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脑中刚浮现了一个画面,梁砚邶下一条消息,便到了。
邶:你呢?
许笙微顿。
不懂
她并未出国留学,这事,想必梁砚邶是知道的。
那,他为何这样问?
想不通,于是,许笙选择忽略。
而忽略最好的方式,便是抛出一个新的话题:是因为语言吗?
这个问题的灵感来源于,梁砚邶给出的影片中,港城的电影和内地的电影,都有。
只是,刚发出,她便想撤回。
差点忘了,梁砚邶外语水平,是极好的。
理由有两点。
一是,梁砚邶的藏书室内,有许多外语的词典。
二是,梁砚邶曾在卧室中,参加过一场国外临时会议。
其中,口语水平,是她望尘莫及的。也是,能考上国外顶尖学府,并且在十八岁时,便毕业。
外语水平,怎会差。
迅速撤回,成功。
正想松气,可下一刻,硬生生憋回去。
邶:怎么撤回?
看着那个问号,许笙很想问,为何,梁砚邶在办公室,那般闲。
至少,某些时刻,她甚至觉得,梁砚邶比赵棠浠还要有空。莫非,是因为他是执行董事?
不像,尽管梁砚邶每次回得早,可都是待在书房中的。
想问。
只是,终究没敢问出。
许笙放下手机。
只要她不看,只要她不点击聊天框,便不会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那么,梁砚邶不能确定,她已然看了那条信息。
重要的是,暗示自己,平心、静气,她已然看新的影片,入了迷。
可无论如何,她总是看不进去。
实际上,剧情逻辑紧密,演员逻辑在线,不该这样的。
许久,许笙取出手机。
笙:你当时,是怎么过的?
指尖停留在“发送”的上方,片刻,删去。
笙:饮食习惯吗?
片刻,删去。
港圈太子爷,因为学业问题,不会频繁回国,却可以聘请厨师的。
无论是中餐,亦或是西餐。只要他想,必然便有。
总之,不可能有此烦恼。
想了想,手指轻敲。
笙:为什么选择的是影片?
片刻,删去。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多余。
笙:那,你听歌吗?
发送,成功。
问起这个,只因她忽而想起,梁砚邶似乎,是有听歌习惯的。
或许,是在国外养成的,也说不定。
邶:你想唱吗?
许笙静静看着这条消息,沉默。
思来想去,她并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何问题。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梁砚邶理解错了。
莫非,是太忙了,以至于信息来了,并未仔细看,便回复了?
想来是了。
只是,她该如何,委婉提醒梁砚邶,她提的问题呢。
想了想,许笙敲出:如果你听歌,我可以唱的。
反正,家中有音乐室。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唱歌给梁砚邶听了。
邶:我想。
许笙沉默。
听,便是听;不听,便是不听。
为何,非要回复“我想”。
也不知怎的,明明回答有问题的是梁砚邶,怎么,她觉得这般热。
许笙看了眼空调遥控器,开的是室温,和往常一样,她起身,寻找风口,感受了一下。
有风,没坏。
那,到底怎么回事,莫非,她的体质变好了?
想来是了。
于是,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淡淡伤感,消散了些。
笙:那,你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歌的?
实际上,这才是,她最想问的。方才,不过是她做的铺垫。
邶:年少时。
许笙沉默。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可,也不好再问了,那样,未免有些啰嗦。
既然,梁砚邶并未正面回答,那她便当成,是去国外那段时间,开始听的,好了。
邶:你要唱吗?
怎么,这般跳脱。
明明,方才还在谈论时间。
可她还是回了句:我可以唱,那你想听什么?
她的理解是,待梁砚邶回来,她再唱给他听。就当,借此多了解些,他在国外的事好了。
只是,梁砚邶的回复是:悄悄。
邶:现在就想听。
悄悄,这首歌,她有印象,梁砚邶曾放给她听过。
可为何,现在就想听。
笙:我不会。
邶:为何不会?
沉默。
不会,还需要理由吗?
听的少,自然便不会。
也许,梁砚邶自知,他的提问或许有些离谱:那高潮那段,会吗?
许笙仔细回想了一下。
旋律,还是记得的,自小,她听过一遍的歌,旋律便不会忘。歌词,似乎也记得。
毕竟,当初她觉得,那并不符合梁砚邶的性格。只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搜索了下歌词。
也许,是等的时间太久了,梁砚邶以为,她不愿意。
邶:那我唱给你听。
许笙脑中的第一反应便是:梁砚邶,竟然会唱歌?
隐隐期待。
十秒。
二十秒。
怎么还未发过来。
许久,聊天框弹出一段语音。
点击播放。
“你猜你不会知道
可我想你知道
我喜欢你……”
好听,是可以循环播放的程度。没想到,梁砚邶唱情歌,可以这般深沉。
只是,怎么她在歌词中,找不到这段。
不甘心,又找了一遍。
依旧一无所获。
于是,许笙又将原曲播了一遍,依旧没听见那几句歌词。
可明明,旋律并没有问题。
莫非,这首歌还有其他版本的歌词?
于是,她又将这首歌的所有版本,都听了一遍。
无果。
许笙很想问,梁砚邶听的是哪个版本的,只是,指尖在对话框中,停留片刻。
不知怎的,她忽然不敢问了。
心乱,思绪也乱。
算了。
其实,她也没有非要知道答案的意思。
人的一生,糊涂些,也挺好的。
难得糊涂。
-
微信那头的梁砚邶,眸子微垂,看着聊天框。最后一条,依旧是他发出的语音。
却迟迟,没得到回复。
无论是夸奖,亦或是指出意见。
就像是,石沉大海了那般。
无声无息。
取出烟盒,点燃。
食指和中指夹着烟蒂,却并未放在嘴旁,只是静静闻着,尼古丁的味道。
烟雾缭绕,直至快燃到尽头,他熄灭。
梁砚邶起身。
石沉大海,那又如何。
刻在骨子里的,岂会那般容易,放弃。
她退,那他进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