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任,有您家属的电话!”一声呼喊穿透了厨房的喧闹。彼时,何雨柱正全神贯注地挥舞着锅铲,在他的巧手下,锅里的菜肴不断翻滚,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勾得周围的人直咽口水。何雨柱听到喊声,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住,心中“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什么事非得电话里说?厂里离家又不远,难不成家里出什么变故了?他不敢再往下想,将锅铲迅速塞到身后学徒的手里,急切吩咐道:“小孔,你来炒!”
毫无心理准备的小孔手忙脚乱地接过锅铲,看着何雨柱匆匆跑出去的背影,扯着嗓子大喊:“主任,主任,我炒不好啊!”然而何雨柱此刻满心都是担忧,哪还顾得上这锅菜的死活。他脚步匆匆,一路小跑冲向办公室,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每一步都踏得又急又重,生怕电话那头传来什么噩耗。
何雨柱冲进办公室,一把抓起桌上的电话,声音里满是难以抑制的焦急,大声吼道:“喂,我是何雨柱,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秦淮茹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话筒拿远,确认是自家男人的声音后,又好气又好笑,连忙把小当和亚萍被京城大学录取的喜讯告诉了他:“好了,电话费太贵了,我不多说了,你赶紧回来,家里人太多了。”说完,电话里便传来“嘟,嘟……”的忙音。
小当和亚萍被京城大学录取了?何雨柱握着电话,呆立当场,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从喉咙里爆发出一个字:“好!”这一声吼,音量大得惊人,仿佛平地炸响了一颗惊雷,在办公室里回荡。办公室里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浑身一颤,有人手里的钢笔“啪”地掉落在桌上,墨水溅得到处都是;还有人正喝着茶,一口茶水直接喷到了对面同事的脸上,一时间,办公室里乱成一团。
“我说何主任,您这是发哪门子疯啊,老张我年纪大了,心脏可受不了您这么吓唬!”张副主任捂着胸口,脸上满是不悦。何雨柱这才回过神,看着众人惊魂未定、略带埋怨的神色,尴尬地赔笑着:“那个,对不住啊,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哈哈……”张副主任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何雨柱,满心狐疑:“什么好事能让你何主任这么高兴?要不也说出来让大伙跟着乐一乐!”
嘿嘿!这可是你老张主动要我说的啊!何雨柱扫视一圈众人好奇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宣布:“没什么,就是我们家的小当和亚萍考上了京城大学,刚才录取通知书都已经送到家里了!”
刹那间,办公室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难以置信。紧接着,“哗啦”一声,大家都激动地站起身,潮水般围到何雨柱面前,七嘴八舌地向他反复确认这个好消息。
“好了,好了,家里现在人太多,我得回去应付一下,对不住了各位,我先回去了,过几天我摆两桌菜,你们可得来吃酒啊!”何雨柱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应当的,应当的!”众人纷纷应和,看着何雨柱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
当年那个没了娘,还被亲爹狠心抛弃的苦娃子,如今不仅日子过得比他们每个人都滋润,家里还出了两个京城大学的大学生,这上哪儿说理去?
“棒梗,棒梗……”何雨柱一路来到二车间,扯着嗓子高声呼喊。“哎呦喂,这不是何主任么,您怎么有空到我们二车间来了?”二车间的罗主任正好路过,满脸疑惑地问道。“罗主任也在啊,我来找棒梗,家里有点事,既然罗主任您在,就顺便给棒梗批半天假呗!”何雨柱笑着说道。“不就半天假嘛,我批了,得了,我还有事,您进去找他吧!”罗主任看着满脸笑意的何雨柱,实在想不明白这家伙为啥这么高兴,摇了摇头,背着手离开了二车间。
“棒梗,棒梗,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快跟我回去!”何雨柱在二车间里大步流星地穿梭,如入无人之境。整个轧钢厂,谁不认识后勤主任何雨柱?很快,他就找到了正埋头干活的棒梗。“干什么,没看见我忙着吗?”棒梗头也不抬,不耐烦地回应道。“还忙个屁,你妹妹和你媳妇都考上大学了,是京城大学,录取通知书都寄到家里了,走,赶紧跟我回去!”何雨柱一把拉住棒梗,兴奋得满脸通红。
“当啷!”棒梗手中的扳手掉落在地,他猛地抬起头,双眼瞪得滚圆,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小当和亚萍都考上大学了?还被京城大学录取了?”“废话,赶紧走,我已经跟你们罗主任打过招呼了,他给你批了半天假。”何雨柱说着,便拉着棒梗往外走。
等他们俩离开后,二车间瞬间炸开了锅。工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哎,你们说,贾梗他媳妇会不会上了大学就和他离婚?”“难说,京城大学啊,等人家毕业了,出来就是干部了,怎么可能还看得上他这个青工!”“我也觉得有可能,就他媳妇那身段,那相貌,有的是人追啊!”“啧啧,这下有好戏看喽!”
二车间里的这些议论,棒梗自然是听不到。但工友们的这些猜测,恰恰是他此刻内心深处最担忧的。当他被何雨柱拉到车间外,一阵冷风吹来,那丝丝寒意瞬间勾起了他心底的恐慌。他用力挣脱了何雨柱的手,大声说道:“放开我,我手里还有任务没完成呢!”
这是啥情况?棒梗啥时候变得这么勤快,这么有觉悟了?何雨柱看着转身走向二车间的棒梗,直到他快要走进车间,才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去,再次拉住他。棒梗再一次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如此反复两次,何雨柱也恼了,一甩手,丢下他不管,径直去一车间将一大爷喊回家了。
棒梗望着何雨柱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神色复杂得难以形容。他回头看了一眼二车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人嘲讽的眼神。心中一阵酸涩,他独自离开了轧钢厂,来到一家酒馆,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悔恨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在他的内心肆意撕咬。亚萍也曾苦口婆心地劝过他,和她一起学习,备战高考,可都被他无情地拒绝了。现在看着自家媳妇即将成为天之骄子,而自己却依然只是一个每个月拿着二十七块五工资的普通青工,一想到未来可能面临的种种,极度的不甘和失落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另一边,已经得知自己被京城大学录取的小当和亚萍,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在何家兄弟姐妹的欢呼声中,结束了溜冰,脚步匆匆地往家里赶去。此刻,她们俩脑海里别无他念,满心满眼都只有那张承载着梦想的录取通知书,只想亲手触摸到它,亲眼确认这份来之不易的荣耀。
“小当姐,亚萍姐,我要吃好吃的!”“对,我也要吃好吃的!”何玉浩等几个孩子围在她们身边,兴奋地叫嚷着。心急如焚的小当和亚萍,此刻一一答应了孩子们的要求。她们脚步急促,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回到了挤满人的大杂院。
“啪,啪……”胡同里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那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宣告着这份荣耀与喜悦。小娃娃们兴奋得小脸通红,撅着屁股,在弥漫的呛人硝烟里欢快地捡着地上残留的小鞭炮,整个大杂院沉浸在一片喜庆热闹的氛围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