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男人被护士稳稳当当地拦在了产房外。裴行远和一大爷神态安然,并肩坐在长椅上,眼睛时不时望向在走廊里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踱步的何雨柱。“别急嘛,嫂子她胎位很正,放心,用不了多久的。”裴行远轻声安抚,可这话对心急如焚的何雨柱来说,就像耳边风,丝毫起不了作用。何雨柱时不时就猫着腰,悄悄趴在房门前,脖子伸得老长,试图透过门缝窥探里面的情况。他听着里面秦淮茹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呼喊,心急如焚,好几次都冲动得想撞开门冲进去,却又被李智强行拉住。
时间就像蜗牛爬行一般,缓慢流逝。产房里,秦淮茹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安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慌。“秦淮茹,秦淮茹,你怎么样了?”何雨柱再也按捺不住,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喊什么喊,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一位年轻的护士猛地推开门,板着脸,语气严厉地训斥何雨柱。何雨柱此刻哪还敢吭声,就像个犯错的三孙子,被训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满脸堆笑,一个劲儿地赔不是。
等小护士训斥完了,何雨柱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护士同志,我媳妇她?”小护士原本严肃的脸瞬间绽放出笑容,说道:“恭喜你了,你老婆生的是一对双胞胎男孩,不许大喊!”何雨柱一听,激动得全身都开始微微颤抖,下意识地连忙捂住嘴,生怕一不小心喊出声来。小护士瞧着他这副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转身又进了产房。
没多会儿,产房里传来滚轮滚动的声音,脸色苍白如纸、满头大汗的秦淮茹躺在手术床上,被缓缓推了出来。何雨柱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握住秦淮茹的手,动作轻柔得像捧着稀世珍宝,又小心翼翼地用袖子轻轻擦去她额头的汗水,眼里满是心疼与关切。
看到母子平安,裴行远和一大爷决定先回去吃晚饭,打算吃完后再带些饭菜过来。秦淮茹生下一对双胞胎男孩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院里传开,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说大家平日里听说过双胞胎,也见过双胞胎的模样,但在这个胡同里,这可是头一遭。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感慨何雨柱简直走了大运,这运气爆棚得让人羡慕;也有人私下里猜测,秦淮茹这一炮双响,难不成身为御厨传人的何家藏着什么神秘的宫廷秘方?毕竟,胡同里有些家庭一连生了好几个女孩,眼巴巴地盼着能有个男孩,都快想疯了。
“啪!”后院东厢房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一只酒杯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瞬间碎成了无数片,由此可见摔杯子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心里又憋着多大的火气。胡子拉碴的许大茂,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桌上孤零零的一盘花生米,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嫉恨。“为什么,为什么何雨柱那傻子会有双胞胎?老天爷瞎了眼啊,我不服!”他一边怒吼,一边伸手抓起一旁的酒瓶,仰起脖子就往嘴里猛灌酒,“咕咚咕咚”几下,大半瓶酒就被他灌进了肚子里。随后,他脚步踉跄,像个醉汉似的走向那张满是异味的床铺,一头栽倒在上面。在失去意识之前,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他一定要出人头地,要让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再也不敢小瞧他许大茂!
许大茂失踪了!那天,何雨柱满心欢喜地从医院抱着孩子回来,想着把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的许大茂喊出来,让他也见识见识自己的宝贝孩子,可推开门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一连好几天过去了,大家才后知后觉,好像已经有好些日子没瞧见许大茂的身影了。众人连忙报了警,公安赶来破开他家的门,发现屋里少了不少东西,这才确定许大茂是偷偷跑了。没有人知道许大茂究竟去了哪里,就连他的亲生父母也是一头雾水,一无所知。
只是这个世界不管少了谁,依旧会按部就班地照常运转。许大茂的失踪,就像平静湖面上一朵转瞬即逝的小浪花,并没有掀起什么大的波澜。要说整个院里最失落的人,棒梗觉得自己要是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自从他这双胞胎弟弟出生后,他感觉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就像坐滑梯一样,直线下降,仿佛自己成了这个家多余的人。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甚至冒出了离家出走的念头。
“咚咚!”正在专心喂孩子喝奶的秦淮茹听到敲门声,转头一看,发现是一大妈走了进来,便继续低下头,专注地给孩子喂奶。一大妈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脸上挂着慈爱,眼神温柔地看着床上的另一个小家伙。小家伙睁着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一大妈,模样可爱极了。
当秦淮茹给怀里的孩子喂完奶,正准备抱起另一个的时候,这才察觉到一大妈有些不对劲。从一大妈进屋到现在,她一直安安静静的,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孩子。“一大妈,一大妈?”秦淮茹轻声呼唤。一大妈正看得出神,被秦淮茹的喊声拉回了现实,转过头,看着秦淮茹,突然开口道:“秦淮茹,我有一个提议,想跟你商量一下。”秦淮茹一边抱起另一个孩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一大妈您说!”
看着满脸洋溢着母性光辉的秦淮茹,一大妈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说道:“秦淮茹,你能不能过继一个孩子给我们?”“过继一个孩子?”秦淮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双眼瞬间瞪大,满是惊讶。她看着一脸忐忑、神情紧张的一大妈,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这才反应过来一大妈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把我的孩子送给别人,一大妈你……”“别激动。别激动,别把孩子吓着!”一大妈见势不妙,连忙起身,一边安抚情绪激动的秦淮茹,一边轻声说道。或许是因为提到了孩子,秦淮茹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但此刻的她,已经下意识地紧紧抱着孩子,还将另一个孩子护在了身后,那架势,就好像一大妈下一秒就会从她手里抢走孩子似的。
面对秦淮茹警惕的眼神,一大妈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坐在一旁,语气轻柔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和老易没有孩子,我常常在想,将来易家的香火谁来继承?我们家的房子,还有存款谁来接手?”一大妈偷偷瞧了一眼秦淮茹,发现她的神情有所变化,觉得有戏,决定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孩子过继给我们,虽然改姓易了,但是他们兄弟俩还是生活在一个院里,你和傻柱还是他的亲生父母。”
秦淮茹听着听着,心里开始动摇了。此刻,她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一大妈的提议就像一把钥匙,恰好戳中了她内心深处最在意的痛点。那就是这些孩子将来该如何安排?西厢房肯定是要留给棒梗的,小当和小槐花将来都会嫁人,房子的问题倒不用太过操心。但是她和傻柱的这两个孩子,将来长大了可怎么办?就算过几年何雨水嫁出去了,她会心甘情愿把自己那间屋子让出来吗?就算何雨水愿意,可就一间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当父母的该怎么抉择,到底该给谁呢?这个问题要是现在不解决,将来肯定会引发大矛盾。不过现在好了,两个孩子,一个继承何雨柱的房子,一个继承一大爷的房子,仔细想想,这似乎是再合适不过的安排了。“一大妈,您让我再想想,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