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盼儿僵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秦鹤九侧头看向杨安晏。
“余盼从来没有管理过企业。”
杨安晏叹了口气。
余盼儿沉默。
杨安晏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秦鹤九安静的开车。
这边靠近县城,官道虽然也是土路,但还算平坦,跟乡下的土路没什么区别。
没开多久,厮杀声就传了过来。
海平县的城墙才两人高。
砖石风化严重,缝隙间爬满青苔和海盐结晶。
与其说是防御工事,不如说是一道勉强围起来的矮墙。
稍有点身手的人都能轻易翻越进去。
城门更是简陋的两扇虫蛀的榆木门板,用锈迹斑斑的铁链拴着。
此时,城门已散架倒地。
处处都是血迹和死尸。
杨安晏把车收起来,一行人徒步进城。
迎面就撞见三个满脸横肉的海盗,正举着血淋淋的砍刀朝他们扑来。
“捉活的!”
秦鹤九冷喝一声,右手一抬,手中就多了一条长长的金属丝。
刚刚用这个绑过人,他觉得很顺手。
柳山三人也冲了上去。
都不用杨安晏动手,附近的海盗就被拿下。
打晕,绑成一团,扔到一边。
灼华还朝着他们喷了一团粉雾,然后得意洋洋的对秦鹤九说道:“没解药,他们醒不过来。”
秦鹤九冲灼华竖了竖大拇指。
一行人继续推进。
越往里面,血腥味便愈发浓重,混杂着焦烟与海风的咸腥,令人作呕。
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
有老人蜷缩在墙角,胸口被长矛贯穿。
有妇人倒在血泊中,怀里还紧紧搂着早已断气的孩子。
远处传来凄厉的哭喊,夹杂着海盗们粗野的狂笑。
一座民宅正熊熊燃烧,火舌舔舐着木梁,黑烟滚滚冲天。
几个海盗拖着一名少女从屋里出来。
她衣衫破碎,拼命挣扎,却被一刀柄砸晕,像货物般被扛上肩头。
巷子深处,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被按跪在地,海盗头子狞笑着举起鬼头刀……
整座城,已成人间炼狱。
“大弟!大弟!”
余盼儿心急如焚,顾不得隐藏身形,一边奔跑一边高喊。
她的声音在死寂的街道上格外刺耳,瞬间吸引了附近海盗的注意。
几个满脸横肉的海盗从巷子里钻出来,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哟,小娘们儿自己送上门来了!”
为首的独眼海盗狞笑着,挥了挥手中沾血的弯刀。
“兄弟们,抓活的!”
余盼儿异能还没恢复,但她的伤全好了。
她双刀一翻,就冲入了敌群。
“唰!”
第一刀划过独眼海盗的咽喉,鲜血喷溅而出。
他瞪大眼睛,捂着脖子踉跄后退,却已发不出声音。
第二刀斜劈。
另一名海盗的胸口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惨叫着倒地。
秦鹤九质疑归质疑,但这会儿,他还是带着人冲上去帮忙。
杨安晏也没闲着。
不过,不像余盼儿,他们以废掉海盗的战斗力活捉海盗为主。
异能一出,海盗们都没看到人就被打晕绑了起来。
柳山三人也在这实战中,异能用得越来越好。
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
海盗被全部清理。
活捉的都有上百人,全部被赶到了县衙这边。
余大弟也被找到了。
他受了重伤,被人藏在了破庙前的死人堆里。
余盼儿看到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
还是杨安晏上前把人扒出来,把脉的时候发现人还有口气。
治愈系异能加丹药。
“长姐,你没事吧!”
余大弟很快睁开眼睛,看到余盼儿,他担忧的一下子坐直。
杨安晏还没收回手,差点儿被掀翻。
“喵!”
余笙不高兴了,直接一巴掌呼在余大弟的手上。
余大弟下意识的甩手。
余笙被甩飞出去。
杨安晏忙用风团裹住余笙,把它揽回了怀里。
他皱着眉退开,淡淡的看着余大弟。
“对不起,我没注意……姐夫。”
余大弟看到杨安晏,愣了一下,忙道歉。
余笙竖起耳朵,瞪圆了眼睛望向杨安晏。
“我不是你姐夫,别乱喊,坏了你长姐的清誉。”杨安晏板着脸纠正。
“啊?”
余大弟傻眼,看向余盼儿。
余盼儿沉默不语。
“混蛋!”
余大弟突然大怒,抡起拳头就砸向了杨安晏。
柳山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余大弟的拳头。
余大头顿时动不了了。
“杨队,别伤他!”
余盼儿着急的上前,哀求的看向杨安晏。
“海盗已经清理,现在,有空聊聊了吗?”
杨安晏平静的问。
他现在很好奇余盼儿的身份。
之前,她明明像余盼。
他叫余盼时,她不仅没有否定,话语里还都在承认她是余盼。
“放过大弟,我都说。”余盼儿黯然的垂下头。
杨安晏冲柳山点了点头。
秦鹤九冲柳山三人打了个手势,自己站到杨安晏身边。
柳山带着桃子和大麦收拾县衙大堂,腾出可以休息的地方。
余大弟担心余盼儿,也不愿意离开。
杨安晏也没赶人。
他找了个完好的椅子坐了下来,静等余盼儿的答案。
反倒是余盼儿不愿意让余大弟在这儿,好说歹说才把人劝走。
柳山三人对视一眼,也退到了厅外守着。
把想要偷听的余大弟堵得死死的。
厅里剩下三人两宠。
空气突然安静。
余盼儿也找个凳子坐下,长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确实不是余盼。”
“之前为什么没有否认?”
杨安晏平静的问。
“你直接认定我是余盼,我不好解释。”
余盼儿坦然的迎视杨安晏的目光。
杨安晏:“……”
好像……确实是他自己没有调查就认定。
“我叫邵盼盼。”
余盼儿第二句扔了个炸弹。
“你们知道我不是余盼儿,想必是已经查过邵潘了。”
“邵盼盼?你和邵潘什么关系?”
秦鹤九的目光一下子凌厉起来。
“他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
余盼儿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我生下来就被他用邪术炼成了鬼婴,要不是我机缘巧合得了一个鬼修术法,我至今都被他束缚在邵宅里。”
“我一直想着逃离,那一天,总算被我找到了机会,偷偷跟着他来到人间,他勾了一个女人的魂……”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杨安晏。
“那个人,就是余盼。”
“你做什么?”
杨安晏死死盯着余盼儿……确切的说,是邵盼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