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翎望向手腕上的红珊瑚手钏。
拈酸生气?
陆映闹了一天别扭、发了一天脾气,是在与她拈酸生气?
丹凤眼潋滟着暗芒,她心里突然就有了底。
次日清晨。
陆映在垂花厅用早膳,沈银翎过来的时候,瞧见白霜霜已经在旁边伺候了。
白霜霜笑道:“沈氏你也是,咱们都是伺候殿下的,你怎么能起的比殿下还晚呢?沈家被抄,你如今已不是从前的大小姐,你应当正视自己的身份,别倒反天罡叫殿下等你,更别惹殿下不高兴。”
“看门的狗、打鸣的鸡倒是起得早。”沈银翎优雅落座,“可我又不是狗、又不是鸡,我想多睡会儿保养肌肤,难道还有错吗?白姐姐到底是丫鬟出身,伺候了人一辈子,现在当了东宫选侍,也改不了早起伺候人的习惯。瞧你那黑眼圈,简直像是老了五岁。”
少女伶牙俐齿。
白霜霜连忙摸了摸己的眼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银翎是在骂她出身卑贱如狗似鸡,顿时又羞又怒。
她攥紧手帕,暗道她就不该对害死夫人的事情感到愧疚。
瞧瞧,人家沈银翎根本就没把她当人看待。
她为求前程,背叛夫人何错之有?
她委屈地转向陆映:“殿下,臣妾看起来真的很老吗?可是臣妾身边的丫鬟们,都说臣妾看起来比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要娇嫩。”
陆映侧脸清贵淡漠,目光落在沈银翎身上。
这小狐狸精今天认真梳妆打扮过,陆时渊送的珠钗首饰一件没戴,倒是戴上了他送的一套珍珠翡翠头面。
顺眼多了。
他把玩着茶盏,幽幽道:“人家恭维你的假话,你也信?自己多大岁数了心里没数吗?跟人家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比娇嫩,怎么,你是把自己当成了十二三岁的孩子?”
一番话说的白霜霜羞愧难当,脸颊迅速爆开红晕。
她捂住嘴,哭着跑走了。
沈银翎悄悄在桌下踢掉一只绣花鞋。
娇嫩的小脚丫子顺着陆映的小腿慢慢往上攀爬,她凤眼含情,软声道:“殿下消气没有?”
她作乱的脚丫子几乎探到了陆映的大腿根,充满了挑逗意味。
这女人太不正经了。
陆映面不改色:“孤从未生过气。”
口是心非的别扭男人……
沈银翎想着,嘴上娇娇甜甜道:“臣妇再也不佩戴吴王殿下送的首饰了,殿下别生气。”
“孤没有生气。”
“那殿下心疼心疼臣妇。”
陆映冷笑:“你有吴王心疼,还要孤心疼你做什么?”
沈银翎清楚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一丝酸意。
她忍着笑,用脚丫子轻揉陆映的腿根,玩味道:“殿下又在吃醋。”
“吃醋?”陆映一把握住她捣乱的脚丫子,“孤犯得着为一个暖床工具吃醋?孤只是有洁癖,厌恶和别人共享一个女人。”
他这么说,沈银翎心里却并不难受。
吃醋也好,占有欲也罢,他为她从昨日闹到今日,便算是在意她的表现。
只要他肯在意她,就代表她是有机会把沈云兮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来的。
她笑得神气又妩媚:“殿下希望臣妇只属于殿下一人?殿下好霸道哦。”
陆映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沉默地摩挲她的脚丫子,他常年习武,手掌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茧,弄得沈银翎脚心发痒。
沈银翎脸颊迅速涌上奇异的绯红,娇娇地轻哼一声,试图挣开他的手:“痒,放开我!”
陆映将她拽到怀里,顺势连她的罗袜也给脱了:“你还知道怕?”
他一边问一边挠她的脚掌心。
沈银翎在他怀里使劲扑腾,却怎么挣脱不开,最后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殿下欺负人!放开我,你放开我呀哈哈哈!呜呜呜……”
陆映垂眸,看着少女被折磨到濒临崩溃的可怜模样。
不知怎的,他就想欺负她。
让她的情绪随他的掌控而上下起伏,只为他一个人或笑或哭,再也不要为了别的男人动容。
沈银翎,原本就应该是他陆映的掌中之物。
他没再折磨她的小脚丫子,一手握住她细嫩的脚踝,一手箍住她的细腰,低头吻向她的面颊。
桂全极有眼色地轻咳一声,示意伺候的宫人们都退下。
沈银翎趴在桌上,繁复厚重的衣裙堆积在腰间,承受着陆映的宠幸,连带着放在桌上茶壶和茶盏也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陆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清楚地看见了她在掉眼泪。
他扶住她的细腰,哑声道:“哭什么?”
“殿下……殿下昨夜才宠幸了白霜霜……”
陆映面无表情。
他昨夜并没有宠幸白霜霜。
但他没有解释,只是发狠地反复顶撞沈银翎:“孤宠幸别的女人,你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