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忙去了,屋里就他俩。
林书左右看看,也没乱动,坐在夏曲的椅子上转了一圈:“媳妇儿,哥现在也算个霸总吗?”
“他算个屁,现在一砖头下去砸死一大片,都是这总那总的。”夏歌给自己倒了杯水,四处打量:“以前在家从来不喝茶,这可好,这一样一样的,东西还不少。还有个书柜,我就没见他看过书。”
夏歌一拿,空荡荡的,大多是些书封套,也有几本讲什么商学院,营销,运营方案这种。
随便看看,翻了翻,夏歌挑了挑眉。
又合上,把封面扒开,无语了。
“咋了?”林书凑过去:“这啥?追女三十六计?”
林书看了看,面色严肃:“都快包浆了。”
好奇心起来了,林书拿起别的找了找。
如何与女生相处,恋爱中你所不知道的那些事,婚姻幸福指南,亲密关系……
“哥挺涉猎的很广泛,挺博学多才哈。”林书尴尬。
好像发现不得了的秘密。
估计夏曲也没想到,他堂堂大老板的书柜谁敢碰。
等夏曲回来,就看见俩人嘀嘀咕咕的:“怎么没提前打电话吱一声,你俩干哈呢?”
“怕打扰你。”林书语重心长:“不过哥,学这些没用,你就听我姐的话就行,她说啥你就听着,又不让你干啥,无非就是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不愿意也先答应再说。”
“……”夏曲愣了愣。
可这话一出,夏歌扭头瞪了他一眼:“所以有时你不愿意?”
“有。”林书点头。
夏歌语气加重一些:“嗯?”
“比如你让我离你远点的。”
“哼哼。”夏歌满意了。
林书给夏曲一个眼神:“学会了吗?”
“……”这俩逼干哈来了?
夏曲看了眼俩人把他的书翻出来了,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给我装好啊,那都是买时候随便放,充当门面的,不是我看的。”
“嗯,我也这么认为的。”林书点了点头,也没在这上面多说:“我姐呢?”
“昨晚走了。”
“啊?”
“今天是周一。”
“咋?升旗仪式?”
“滚,上班。”夏曲把东西放下:“走吧,带你们吃饭。”
林书看了看时间,晃晃悠悠,等到现在又四点多了,这一天到底啥也没干。
“妈给你带了不少吃的。”林书起身翻箱子往外拿东西:“你带回去,都是现成的也不用做,开袋即食,我看你这有个小冰箱,先放着。”
“打算待几天?”夏曲接过林书给他的东西放好。
“没想好呢,什么时候待够了什么时候走,不过这天真热。冬天是不是特别暖和?”
“更冷,冻骨子。穿的厚没用。”夏曲差不多都习惯了,但刚来那两年受不住有时,刺刺的冷:“没暖气,吹空调还特别干,嗓子都难受。”
“那这冬天冷,夏天热好在哪?”林书没懂。
“这外面的前台,我每月给她开六千五。”
“哦。”林书点了点头,收拾好箱子,夏曲的东西拿走了,他就几套衣服。
“走吧。”林书挺高兴:“哥你请我们吃啥?西湖醋鱼,东坡肉,叫花鸡,龙井虾仁?”
夏曲无奈:“走吧,就怕你吃不惯。”
林书无所谓:“尝尝鲜吗。”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夏曲带的地方不对,不难吃,但也就那样,期待挺高,却没啥惊喜。
林书问夏歌:“觉得咋样?”
夏歌想了想应该怎么形容呢:“不太下饭。”
林书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不下饭。
按平时林书正常的饭量,可以干下去两大碗米饭,爱吃的还能再来一碗,他感觉不如来碗拌饭酱。
“难怪江南女子多温柔妖娆,是不是吃不饱,吃的少啊,所以又瘦说话又软?因为没劲?”
夏歌拍他:“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看。”林书指着她:“就这手劲,吃饱和没吃饱都不一样,不疼了。”
“今天没打你,你是不是刺挠?”夏歌瞪他:“打你还用劲?”
林书看她捏了捏两只手指,闭嘴了,掐人才疼呢。
“人家是鱼米之乡,有风韵有气质,你少在那扒瞎,让人听到不好,少嘚吧。”
“又没外人,是吧哥。”林书问对面夏曲:“再点份这个肉呗?”
这大块东坡肉好吃,就是有点少。
不过有一点好,他可以特色菜都来点,一顿解决,还不用剩。
说到这林书要批评夏曲了:“哥,都是自家人,下回吃饭别来这网红店什么的,吃点正经的家常菜就好。网红店很多都是吹的,不好吃。”
吃完饭一结账他又吐槽:“看吧,又贵又一般。”
“……”夏曲懒得搭理他,给他俩送去附近的酒店。
与他们公司有合作,偶尔有客户过来都安排在这住,走公司账。
看着夏曲打个车离开,又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媳妇儿,哥是不是对我太好,太热情了?好不习惯感觉。”
吃饭,住宿,外加他们在的几天,车也给他开,甚至还给夏歌转了几千块钱让拿着去玩。
等给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自己又回公司加班,好不真实。
“叫姐夫。”夏歌挽着林书的胳膊站在楼下。
说实话,她也有一种重新认识他哥的错觉。
这些年也就过年见一面,偶尔打电话发信息也都是在斗嘴,回到家,又总是吊儿郎当的。
往哪一躺,还时不时喊妈,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可第一次来他工作的地方,才发现,这些年,他真变了。
与那个傻屌不一样,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变得沉稳可靠起来。
累不累,也从来没和家里说过。
一个人在外开了公司,做了老板,别人一打听都得夸一句,想着这得挣了多少钱,得多大老板啊。
多出息。
林书之前说生活需要成本,那这边的成本有多高?
他不知道这里的房租,水电具体多贵,但也知道不便宜,一个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呢。
说是一个砖头下去拍死十个总,一个总下无数人,流了一地的血。
这么一想,他也就是个大点的牛马。
回家,就一张车票,可怎么走?
“还不如老老实实打工呢?”夏歌吐槽一句:“工作没了还能再找,创业失败了就啥都没了,倒时别再拉一屁股饥荒,把自己搞的这么累干哈?”
“人总应该有理想,要不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林书耸了耸肩。
“你理想是什么?”夏歌问他。
“娶你。”
“娶了之后呢?”
“爱你。”
夏歌无语,拉着他一起回酒店:“你正经点。”
林书想了想,他属于求稳的一类。
从来都是有多少钱办多少事,一点点攒下来,甚至都已经萌生了努力读书,然后一辈子待在学校的想法。
毕竟读书是最低成本的投资。
林书挠了挠头:“媳妇儿,我怕是干不了什么大事业,我胆子小,你不会嫌弃我吧?”
“嗯?”夏歌疑惑,这人说的屁话。
他胆子小?
林书握着她的手按电梯:“欲望是无法满足的,人一旦陷入欲望的漩涡,就会自我折磨。人生其实不必年少有为,只要知足常乐就好,茄酱不也挺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