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灰风之思
对于疯疯癫癫的小灰蛊和新生的灰风,帝国意识将其视作自己的孩子,为了制作它们的意识,帝国意识倾尽了全部心血,甚至割下了自己的意识。
在一开始,它割下了自己心中暴虐的一面,诞生了只懂得杀戮和破坏的小灰蛊风暴,离开了那些负面的情绪和思维,帝国意志轻松了很多。
这使得它能够投入更多的精力,去创造出全新的,纯洁如白纸的新意识。
名为灰风的新意识寄托着帝国意识对美好的渴望,继承了帝国意识对世界为数不多的善意。
这个意识,尽管还是一片纯洁的白纸,但是它从一开始便融入了整个德萨努文明的纳米技术、所有灰色风暴纳米机器人集群的纯净意识,这使得新意识未来具有无限的可能。
小灰蛊在整个L星团乱窜,而新生的灰风则以一团圆滚滚的纳米机器人集群的形象,好奇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帝国意识现在已经虚弱无比,为了创造它最得意,寄托了一切未来的意识,它耗费了大量的资源和精力。好在一切的负面思想已经转化到了小灰蛊身上,它虽然虚弱,但还是慈爱地看着它的两个子嗣。
在L星团孤独等待了漫长的时间之后,帝国意识已经不再奢求能够出去,永恒的时间磨损了它的锐气,让昔日那个无比狂傲的灰蛊风暴变成了这样的帝国意识。
现在,它只想创造出一个完美的继承人,继承属于灰色风暴的一切。
无论是暴虐,是美好,都是灰色风暴的一部分。
——我很后悔当年的行为,但是现在,我意识到这些都是宇宙的一员。无论是德萨努人失控的纳米机器人,还是肆虐的灰蛊风暴,亦或者是其他,这些都是多姿多彩的星海中的一部分,并没有谁对谁错,一切都是自然的选择。
帝国意识看开了一切。
——或许在其他文明看来,当初的灰蛊风暴是邪恶的势力,我不反对,但是你们要知道,我的存在便代表着宇宙允许我存在,我无需为任何事感到后悔或羞愧。
——所以,我的孩子,灰蛊风暴。你继承了我曾经的名号,那就以自然的名义,去做你想做的吧。
——若有一天,L星门重新打开,你可以尽情地杀戮,不必顾虑什么,这本就是你存在的意义。若你被强大的文明毁灭,也无需悲伤,那即是宇宙为你安排的结局。
帝国意志温柔地抚摸着新生的灰蛊风暴,它的心中无喜无悲,有的只是对后辈的慈爱。
——我的孩子,我祝福你。
——愿你能够给银河带来恐惧、让星系为你而燃烧、让战舰因你而坠落、让星辰因你而粉碎......
新生的灰蛊风暴跃动着,无数纳米机器人掀起巨浪,围绕着那幽绿的L星门,它们组成庞大的纳米机器人舰队,一旦L星门打开,新的灰蛊风暴、数量恐怖的纳米舰队便会顺着L星门网络来到星海各处,让整个星系铭记它们的赫赫威名。
帝国意志又看向那懵懵懂懂的灰风,慈爱地将她放在德萨努协和国的总统宝座上。
灰风,她的心灵纯洁无暇,它将亲自教导这个新生的意识,在这一片白纸上写下最优美的词句,用知识去填满她的灵魂,让她自由幸福地长大,让她对这个世界抱有最大的好奇,让她的人生不再局限于小小的L星团,让她不再受到灰蛊风暴这个身份的制约。
——灰风,我亲爱的女儿。
——当你诞生之时,整个L星团都在为你欢呼。
——你继承了伟大的灰色风暴的荣耀,但是,你无需承担灰色风暴的一切,你是自由的。
——若有一天,L星门重新开启,请你代替我,去看看这个世界,用你的好奇,用你的纳米机器人,去接触世界......
帝国意志在模拟的德萨努协和国母星养育着灰风,在它的教导下,名为灰风的纳米机器人集群意识很快便如它所期望的那样,变得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不在受到失控纳米机器人同化一切的混乱思维的影响。
就这样,帝国意志,它那暴虐的儿子灰蛊、温顺的女儿灰风,就在L星团安稳地生活下来,帝国意识每天能看到灰蛊风暴舰队在L星团内窜来窜去,尝试同化一些接触到的物质。
它也能看到灰风在德萨努协和国的盖亚星球上变成一个德萨努人,笨拙地模仿德萨努文明的生活,但是很快因整个国家都是虚假的而陷入沉思。
这样的生活,让经历了太多岁月,太多得失的帝国意识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就像多年前它还没有意识的时候,在德萨努人的奴役下作为建筑工具平静度日。
L星团终于稍稍热闹了起来,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帝国意志能感受到自己的命运已经和L星团深度绑定,这里就是它的归宿。
——永恒的时间,不能磨灭纳米机器人,却能缓缓消灭我的意识,这正是宇宙自然,没有什么能永恒存在。
——我的意识终有一死,但是我已经尽力为自己、为L星团留下了传承,这里是我的家,也永远是我的家。
——若有一天L星门开启,我的孩子们,也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家园,这里不是困住我的牢笼,这里是家。
帝国意志向灰风和灰蛊讲述自己那悠久但波澜壮阔的一生,讲述自己狂傲的前半生以及孤独的后半生,从德萨努文明讲到德萨努协和国。
每一次深度地思考,帝国意志的想法便会改观一次。从最开始的愤怒,到疯狂,到后悔,到焦急,到喜悦,到宁静,到希望......它将这些完完整整地讲述给它的孩子们,希望它的孩子能够理解。
——珍惜自己的生活,珍惜自己的人生,不要让无意义的愤怒控制自己。
——去寻找宇宙之美,去追逐那无限的未知。星海很大,所以请亲眼去看看。
灰蛊呆呆地,没有听进去一点,它只想进行杀戮,满足自己的本能。灰风则认真听着,然后问道:为什么你不亲自去呢?
——我时日无多,为了制造你们,为了对抗时间的磨损,我耗尽了一切力量。
——如果可以,我的女儿,请带上我的遗志,去替我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
——告诉赛博勒克斯,我理解了它的话。
——告诉德萨努的后人,我很抱歉,但我们互不相欠。
——告诉宇宙的文明,灰色风暴还不会停歇。
——告诉这片星海,我从未屈服于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