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狗把三个日本女人集中到一处。其中两个还没有孩子,只有渡边中尉的夫人带着个小男孩,另外就是大岛茂的一儿一女,大的5岁,小的才2岁。大岛茂的夫人自杀后,两个孩子被一个叫枝子的女人抱在怀里,眼神中满是惊慌。
文硕打开门,惠子走了进去。她轻声对三个女人说道:“请不要害怕,我也是日本人。放心,这些中国军人不会伤害你们的。” 三个女人闻言,十分震惊,没想到眼前这个身着中国军装的女子,竟能说出一口流利的日语,还自称是日本人。枝子用日语问道:“真的吗?你真的是日本人?”惠子微笑着回应:“我真的是日本女人,我叫山口惠子,家在大阪。” 听到这话,三个女人才稍稍放下心来。
文硕站在一旁,时刻警惕着,手一直摸在腰间的手枪上,生怕这三个女人对惠子不利。三个女人心里也清楚,自己的丈夫怕是凶多吉少,脸上满是悲伤,声音颤抖地问:“惠子小姐,我们的男人是不是都已经战死了?” 惠子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这场战争本就是错误的,你们的男人为这场错误的战争付出了生命。不过请放心,中国军人不会伤害你们,如果他们有恶意,早就动手了。所以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安心待着。”
三个女人相互对视一眼,说道:“谢谢惠子小姐,有你这话我们就安心多了。只是孩子们都饿了,能不能给他们弄点吃的?” 惠子连忙应道:“放心,只要你们不随意乱跑,就不会有危险。” 随后,她转头对文硕说:“文副参谋长,让士兵们撤出这个院子吧,她们不会乱跑的。”文硕点了点头。
这间屋子正是大岛茂的住所,里面储备的食物颇为丰富。惠子见状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还有其他事等着我去处理。放心,士兵们不会胡来的。” 她又跟几个女人打了招呼后,便随着文硕离开了,转身前往医疗队。
黄四狗带着川口来到医疗队,径直走向关押那些人的房间。打开门,只见四个男军医和十个女护士都被集中在这一间房里。其中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军医,肩膀上竟挂着少佐军衔。川口明显一愣,随即便大步走上前,恭敬地鞠了一躬,说道:“长谷老师,竟然是您!” 那位叫长谷的少佐扶了扶眼镜,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是你吗?川口?” 川口大声回应:“长谷老师,是我!”
长谷川满脸狐疑,上下打量着他,质问道:“你怎么身着支那军人的军装?” 川口微微一笑,说道:“老师,如今我已是一名为中国人服务的军医了。” 长谷川一听,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你这个叛徒,简直无耻至极!” 川口神色镇定,说道:“长谷老师,您怎么也被那些狂热的军国主义思想给洗脑了?您难道不清楚这场战争让多少无辜的人深受其害吗?您医术精湛,难道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然而,长谷川根本听不进去,突然猛地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术刀,恶狠狠地朝着川口扑了过去。只听“啪啪”两声枪响,长谷川胸前瞬间绽开两朵血花,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护士们见状,顿时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川口回头一看,只见黄四狗手中的手枪还冒着袅袅青烟。黄四狗冷冷一笑,说道:“这个老东西居然想对你下手,死有余辜!”
另外三个医生中,有两个满脸悲戚,用日语大喊道:“原来你就是川口,你这个叛徒,我们跟你拼了!” 喊罢,便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黄四狗毫无惧色,抬手又是“当当”两枪,那两人也随即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10个护士中,有三四个女人被吓得惊声尖叫,紧接着竟失禁尿了裤子,她们瘫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不要杀人啦!”黄四狗冷眼盯着那个最年轻的军医,只见他戴着一副眼镜,模样文质彬彬,此刻却已吓得面无人色,“扑通”一声猛地跪在地上,用日语拼命哀求:“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个见习医生而已!”
就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猛地推开,惠子和文硕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文硕瞧见地上的3具尸体,忙问:“怎么回事?”黄四狗大声回应:“这几个死硬的军国分子,居然妄图杀害川口军医,被我当场解决了!”
惠子赶忙用日语向那些护士大声说道:“不要害怕,我也是日本人。只要你们不反抗,配合我们,他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护士们顿时一愣,刚刚那个军医是日本人,没想到眼前这位身着中国军装的女人竟然也是日本人。不过,她们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些。
惠子突然盯着跪在地上求饶的年轻军医,微微一怔,随口问道:“你是河本君吗?”那个年轻人抬眼看向惠子,顿时大喜过望,激动地说:“是惠子学姐吗?”惠子连忙点头,说道:“是我,河本君,原来你被派到了这里,快起来吧。放心,他们不会伤害你的。”河本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眼角还挂着泪珠。惠子安慰了他几句,说道:“你比我小两届,怎么也到中国来了?”河本声音有些哽咽,说道:“我是跟着长谷老师来的,我真的没有害过人……”
黄四狗这时喊道:“来人,把这几具尸体弄出去!”几个士兵应声冲了进来,将地上的3具尸体拖了出去。一众护士听了惠子的话,心里这才稍微安定了些。
惠子轻步走到黄四狗和文硕身旁,压低声音说道:“两位长官,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川口来安抚他们,放心,不会有事的。”文硕轻声叮嘱:“小心点。”惠子微微一笑,拍了拍别在腰间的手枪,说道:“放心啦,要是他们想对我不利,我喊你们就是。” 两人点点头,随后出门,顺手把门关上。
那些护士和河本见屋里只剩自己几个日本人,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于是,川口和惠子向他们讲述了自己被俘后的经历。最后,川口笑着对河本说:“河本君,你瞧我,都比以前胖了好几斤呢。你放心,只要你真心诚意地为他们工作,这边的人都很好相处的。” 几个护士和河本听了,心里的担忧顿时消散不少,连忙表示一定会听话,为这边服务。
惠子也笑着说道:“我们司令为人宽厚,他说过,等战争结束,如果咱们想回日本,他会派人送咱们回去的。告诉你们个好消息,几位军官的家属都安然无恙。” 众人听了惠子这番话,彻底放下心来。这时,川口神情严肃地郑重警告:“千万别有其他心思,你们也看到了,他们对居心叵测的人绝不会手下留情。”众人赶忙表态,肯定不会那样。
正巧这时,一批负伤的战士被送了过来。惠子见状,大声说道:“诸位,赶紧行动起来,帮忙抢救这些受伤的士兵,你们的表现就是诚意的证明。” 黄四狗打开门,护士们立刻忙碌起来。川口邀请河本一起帮忙做手术,河本也点头答应。
黄四狗看着忙碌的护士和军医们,笑着说:“还真别说,幸亏有川口和惠子在,不然这些人恐怕只能被枪毙了。这下咱们医疗队可多了不少得力帮手。”文硕笑着回应:“那是当然。”
文硕心底的疑虑始终未曾消散。他不动声色地将几名心腹警卫叫到一旁,压低声音,字字如冰:“盯紧手术室里的所有人,尤其是那河本医生和护士们。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不必请示,当场格杀!”警卫们神情肃穆,齐刷刷点头,随即便如雕像般伫立在手术室各个角落,手按枪柄,目光如炬,将室内医护人员的一举一动都锁在视线里。
文硕先前的担忧,此刻看来无疑是杞人忧天。那位名叫河本的日本医生,正全神贯注地为伤兵们治疗。他手法娴熟地包扎伤口、操刀手术,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流畅。谁能想到,这个方才还因恐惧而涕泪横流、胆小怯懦的人,竟有着如此精湛的医术。身旁的女护士们也不甘示弱,个个卯足了劲儿,细致入微地照料伤员,只为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的专业与热忱。
见此情景,文硕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他低声叮嘱几名警卫多加留意,随后说道:“我得去给司令汇报情况。”言罢,便迈步离开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