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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特上次失去神力,阿利乌斯酋长没来探望,甚至狄雅尼乌斯前来逼债,也没有出面干涉。因为种种缘故,格雷特在本部联盟,并没有多少影响力;想要帮维提传教,首先就是两位老朋友。

格雷特设宴招待两位朋友,提及教会。海内斯很是担心,劝说道:

“格雷特,还是小心为上。据我所知,不仅仅是舍普斯部落,整个高斯人,乃至于吉玛尼人,你格雷特部族是皈依教会第一族。小心,不要成为众人的靶子!”

格雷特满面愁容,回答道:

“哈吉斯、海内斯,我的朋友,有个声音不断告诉我,想要活下去,一定要加入教会!我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加入。”

哈吉斯皱起眉头,问道:

“格雷特,你的身体如何?”

格雷特握起拳头,捶捶胸口,回答道:

“很好,比以前好!”

哈吉斯岔开话题,谈及其它,谈起收获以后,舍普斯部落可能的行动。格雷特几次想要提起教会,都被哈吉斯打断。宴会结束,临走之前,哈吉斯拍拍格雷特的肩膀,说道:

“我老了,不想改变;可我儿子还小,有无限可能。你找时间,让我部落的孩子都试试。海内斯,我建议你也这么做。格雷特说的不错,不想办法改变,难言前途!”

收获季之后,奥瑞恩祭司回归,带来几位风格不同的雕刻匠,几大车品种各异的圣水,还带来了狄多西亚的信使。皇帝不会顾及被俘士兵,狄多西亚不能不管;这些军人都是他的嫡系,狄多西亚家族想要崛起,必须依靠他们。

这片大地通行的规则是赎金赎人,大部分赎金由各家族自己出;一部分家族因为贫穷或其它原因不肯出钱,则由狄多西亚家族出。按规矩,由狄多西亚出钱赎回的官、兵,必须成为附庸;换种说法,卖身为奴。

奥瑞恩祭司不能理解维提所提要求,所以转告大祭司。多年以来,教会一直被诸吉玛尼蛮人部落所抵制,先贤们想了很多办法,总结出很多所谓经验,完全无用。

奥瑞恩祭司意外突破格雷特部落,真心不容易。所以,大祭司不但容忍了奥瑞恩异端一样的教义,还尽量满足其传教的特别要求:派出一批优秀的雕刻匠,特别制做数种圣水。

奥瑞恩告诉维提,圣水至少分为三档,顶级品由圣器浸泡而来,极为珍贵;次一级圣水由先贤级圣物浸泡而来,再次一档由各教堂级圣物浸泡而来。最低等级圣水,奥瑞恩没有明说,仅仅告诉维提:

“维提,我的孩子,等你升为教会祭司,自然会明白其中关节。”

舍普斯部落缺少武器、物资,与狄多西亚信使谈定,以铁锭、铁匠为赎金,粮食为补充。

舍普斯部落的境遇与格雷特部族没什么不同,用朝不保夕来形容,恰如其分。哈吉斯了解到,蓝色河、阿比斯山以北,包括高斯人在内,所有吉玛尼人部落,都被汉那人打得头破血流,被迫成为附庸。而逃入昊美帝国的吉玛尼人也不好过,不是卖身为奴,就是做边军卖命。

为了削弱吉玛尼人,昊美帝国无所不用其极,数位高斯人裁决者被暗杀、处决,数个上万人大部落覆灭,族人被分散卖给各大昊美贵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奴隶。

环境如此恶劣,舍普斯部落议会决定,利用冬季劫掠特瑞斯行省,积累财富,扩大部落规模。这次出征的族人极多,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男人,以及青壮妇人,统统出动,留下老弱、病残守卫营地。维提因为助祭身份,随奥瑞恩留守营地。

老弱病残离开自家营地,集中居住于小镇。安全警戒由十几岁的少年承担;一但出现意外,他们就是出战主力,保卫更加孱弱的族人。教堂迁入小镇市政厅,奥瑞恩将一切事务交由维提主持,留出时间研习经典,期望有所精进。

出征前,哈吉斯、海内斯吩咐部族内的少年、孩童,由哈吉斯的儿子雷克带队,到教堂听命于维提助祭。维提自觉传教经验不足,以这批少年、孩童为试验品,每天给他们讲神与教会故事。

教廷认为奥瑞恩叛逆,属于异端;在奥瑞恩看来,维提对经书的理解,简直是异端中的异端,不可容忍。为了传教,奥瑞恩原谅了维提的无知,暗自观察并记录维提的一言一行。奥瑞恩认定,传教吉玛尼人的密码,就在维提,只需放任其表演、尝试即可。

维提尝试提问式布道:

我们快饿死了,高举双手高呼:万能的神啊,救救我们吧!神会来吗?不会!为什么不会?你们仔细想想,神将阿大、翼舞驱离易登园,为了什么?你们要清楚,易登园是什么地方,哪里绝不易登,到处都是美味食物,到处都是精美衣裳。

所以,我们应该将神作为坚强后盾,将苦难作为神的考验。饿了,我们去种地、放羊;没钱了,我们去昊美贵族家里抢!这才是我们该做之事,才是我们舍普斯高斯人该有的态度。”

有孩子问道:

“维提助祭,照你这么说,神有什么用?”

维提愤怒地指着孩子说道:

“异端!不许玷污神!这次神会原谅你的愚昧无知,下次再这样渎神,我一定不打死你!”

维提停下来,平息自己的愤怒,继续说道:

“神,无时无刻都护佑着我们,让我们种地丰收,抢劫顺利!大水来了,我们是等轮舟救命,还是爬上山峰,修渠挖沟,驯服洪水?”

雷克抢先回答道:

“当然是自己动手,抵御洪水。神的光辉照耀,我们在神的护佑之下,心想事成,哪里需要神出手救助?我有信心通过神的考验!”

远处,奥瑞恩偷偷听,偷偷记,无数次想冲出来,斥责这些无耻的异教徒、异端,却强忍不适,念念有词:

“神啊,原谅你愚昧的仆人吧!请给予迷途羔羊足够的耐心。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传播您的荣耀!相信您能理解我的苦衷,我的不得已!”

布道之余,维提带领雷克等少年,与昊美工匠一起雕刻圣像。雷克话多,指手画脚,被诸工匠嫌弃;唯有一位名叫但纳多的老匠人,不但不讨厌他,反而兴致颇高,经常与他探讨,应该怎样雕刻,才能展现神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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