生的绝望和恐惧。
心蛛吃的肚子滚圆,但老温身上还有无数新的绝望产生。
再这样下去,他也要觉醒癫火了。
郑禾蹲下去,一个手刀砍在老温脖子上。
老温软软倒了下去。
郑禾伸出手,揪住老温的衣领,迅猛快速地就给了老温两个脆的。
啪啪——
【脱离值—2】
【当前脱离值:58%】
郑禾的力气不是开玩笑的,老温脸上霎时浮现两个硕大的巴掌印,看上去粉嘟嘟的。
果然有用。
啪——
郑禾劈头盖脸又是一个巴掌下去,这一巴掌直接把老温的脸打得偏到了一旁。
【脱离值—1】
【当前脱离值:57】
【脱离值—1】
【脱离值—1】
······
【当前脱离值:49%】
老温的脸颊高高肿了起来,就算郑禾之前没有打晕他,经过这么多耳光,恐怕他也要晕过去。
郑禾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掌。
有机会一定要试试老温这个降值神器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应该不会是一百个耳光?
郑禾捡起地上散落的刀,院子里癫火燃烧,也不知是那个祭司把自己的刀丢在这里。
哧——
刀刃直接剜下了郑禾手臂上的一大块肉!
【恭喜您的脱离值降到50%以下,您可以用您的眼泪、毛发、血液、骨骼、肌肉、内脏、内丹、元婴······换取特权。】
猩红的鲜血直接消失在现实世界,转而滴落在金鳞宝地干涸的土地上。
土地贪婪地吞噬鲜血和肉块。
蓬勃的力量从身体深处迸发,郑禾满意地攥了攥拳头。
【苦肉】发动之后,这个程度的血肉,应该就是和金鳞宝地兑换了一些体力方面的好处。
“角木蛟。”
角木蛟裹住郑禾的身体,黑雾细细密密封住郑禾所有皮肤,像是把她藏进了雾里,在黑雾中,冰凉的触手在她脸上轻轻碰了碰。
郑禾垂眸,摸了摸有些萎靡不振的角木蛟,“别难过啊,是我自己动的手,又不是你的错。”
“我不怪你。”
郑禾身上缠绕着的黑雾竟然隐隐分成几股气流,互相挤兑着彼此,看样子恨不得把对方吞进自己肚子里,好独占郑禾的身体。
郑禾眼眉微挑,有些无奈地把已经开始打结的触手们分开。
“乖一点,我们出发吧。”
“喂!”
郑当午从楼上飘下来,对一地血腥和正在燃烧的丛丛癫火俨然视若无睹。
她抱着胳膊飘在空中,上上下下扫了眼被角木蛟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郑禾,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嘛,这样,才算像点样子。”
郑当午当然知道郑禾要去做什么,她挑了挑眉毛,“带上我。”
郑禾脸上带着傩面,郑当午看不清楚她的眼神,但这并不妨碍她跳脚,“你可别自恋,我才不是关心你!”
“我就是觉得有人把我们家弄这么脏,有点生气而已。”
她飘飘然落下,没穿鞋子的脚落在了尸体血肉模糊的头颅上。
“反正你也拦不住我,你知道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