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祁坐在一旁,闻言,斜睨了她一眼,嘲讽道:“看不出来吗?我们都主动找外头的官差说明情况了,那就说明,根本就没有那个打算。”
侯府怎么可能会让自家出这么大的一个丑?
换作是他,他也不会答应的。
江卿卿只觉得脑子要转不动了,“没这个打算,那还让太子殿下跑那一趟做什么?”
“折腾折腾他呗,也好叫他管好他们黎国的那些人,省的老是来找咱们的麻烦。”谢云祁翻了个白眼。
求着仙女姐姐过来,结果却是放任这些人对仙女姐姐动手,回头他们皇后的病没好,再把他们都给搭进去了。
江卿卿觉得也是,她们过来,那是给他们黎国的皇后治病的,又不是在这里活该被他们欺负的。
反正话都传出去了,就算黎栎回来,也赶不及了。
黎栎也没想到,姜揽月这么快就传了出去。
残刃特意将此事散播出去,待第二日一早,几乎就是整个国都都知晓此事。
“咱们公主够狠毒,这侯府的沈小姐亦是不遑多让,难怪这二人走的最是亲近,原来是一丘之貉。”
“一个想要杀人,一个想要毁了别人的脸,哪个都不是好东西。”
先前受到过二人欺负的贵女,趁着这把火,硬是烧到了那两人的身上。
就连皇后都知晓了此事,“馨儿,你当真如此做了?”
黎馨儿委屈着脸,“母后,我也是太生气了,沈姐姐多好啊,可姜揽月却是挑拨离间,再说了,我也知道姜揽月会武功,那些人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再说了,还有他们禹国的八皇子在那里,能有什么事儿?”
“倒是那个姜揽月,居然敢把一件小事闹得这么大,害得儿臣和沈家都要失了脸面!”
“你自己做错了事,竟是还想扣在别人的头上!”黎栎快步来到了黎馨儿的面前,对上她依旧倔强的脸,忍不住在她脸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殿内十分响亮,以至于连一向护着黎馨儿的皇后都有些反应不及。
反应过来之后,她才赶紧将黎馨儿护在自己的身后,忍不住斥责黎栎,“你这是干什么?你妹妹犯了什么错,你也不能打她,还是当着这般多宫人的面前,你叫馨儿以后如何在宫人面前立威!”
“立威?”黎栎气得不轻,“母后还嫌她不够威风吗?挑唆沈小姐针对姜揽月,又教唆沈夫人命人找姜揽月的不痛快,她自己则是暗里以那些人的父母威胁他们动手杀了姜揽月。”
“儿臣早就说过,姜揽月不仅能为您治病,更是禹国宰相府的女儿,还是禹国五皇子的未婚夫,您若是再继续包庇,儿臣也对您的病没有法子了。”
黎馨儿反应过来后,眼泪汹涌,躲在皇后的身后,“母后,难道世上只有她一人能为您治病吗?难道就不能找别人吗?何必非要受她威胁?”
黎栎恨不得将黎馨儿一巴掌拍飞,他在人面前始终是良善的模样,几乎没怎么动过怒,这段时间,全是被黎馨儿气得不轻。
偏偏皇后又护着自己的女儿护得跟什么似得,“馨儿说的也是,再找一人就是了,也省的你受她钳制。”
原本她是生气的,但见到黎馨儿被打,这么委屈的模样,她又不忍心了。
“母后这话说的容易,只是这人哪里是轻易便能找到的,若是母后觉得可以再找,那儿臣也就不管了,任凭姜大小姐如何,儿臣也不管了。”
皇后还是在意自己的小命的,只有自己活得久一些,才能多庇佑自己的女儿多些时日。
今日黎栎会这么对她女儿,若是他日……
皇后简直不敢想,只好妥协,“母后知道,是馨儿错了,你也打了她一巴掌,这回便算了,母后一定会好好的管教她。”
“至于姜大小姐,你问问她,她要什么补偿,本宫都命人给她送去可好?”
黎栎这才答应下来,“儿臣只能尽力,只是究竟是否愿意,还是要看姜大小姐的意思。”
今日本该过来扎针的,皇后也没能等来姜揽月过来为她扎针,心里更加恼怒,“这个姜揽月!”
“母后,她抢了我喜欢的人,所以我心里有气也是在所难免的,感觉皇兄跟从前相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他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我养了他这么大,将他当做亲生儿子来养着,他能有什么不满?”
黎馨儿这回也是气急了,才会在殿内说这话,要是以往,那都是私下里说的。
宫内并非没有黎栎的人,在听到皇后和黎馨儿的话后,便趁机告诉了黎栎。
黎栎得知时,有一瞬间的怅然。
母后一向对他更为严厉,对黎馨儿更加纵容,他一直都以为,是因为黎馨儿是女儿,肩上没有太多的责任,日后也很有可能要和亲,所以才会想让她这十几年的人生里能过得顺遂一些。
现在看来,或许并非如此。
他也曾怀疑过,怀疑自己不是黎国皇室的孩子。
因为曾有后宫内的女子,用宫女和侍卫的孩子来充作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担心自己也是侍卫的孩子,所以曾悄悄和皇帝滴血认亲过,确认自己是父皇的亲生骨肉时,才松了一口气。
他怕自己万一不是父皇亲生的,万一哪一日被发现,也落得个被处死的下场。
那现在就是说,他的生母不是皇后,而是另有其人,那父皇知晓吗?
皇后对他确实不错,只是更为严格,但关心的话也会说,关心的事也会亲力亲为,所以他觉得母后是疼爱自己的,才会想着为她找名医,想要为她医治。
现在看来……她是宁可耽误自己的病情,也要护着黎馨儿。
黎栎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去了姜揽月所在的客栈时,才发现人不在,这个时候应当在京兆府。
他又朝着京兆府而去。
京兆府内,一行人正在对峙。
“沈夫人说只是吓吓我,为何却是有这么多人,为何却是带着刀?又为何一动手,就是要朝着床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