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怒气冲冲的谢殷,这会就跟泄了气一样,找不到反驳谢槿宁的话来。
语罢,她转身往回走,正打算招呼两个丫鬟送客,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声响。
“本王从来就没想过要把花灯送给你。”
谢槿宁不悦地皱了皱眉,抬手揉了一下眉心。
真是令人厌恶的声音,一大清早的,就不让她清净。
她转身冷冷看向院前,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立,男子身着玄色锦袍,头戴金冠,腰间束着一条镶嵌宝石的玉带,眉目如画,鼻梁高挺,简直就像是画上的人一般。
前世谢槿宁见到姜珩的时候,第一眼就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再加上当时的他已然斗倒了二皇子,贵为太子,谢槿宁就对他更是有了好感。
只可惜,这些所谓的好感,在她后来见到祁晏安后,全都化为了乌有。
谢槿宁一直都觉得,祁晏安比姜珩好看不少,人好看,身材也好,体力就更不用说了,嗯……
谢槿宁这些日子白天忙着和府里的人周旋,晚上忙着不尽楼的事,偶尔出门也遇不上祁晏安,心里不知怎的就痒痒得很,这会一联想到祁晏安,心中那股莫名的感觉就又上来了。
嗯……谢槿宁觉得谢沐瑶从前有句话骂她算是骂对了——不知羞耻。
祁晏安纵情纵欲得很,她跟着他的那两年,他们的几乎每个夜里都要传热水,有时候一晚上还会传好几次。
一开始谢槿宁还不太习惯,可时间久了,她逐渐就沉迷在祁晏安健硕的身体还有动情时更加妖冶的容貌里不能自拔了。
重生回来后,突然清汤寡水了许久,谢槿宁忽然有点想他了。
打住打住……
意识到自己神思飞到天边后,谢槿宁心中暗骂了自己几声,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就想歪了。
“咳咳——”谢槿宁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可她刚回过神,耳边却响起了令人厌恶的声音。
“谢二姑娘,男女有别,纵使本王气度不凡,也莫要如此盯着本王。”
谢槿宁:?
姜珩还是和前世一样,自负且令人作呕。
那边,谢沐瑶见姜珩来,立刻收了不甘的神色,娇滴滴地捂着脸,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轻声道“珩郎……”。
姜珩见状心疼坏了,他拍了拍谢沐瑶,轻声哄着她“瑶儿别哭,本王这就将花灯要回来。”
语罢,他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冷冷瞥向谢槿宁。
“那花灯,本王原本就是要送给瑶儿的,只不过可怜你在外受苦十几年,顾及你的颜面,才将花灯送给了你。”
“可你如此咄咄逼人,瑶儿如此柔弱良善之人都被你欺凌至此,本王实难与你这样的人同游,还请二小姐将花灯送还。”
谢槿宁感觉自己在这多呆一刻都要恶心得吐出来,剧烈的作恶感反倒让她笑了起来。
谢沐瑶以为她是被姜珩维护自己的举动气得神志不清,眼中闪过了一抹得意之色,柔柔地拉过姜珩说“珩郎,我知你心意便足够了,莫要破坏了你与二姐姐的感情。”
姜珩见心疼道“瑶儿,我心里只有你,与她并无感情。”
一旁的谢殷见状,对着谢槿宁就是讽刺道“我阿姐和四皇子情深意重,有些人就是不要脸,占着旁人的东西不放。”
三个人一台戏,你一言我一语,根本就等谢槿宁说话,直接就一层层给她安上了罪名。
谢槿宁强行压住了心中的恶心感,冷声道“占着不放?你是哪只眼睛看到了?”
她说着,又靠近姜珩一步,十分刻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眼神,让长期身处高位的姜珩十分不适地皱了皱眉,冷着脸不语。
姜珩以为谢槿宁会和他身边的宫人或是那些官员一眼,见到他冷脸就会吓得跪地求饶。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谢槿宁居然发出了一声极为嘲讽的嗤笑,姜珩还从未被人这么当面笑过!
这还没完,接下来谢槿宁说的话,更是让他气得火冒三丈。
“还有你。”谢槿宁丝毫没把姜珩放在眼里,仿佛在斥责一个奴才一般“你这一大清早的就送个破花灯过来,我请问你,你问过我要不要了没?”
“你!”姜珩被怼的一时语塞,谢槿宁那边却像是滔滔江水一般绵延不绝。
“还有,南华寺是佛门清净之地,我在那过的好得很,不需要你可怜。要真说可怜,我分明好好的在屋子里休息,却有人跑到我这大吵大闹,才叫真的可怜吧。”
姜珩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似是在极力压制着情绪。
还为等他开口,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怒喝声“放肆!”
谢文清双眉紧锁,眼神凌厉如刀,直直地看着谢槿宁。
盛婉正同他一起走过来,兰花则是低着头跟在盛婉后面。
谢文清冷声道“还不快给四皇子道歉!”
谢沐瑶脸色娇弱,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得意“父亲息怒,姐姐只是不满意我同四皇子有交集,我自知身份低微,日后再不出现在四皇子面前就是了。”
谢槿宁懒得理谢沐瑶,冷笑了一声“我错在哪?”
谢文清面色一沉“如此顶撞四皇子,你的未来夫婿,还不知错!”
“顶撞?父亲倒是说说看,是谁贸然闯入我的院子挑衅在先?我好好的在自己院子里睡觉,我做错了什么?”
谢槿宁不论是先前在南华寺,还是回府的时候,她都能冷静应对。
可在自己尝了几日人间温情后,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后,如今看到乌泱泱一群人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却孤立无援,忽然有股莫名的情绪就涌上了心头。
她原本以为这一世她已经改变了许多事,可到头来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两世还是一样的,孤身一人。
一旁的陈荩瞧了眼谢槿宁,察觉到了谢槿宁的异常,她上前欠身行了个礼。
“相国、夫人,小姐今日还未起,四皇子便送来了花灯,几个丫鬟也没过问小姐,便直接将花灯搁在了院中。”
谢槿宁抬眸看了眼陈荩,鼻尖一酸,强行压下情绪,试图让脑子清醒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