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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室的门在众人眼前缓缓合上,那盏象征着生死未卜的指示灯随之亮起,冰冷而刺眼。

魏嘉礼的心,被那门后的未知世界紧紧揪住,无法释怀。

“儿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涵的声音里满是忧虑,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魏嘉礼却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他木然地回应:“等小染醒了,我会找时间给你们解释。”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站着的尚琳身上,“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尚琳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跟着魏嘉礼走进了幽深的长廊。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你……你想跟我说什么?”尚琳小心翼翼地开口,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魏嘉礼停下脚步,他直视着尚琳的眼睛,声音冷冽如冰:“这些话,我只说最后一次。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以前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我后悔高中的时候帮了你,如果我没有那么做,也许你就不会对我抱有任何希望了。我承认我也有错,我不该为了吸引她的注意而利用你,让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我向你道歉,我看在你敢为我挡车,为我挡刀的份上,已经给足了你情面。但请你也看在咱们曾经同学一场的份上,给自己留点尊严。以后,别再缠着我了。”

尚琳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道:“还是因为她吗?如果没有她,你会不会爱我?”

魏嘉礼的眼神没有一丝动摇,他斩钉截铁地说:“不会。没有她,我根本不会注意到你。”

尚琳的心彻底碎了,她不甘心地问:“我到底哪里比她差?”

魏嘉礼的眉宇间透露出决绝与不耐烦,他冷冷地瞥了尚琳一眼,道:“你就算比她好上千倍万倍,我也看不上!我没空再跟你废话,你走吧,别再来烦我!如果再敢纠缠我,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话落,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抛下愣在原地的尚琳。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季甜急匆匆地冲出来,一脸担忧地问:“怎么样了?小染她还好吗?”

“还在抢救。”魏嘉礼简洁地回答,双眼凝视着抢救室的门。

季甜满脸自责,“都怪我,不该告诉她你去了济安。她醒来后一直找你,我只是想让她知道,你不是不关心她,而是因为有事情才没来看她。谁知道她竟然不顾一切地跑出去找你。”

魏嘉礼震惊,“她醒来后一直在找我?”

“你说呢?”季甜的话语中带着责备,“你都在医院陪了她一晚上了,为什么就不能等她醒了以后再走呢?”

“我没走。”魏嘉礼坚定地说。

季甜不解,“没走?那你为什么没出现?”

“我……”正当魏嘉礼要解释,抢救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医生面带愠色地走出,“你们这些家属也太不负责任了,明知她有抑郁症,还让她受这么大的刺激?好在抢救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魏嘉礼惊愕地回头看向季甜,而她也只是茫然地摇头,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你说她有抑郁症?她怎么会有抑郁症呢?”魏嘉礼的声音充满了惊愕与不解。

医生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她有过割腕的行为,而且我们从她体内检测到了长期用于治疗抑郁症的药物成分。”

说着,他上下打量着魏嘉礼,“你是她的什么人?她的情况你竟然一无所知?”

魏嘉礼愣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他吞吐道:“我……我是……”

“医生,我是她的室友。”季甜接过了话茬,她急切地问,“她现在是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我们可以带她回病房了吗?”

医生点了点头,“可以了。但她的求生欲望很弱,能不能醒来,何时醒来,都只能看她自己的意愿了。”

“为什么她的求生欲望会这么弱?她不想活了吗?”魏嘉礼忍不住追问。

医生皱了皱眉,“这很难说。也许是抑郁症的影响,也许是她自己的选择。”

医生离开后,魏嘉礼的脑海中充满了混乱。

抑郁症,割腕,这些词怎么会与安染联系在一起呢?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行为?

冰冷的病房里,安染依旧沉睡着,面无表情。

走廊内,魏嘉礼无力地陷在椅子里。

不远处,季甜默默坐着,她的眼眶红肿,显然已经哭过很久。

“我早该看出来的,”季甜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她这段时间吃不下,睡不好,每天都在吃药,而且药量越来越大。我问她,她只说是维生素。还有她手腕上那条疤,她一直用手链遮着。那天手链掉了,我帮她戴回去的时候,看到了那条长长的疤。她说是被玻璃划的,可那么长的疤,怎么可能只是玻璃划的呢?我早该发现她不对劲的。”

魏嘉礼猛地抬起头,“你说,她一直戴着那条手链,是为了遮住手腕上的疤?”

季甜点点头,“不然呢?她连洗澡、睡觉都不肯摘下来,不就是怕我们发现吗?”说着,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我经常听到她躲在被子里哭,我问她,她却什么都不肯说。她连我都不肯倾诉。”

魏嘉礼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他低垂着头,机械般地喃喃自语:“她之前,曾经和我说过,她遇到了一些事情,她想告诉我,可是我却一直没有听!我早应该听她说的,都是我不好,是我对她没有足够的信任,才会导致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

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自责。

由于明天还有课,魏嘉礼叫季甜先回学校去了。

女生宿舍失火,学校只能重新安排住处,季甜忙着整理她和安染的东西,搬到新宿舍去。

寂静的单人病房里,冰冷的仪器声和呼吸声交错,魏嘉礼静静坐在安染身边,一脸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庞。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她左手腕上那道细长而醒目的疤痕上。

失去了珍珠手链的掩饰,那道疤痕如同一段惨痛的记忆,无法遮掩。

魏嘉礼的眼眶不禁红了,他紧紧抓起她的手。

“你说我跟你这么较真干嘛呢?”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自责,“你想戴就戴着呗,你都给我台阶下了,我还跟你赌气。其实我也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心里没底,我希望你能更坚定地选择我。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赌气了。你把我当成垃圾,再捡回来好不好?”

说到这里,他竟然笑了,只是那笑容中透露着无尽的苦涩,“你也太狠了,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竟然割腕?你是想心疼死我吗?你干脆直接拿刀捅死我吧,我太疼了!”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终于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他慌忙擦干眼泪,抓起纸巾轻轻帮她擦拭干净,“对不起,宝贝,我不是故意的。”

他柔声说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庞,“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离开你了,哪怕你打我骂我,我也不离开你。我就一直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夜,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魏嘉礼就这样守在她身旁,如同守护着一盏即将熄灭的烛火,不愿离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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