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瑶光等人赶到时,看见附近的病人正对着萧晏辞拳打脚踢。
萧晏辞抱着脑袋,蜷缩在那里,嘴里叫道‘我没泼他’‘他是故意的’。
再看周望舒,他的衣袖湿漉漉的,还在冒热气。他红着眼眶,几个病人在旁边安慰着他。
苏瑶光大步走过去,撩开周望舒的衣袖,在看见皮肤上面只有轻微的红时,松了口气。
病人们见苏瑶光过来了,又踢了萧晏辞几下,慢慢地停下了。
“苏姑娘,这个姓萧的真是枉为读书人,总是欺负周公子,你作为周望舒的妻子,可得为他做主,不能让这个外人欺负了去。”
“他做什么了?”张招娣问。
说话的妇人中气十足,看来离痊愈不远了。她大声控诉着萧晏辞如何挑衅周望舒,说苏瑶光买下他只是因为他便宜,其实根本就不喜欢他之类的,还说周望舒学业差,六艺也不行,除了一张脸能看再没有别的了。他还说周望舒以色侍人,只是被当成玩物而已。
“他还说苏姑娘真正喜欢的人是他。”
苏瑶光听着这些话,越听越觉得奇怪。
萧晏辞是个装腔作势的人,这样的人是很爱惜自己的羽毛的。他的心里就算是这样想的,也不会让自己露出这样的丑态。
萧晏辞憋红了脸,愤怒地瞪着那妇人:“胡说,我没有说过这种话。”
“其他人可以作证。”那妇人说着,看向周围的人,“你们说是不是?”
四周的人连忙附和,说萧晏辞这个人明知道苏姑娘有夫君还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
“你们这些刁民都是被周望舒收买来冤枉我的。还有你,周望舒,你怎么这么卑鄙,明明是你自己洒了汤,非要说是我泼的。”
周望舒皱了皱眉,委屈地说道:“瑶光,我没说是他泼的,他没泼。”
“苏姑娘,你别听他的。他是没有明目张胆地泼,他要是敢泼周公子,我们就把他送去官府了,那不是打他几拳头就能解气的。他明知道周公子提着汤壶过来,还故意绊他一下,害得周公子被热汤泼了。”
“这种行为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四周的人对着萧晏辞一阵喷。
苏瑶光对旁边的蒋婧说道:“这个萧词做什么了,怎么引来这么多人的不满?”
蒋婧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行了,别吵了。”张招娣大声喊道,“你们都是病人,吵吵嚷嚷的做什么,我头都大了?姓萧的,我会通知你家的人,让他们来照顾你。我们望舒愿意照顾你,你就该偷笑,居然敢欺负他,真当我们望舒没有靠山是不是?你这么不受欢迎,只能单独给你安排个地了。正好最近恢复的病人不少,空出了不少房间,可以给你单独安排一个厢房。”
“张婶,这个周望舒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他是故意带着这些人反咬我一口,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是我的错?”
前世她对他那么好,从来没有对他黑过脸,这世没有成为他的女婿,她真实的嘴脸竟这样丑陋。
当初他考上状元后,还派人去接她上京城享福,是她自己没有福气,在半道上就被劫匪杀了。
“真是麻烦。这么多人都不喜欢你,你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张招娣一脸嫌弃,“我们每天这么忙,你精神头这么好,别给我们找事。”
张招娣唤来两个小僧人,让小僧人把他弄到之前的禅房去。
萧晏辞一听说要去之前的禅房,脸都黑了。他不想去,但是这么多人冷冷地看着他,让他后背直发凉,只能抓着自己的包袱跟着去了。
他经过周望舒的身边时,恶狠狠地说道:“周望舒,我们没完。”
“苏姑娘,他又威胁周公子。”那婶子大声说道,“我们都听见了。”
“这人真是不要脸。”
“可不是,就是看周公子好欺负。”
萧晏辞被气得胸口痛。他必须得赶快离开这里,否则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想打人。
他看了一眼苏瑶光,眼里满是委屈。
“瞧瞧,就是这样,他总是对苏姑娘露出这样狐媚的姿态,那不是勾引苏姑娘是什么?”
“对对,一个大男人这么不安分。”
“听说他让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这人莫不是勾栏院出来的?”
“什么读书人?真是丢尽读书人的脸。”
萧晏辞狼狈离开。
他一个君子对付不了这么多泼妇,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
“瑶光,先给望舒上药吧!”蒋婧把一瓶药膏递给她。
“好。”
苏瑶光拉走了周望舒。
等离其他人远了,苏瑶光拉着他坐在石桌前,把他的手臂放在桌上,撩起他的衣袖给他上药。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瑶光问。
周望舒垂眸说道:“你心疼他了?”
苏瑶光用力按了一下他的手臂:“我心疼个……”
“啊,痛……”周望舒吃痛惨叫。
苏瑶光连忙低头吹了吹,紧张地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气我?”
周望舒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眼里闪过得逞的笑意。
“其实他怎么样我并不关心,但是他真的说了那些话?”苏瑶光问,“不管说没说,刚才听见的那些话就当没有听见,全是放屁。”
“我没放在心上。他这种男人就像尼南河的水,有人在那里洗衣服,有人在那里洗尿布,表面看起来干净,其实早就脏了。”
苏瑶光喃喃自语:“原来骂人还可以这样文雅。”
她活了两世,最大的出息就是这世多了点神力,所以一个不顺心就挥拳头。
周望舒看着苏瑶光为自己上药的样子。
梦里的萧晏辞嫌弃苏瑶光粗鄙,那是他的眼睛有问题。苏瑶光敢爱敢恨,对人真诚,不比他稀罕得像什么似的蒋伊欢好上百倍?
如果他的计划能成功,就给她挑个有权有势的如意郎君,让她除了有钱之外,还得有权,让萧晏辞知道什么叫做高不可攀。
“发什么呆呢?我问你话,你在想什么?”苏瑶光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什么?”
“我问你疼吗?”苏瑶光说着,低头吹了吹他被烫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