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楹对着灰衣大叔喊了一声:“叔,我看你这两头羊好像生病了,要不我帮你瞧瞧?”
此时正在思考要不要立刻下单付款的灰衣大叔思绪被徐楹的声音拉回了一些,他朝徐楹的方向摆摆手:“你看看吧,麻烦你了,这两个家伙自从被找回来就有些异常。”
被徐楹一打断,大叔忽然觉得自己冷静了不少,总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田朗听到这画面上有些不自然,别开了视线,拿着宣传册和村民们讲他们全屋防治怎么怎么好。
徐楹走到两头毛发潦草的羊身旁,和它们沟通交流:“小家伙你们好,我是兽医。”
“你们刚才说受了一晚上冻,现在老拉肚子对吗?”
两头羊正愤愤的看向田朗的方向,此时听到徐楹的话,惊讶的抬起头来。
这个人类能够听懂它们的咩咩语!
两只羊猛得点了点头。
徐楹将手里的航空箱放在地上,取出听诊器给两只羊看诊,又询问它们还有没有其它不舒服的症状。
天还没完全黑,这个点航空箱里的大耳猬还在呼呼大睡,待在徐楹身边令它安心,它睡得死死的。
一番检查下来,徐楹得出了诊断结果。
“是受凉导致的胃肠功能紊乱,我回去给你们开个药,再让村里的包阿姨带过来,吃个两三天的药,你们就不会拉肚子了。”
[谢谢兽医,你真好!]
和两只羊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徐楹开始向它们打听田朗将它们带走的事情。
徐楹小声道:“我刚刚听到你们说是那个穿蓝色马甲的年轻小伙故意将你们带走的对吗?”
[对!主人还感谢他呢!]
两只羊哐哐点头,鼻子里哼哼出着气。
[看到这个坏男人现在还被村子里这么多人喜欢,真是让羊上火。]
光是能听懂羊说话还不够,还得找到些证据证明事情是这个田朗自导自演。
徐楹对着两只羊循循善诱:“你们能说说这个坏男人带走你们把你们藏起来的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羊的记忆在动物之中很出色,徐楹看过研究报告,羊至少能够记住五十张不同面孔的脸,包括同类和人类,而且这个记忆的周期能够长达两年。
两只羊拼拼凑凑将那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家主人是木工,那天晚上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在,隔壁邻居来了,说家门口的篱笆断了几根请主人去修。]
[主人刚离开,这个坏男人就来了,把我们从羊圈拽走,拖上了这辆面包车。]
徐楹抬眼看向贴着泰林生物广告的面包车,大胡杨村就这么小块地方,如果开陌生车辆作案肯定会引起村民注意,反而是用他们自己的面包车不容易被发现。
[我们在车上没有待多久,他大概抽了一根烟,就到地方了,因为烟味弄的整个车厢都是,熏死我们了。]
绵羊们恶狠狠道:[为了报复他,我们俩就在车上撒尿拉便便,搞得他脸都绿了,很快开到一片干芦苇丛附近,就停了车把我们赶下去。]
徐楹忍住笑意,这两只羊还挺腹黑。
说到芦苇丛,荒漠里自然生长的芦苇丛非常稀少,只有人工灌溉系统附近因为积水会滋生出芦苇丛。
据她了解,离大胡杨村不远的地方就有废弃的坎儿井,因为水源消失,芦苇都干死了。
[坏男人将我们拖进了干芦苇丛,拴着我们。]
羊面露嫌弃之色:[晚上他抽了好多好多根烟,可把我们熏死了,二手烟真难闻!]
徐楹惊讶挑眉。:“你们还知道二手烟呢。”
[我们是从大婶嘴里天天听到这个词,大婶念叨大叔天天抽烟,让他们全家吸二手烟,影响全家健康。]
徐楹又接着问道:“他是不是把烟头扔在芦苇丛了?”
像这种非专业人员作案,一般都会在现场留下一些痕迹,尤其是烟头。
[是的,差点起火!]
两头羊中,左耳有伤疤的那头羊侧身让徐楹看它的屁股:[你看我屁股右边烧焦的毛,就是这家伙害的。]
[为了报复他,我们回来的路上又在他车上尿尿了,这次我们专门朝面包车的缝里尿的,他肯定清理不干净!]
徐楹噗嗤一声笑出来。
车厢可能有尿骚味,那片干芦苇丛附近有烧毁的痕迹和烟头。
就在徐楹思考的时候,他的手机震动,徐楹低头一看是冯允那边帮忙查学历真实性有了结果。
徐楹微微一笑,这一下子十拿九稳了!
她正准备去拆穿这个田朗的真面目,却没想到这两个泰林生物的家伙放了一记“重磅炸弹”。
村民们这厢都在犹豫着,李大娘和灰衣大叔的表情已经有了明显的松动。
邓哥知道这些村民们都心动了,嘴里嚷嚷着道:“只有三十个名额呢。”
这个时候,田朗又接了个电话,他放下电话之后,喜滋滋的朝村民们道:“前三十名付款的,我们泰林生物每个月送一筐鸡蛋和一桶油!鸡蛋是我们老板农场产的,油是鲜榨花生油!非转基因!”
包月送鸡蛋和油简直是紧紧抓住了大叔大妈的心,熔断了他们脑中紧绷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李大妈当即快步走到邓哥面前,从破破烂烂的腰包内层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她还没说话,忽然有一小姑娘挤进了人群中,直接插队插在了她面前。
“插队”的正是徐楹,她啪的从工具箱里掏出一把扳手,拍在了邓哥桌上,给邓哥和田朗吓了一跳。
李大妈和她后面排队的村民们都怒了。“救助员同志,你怎么能插队呢!”
“大家先别着急交钱。”
徐楹换了一下手里的聊天记录:“这位邓哥邓志清先生,在国立农林大学的学历是假的,我联系了国农的教授,根本没有邓志清这个学生。”
排队的村民们面色都僵住了,李大娘眼珠子在徐楹和邓志清二人之间扫个不停,不知道该相信谁,不过手里的银行卡却是悄咪咪又塞了回去,捂住了自己的腰包。
邓哥和田朗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救助员还能联系上在首都的国立农林大学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