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悦机械臂悬停时震落几粒枸杞茶渣，落在湛风锁骨凹陷处发出碳酸气泡般的炸裂声。
机甲舱内温度突然飙升，那些嵌在舱壁的灵力监测仪表面结出冰晶，正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草莓味的蓝水。
“你心口……”郝悦指尖刚触到克莱因瓶边缘就被灼出焦痕，十二年前暴雨夜留下的旧疤正在吞噬她的机械指关节，“松脱的第四颗纽扣是故意……”
剧痛让湛风将她按进缓冲气垫，小熊薄被突然活过来咬住他手腕。
灵力源化作液态金属在肋骨间横冲直撞，每根神经末梢都在重播实验室消毒喷雾的蜂鸣。
他瞳孔忽而缩成灵风兽的竖瞳，瞥见郝悦发间藏着的微型注射器正渗出蓝光。
“契约符在烧你眼睑。”郝悦突然暴起扯开他衣领，机械臂关节弹出手术刀片，却在触及心口蓝斑时熔成糖稀状，“当年说好我当你的镇痛剂……”
湛风喉间爆出兽类低吼，灵力乱流将舱内仪表盘掀翻。
当郝悦的唇突然贴上他额间契约符，那些暴走的能量竟如幼兽归巢般温顺。
纠缠的灵力丝线里，他们同时看见十二岁医务室铁柜深处，某管贴着草莓标签的冷冻血清正在解封。
“实验室消毒剂味道变浓了。”湛风抹去嘴角溢出的蓝血，突然捏碎心口结出的冰晶，那些碎片落地竟化作灵风兽幼崽追逐着郝悦的断发，“你改造机械臂时是不是……”
机甲突然剧烈震颤，所有显示屏跳出同组异常数据——灵力源深处浮现的dNA螺旋链，正与三百里外某个废弃实验室的防护罩产生量子纠缠。
机甲舱内突然响起八音盒变调的《致爱丽丝》，郝悦发梢卷着的微型注射器“咔嗒”掉进湛风衣领。
那些蓝光液体触碰到他锁骨时，竟化作液态金属质感的蓝莓果冻，顺着胸肌纹理往下滑落。
“别动！”郝悦用膝盖压住他乱颤的右腿，机械臂弹出纳米银丝线缠住湛风的手腕。
那些银丝在蓝光中发出类似小提琴琴弦绷断的颤音，“你肋骨上长出的冰晶在改写灵力回路——见鬼，这分明是实验室培养皿才有的基因编码纹路！”
湛风咬碎第三颗后槽牙，喉间涌出的蓝血在气垫上绽开成矢车菊图案。
灵风兽幼崽们突然集体炸毛，将尾巴拧成麻花状插入地面，舱体内顿时浮现出覆盖整个天花板的dNA螺旋投影。
当某段特定基因链开始闪烁红光时，三百里外的废弃实验室方向传来类似鲸歌的共鸣。
“镇痛剂要过载了。”郝悦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嵌着的淡蓝色晶体。
那些流转的光斑与湛风心口蓝斑产生共振，将正在啃噬神经的灵力乱流暂时冻结，“数到三就吻我，就像十二岁那年......”
话音未落，三只灵风兽幼崽突然叠罗汉堵住舱门。
它们背毛倒竖发出预警的咕噜声，湛风瞳孔里的竖瞳猛地收缩成针尖——监控屏显示外界灵力浓度正以每秒3%的速度飙升，那些漂浮的冰晶碎片突然开始自动拼合成食人鱼的轮廓。
第一波攻击来得毫无征兆。
由灵力凝聚的透明水母群撞破舱体，触须上挂满正在播放实验室监控画面的雪花屏。
湛风翻身将郝悦护在身下，左手指甲暴长十厘米划出五道电弧，却在水母体内映出自己十二岁时被锁在培养舱的残影。
“别分神！”郝悦的机械臂突然解体重组，化作两柄刻满符咒的唐刀。
她劈开某只水母时，湛风分明看见刀锋划过的是当年医务室铁柜的虚影，那管草莓血清正在刀光中缓缓解冻。
灵风兽本体终于撕开空间降临。
它九条尾巴分别燃起不同颜色的灵火，将试图吞噬湛风头发的食人鱼灵体烧成焦糖爆米花。
当某条尾巴扫过郝悦的刀刃时，湛风突然听见三百里外的实验室传来密码锁开启的“嘀嗒”声。
“不对劲！”湛风徒手捏爆第七只水母，掌心的蓝血突然凝结成钥匙形状，“这些灵体在故意引导我们使用组合技——你看它们溃散时的灵力轨迹！”
郝悦闻言旋身劈出十字斩，果然发现飞溅的灵力光点正在半空拼出双螺旋结构。
当某个似曾相识的基因片段完整显现时，她机械臂上的应急灯突然开始用摩斯密码重复同一组坐标——正是当年他们逃出培养基地的通道位置。
灵风兽突然发出预警的尖啸。
最后三只巨型水母融合成钟表形状，表面浮现的却不是数字，而是湛风在不同年龄段接受基因改造的监控画面。
当指针划过“12岁”的瞬间，整个机甲舱突然灌满带着草莓香气的福尔马林溶液。
“要来了。”湛风突然扯断脖颈上的契约符，符纸燃烧的灰烬在空中组成战术地图，“三点钟方向，用那招‘冰镇杨梅’！”
郝悦的机械臂瞬间结满冰晶，双刀交叉时迸发的寒气将溶液冻成粉红果冻。
灵风兽趁机喷出蓄力已久的火焰吐息，冰火对冲产生的爆炸波中，湛风终于抓住那柄由自己血液凝成的钥匙，狠狠插入心口蓝斑。
天地寂静的刹那，所有攻击灵体如被按下暂停键。
湛风看见钥匙尖端浮现出微缩版的实验室立体投影，某个戴着鸟嘴面具的身影正在操作台前调试着与他们灵力频率完全相同的控制器。
“看来......”湛风抹去鼻血，指腹残留的蓝血突然自动书写出实验室安防密码，“我们吞下的灵力源，不过是某人鱼钩上的饵料。”
血色钥匙在心口蓝斑处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实验室立体投影在爆炸余波中忽明忽暗。
湛风的手指悬在密码锁投影上方，指尖残留的蓝血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闪烁——那是他十二岁接受基因改造时的心跳记录。
“你他妈的又在当人体扫描仪？”郝悦的机械臂咔嗒一声收起冰刃，靴底踩着粉色果冻状溶液走来。
她暴躁地踹开挡路的灵体残骸，却在靠近湛风时突然扯下作战服内衬，动作粗鲁地擦拭他鼻间不断渗出的蓝血。
灵风兽的尾焰扫过满地冰碴，蒸腾的雾气里浮现出三十六重加密符文。
湛风望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实验室结构图，那些盘旋交错的走廊分明是放大万倍的人类神经网络，“我们吞下的每颗灵力丹……”他捏碎掌心的冰晶，碎屑落地竟化作微型培养皿，“都是沿着神经突触投放的追踪器。”
郝悦突然揪住他后颈的契约符残片，那里新生的皮肤正在蠕动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