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元蘅金口一开,不仅是萧菩提,连还在被掌嘴的孙修仪都愣住了。
嫔妃们私下里没少议论过萧菩提和她的这一胎,宫中甚至还有人以此为赌注,猜萧菩提生男生女、会恢复到什么位分、能不能把宝蕴的皇长子给压下去。
毕竟就算她如今被贬为从六品美人,可那也不过是暂时的。后宫嫔妃众多,受宠晋位分、失宠降位分、复宠复位分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萧菩提从前也不是没被降过位分,最后还不是美美得晋回来了?
更何况她的娘家是“大魏第一世家”的伏家,是以众人都推测,无论她这胎是男是女,晋位分是肯定的;
若能一索得男、让元蘅龙心大悦,赐她一个梦想多年的二字封号也不是没可能!
可如今……想到这里,孙修仪打了个哆嗦。
如今萧菩提不仅自己没能晋位分,连儿子都要被收走了???
“皇上,您这是要做什么?这孩子是臣妾生的,没人会比臣妾更爱他!怎可交给采薇殿那帮贱奴???
“一群奴才,能让皇儿享受到什么‘皇家教养’???”眼看扬劲带着宫人来抱孩子,萧菩提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怎么都不肯撒手!
“萧美人这下又觉得采薇殿的宫人是‘贱奴’了?那你当初为何要把本宫的凰儿送去采薇殿!”宝蕴端坐在步辇上横眉怒指,完全不似刚才那副娇滴滴的柔弱模样!
元蘅瞥了她一眼,看着这面上带着狠戾的宝蕴,嘴角居然翘了起来。
萧菩提冷笑道:“什么‘凰儿’,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罢了!死丫头当然能送去采薇殿让奴才看着,本宫生的可是儿子!”
萧菩提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找补道:“更何况那事根本与臣妾无关,是昭昭那贱婢……”
元蘅见萧菩提对元凰出言侮辱,当即眼神凌冽道:“凰儿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是大魏的楚国长公主、更是朕心尖上的宝贝女儿!
“菩提,你也是女子、更是你爹的女儿,怎能对同样身为女子的凰儿说出这种话来?你这样行事,让朕怎么放心把二皇子交给你亲自抚养?
“都听好了!萧美人生子不易,就……待在好好在瑶华宫养身子吧!待查清那冒充大长秋的宫人的身份,再做定夺!”
萧菩提闻言,只恨恨地望着宝蕴,却仍然不愿撒手将孩子交出!
元蘅沉下脸呵斥道:“菩提,你是要朕亲自把孩子抱走吗?你若现在交出孩子,等你的禁足解了后朕允许你去采薇殿探望他;
“可若不愿……那就别怪朕狠心,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美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把孩子给扬总管吧!”轻雾扯着萧菩提的襦裙劝道。
萧菩提仍旧咬着嘴唇,都咬出血来了,脸上还挂着似干未干的泪痕。
她问道:“皇上真的允许臣妾每天去看这孩子么?”
“那是自然!”元蘅挑眉道。
“那……皇上能保证,没有人会加害臣妾的孩子么?能保证他不被采薇殿的宫人欺负、养废么?能……”萧菩提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齐齐涌出,在脸上连成线。
“皇后娘娘,您看……”红蝉附耳提醒道。
宝蕴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萧菩提的脸上是擦了粉、涂了胭脂的!原本看不出来,可今日她哭了几次,在眼泪反复冲刷之下,化好的妆已经斑驳了。
元蘅叹道:“二皇子是你的儿子、也是朕的儿子,朕当然会尽全力保护他!”
“萧美人从前最喜欢说‘采薇殿有皇家教养’;怎么,原来你自己是不信的么?”宝蕴冷笑道。
萧菩提不理会宝蕴的挑衅,终究还是把儿子依依不舍地交给了扬劲。
回长秋宫的路上,宝蕴一言不发,下了步辇后才开口道:“臣妾谢皇上送臣妾回长秋宫。今日事多,皇上也乏了,想必皇上接下来定是要回两仪殿了?
“那臣妾就恭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万岁万岁万……”
宝蕴话未说完,便被元蘅拉进了寝殿。
“朕什么时候说要去两仪殿了?今日是十五,依祖训朕必须来长秋宫临幸皇后……”元蘅揽着宝蕴的腰,一下子便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宝蕴推开道:“原来皇上只是依祖训才来的么?看来太祖皇帝的那位皇后也不甚得宠呢!”
“哦,怎么说?”元蘅挑了挑眉,被推开了也不见生气。
宝蕴理着头发道:“想必是太祖皇帝久久不来长秋,只去其他嫔妃那里。皇后为保障自己的权益,才定下这祖训。
“看来臣妾没事得多拜拜太祖的皇后娘娘,感谢她为后代的皇后谋福祉;
“若没这劳什子‘祖训’,恐怕皇上还不肯来呢!哎哟,对了……”
宝蕴提溜着眼珠子,故意惊叹道。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元蘅俯下身子,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才没有呢!”宝蕴嘴上埋怨,却没有像方才那般将元蘅推开,“臣妾是想说,等皇上另立新后,记得把册后大典放在初一或十五。
“‘独守空闺’的皇后娘娘有臣妾一位就够了,没得让后来人再吃这份苦了!”
“谁说朕要另立新后?朕疼宝蕴还不来不及,怎么舍得另立新后?嗯?”元蘅见她还有心情调侃自己,便放下心来舔舐着她的耳垂。
宝蕴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是“法华诸香”里的“多伽罗香”混了“波罗罗华香”,还带了少许花香,兴许是在路上沾染的。
总之今日的元蘅身上没有松香,她的心情便愉悦了些。
“怎么不说话?是要朕抱你到梳妆台上坐着才肯说么?”元蘅的手隔着衣裳揉弄着宝蕴的身体。
身体最敏感的被揉弄着,加上加到“梳妆台”三个字,宝蕴的脸便“腾”地红了。
“哪里是臣妾想、明明是皇上……”她坐在元蘅的腿上拼命隐忍着欲望。
她刚和元蘅吵过架没多久,若再在这种事上对他百般顺从,她作为魅魔的面子往哪搁?
向来都只有魅魔挑逗、引领他人的欲望,她作为魅魔族的公主、未来的女君,怎么能被区区凡人给牵着欲望走呢?
可她的脑袋还是不住地向后仰,双腿不住磨蹭着,连那四大名锦制成的鞋子都被蹭掉了。
她的身子期待着元蘅进一步的疼爱,元蘅却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