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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隐秘之家”开业以来,转眼已过了五个月。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九日。

这个世界每个月都只有三十天,因此明天就是大年夜了。似乎这个国家并没有年末年初的假期。这是我悄悄向顾客打听来的。

所以,“隐秘之家”今天依旧正常营业,亨利先生也像往常一样来吃迟到的午餐。几乎每天都来的亨利先生,现在我们已经能聊上不少话了。

今天的特餐是朗姆酒苹果炒肉,还附带面包和汤。亨利先生边吃边说:“没想到苹果和羊肉这么搭,真好吃。”

“城堡的文职人员年末年初也要工作吗?”我问道。

“嗯……有点关系吧。明天很多人可能会休息。”他回答。

“城堡工作的人也会休息啊。”

“嗯,想休的人就休吧。”

亨利的语气有些含糊,感觉有什么不能深究的事情。

“不好意思打扰你用餐了,慢用。”

我刚想转身去厨房,亨利突然有些慌张地补充道:

“明天已婚者和有恋人的人,通常都会一起度过‘今年最后一天’,所以休息的人应该很多。如果没有这样的人,就会和同性朋友聚在谁家一起热闹热闹吧。”

是吗?我完全不知道,但看气氛似乎这是常识。

就是那位告诉我这里没有假期的顾客啊。这个信息也希望能早点告诉我呢。

“这样啊,我差点忘了。明天或许我们也应该临时休业呢。”

“还是要休息吗……”

亨利的眉头微微下垂,他绝对是在难过。我知道他喜欢我家的菜,但这么严重吗?

“毕竟明天是夫妻和恋人一起在家放松的日子,没人会外出吃饭吧。”

“我还要工作。不过,因为明天出来的人少,城堡的食堂也休息。如果这里也休息,我得今天去买点面包备着。”

亨利面无表情,但元气大减。我能感觉到。

“如果亨利先生来,我就开店。”

“真的吗?那我明天一定来!”

他立刻从沮丧的脸变成了满心欢喜的脸。不过,能读出这种变化的人应该很少吧。

“真的。明天有限定菜单,你想点什么吗?”

“我想尝尝迈小姐喜欢的菜。”

“明白了,交给我吧。”

“往年最后一天都是吃着干巴巴的面包工作,如果明天也能吃到美味的午餐,就算一个人在职场也觉得很期待呢。”

等等。一个人?也就是说,除了亨利,其他人都休息?而且,我虽然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但他没有恋人吗?这么帅气、温和,还是首席文职人员……

“亨利先生年末一个人,真意外啊。”

“为什么?”

“您是首席文职,又很温柔。之前您还追出来关心我,记得吗?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么温柔的人一定很受女性欢迎。而且,您跑得还很美……啊,对不起,跟顾客说这些太失礼了。抱歉。”

“我不觉得失礼。”

他眼角带着笑意,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的话,听起来像是作为女性在意识地观察亨利吗?不是的。我不是用那种眼光看的。这不会让常来的食堂老板觉得我在调戏他吧?

“那个,我喜欢欣赏美丽的事物,猫很美,花也很美,亨利先生也……”

“你是想说,你并没有把我当作异性来意识,对吧?我知道了,放心吧。别这么慌张。”

这反而是那种说“是”就会失礼的模式!我焦急得直冒冷汗,亨利却微微苦笑说:“没关系,不用回答。”

哇,搞砸了。

亨利像往常一样,悠闲地待了一会儿后离开了。我笑着送他走后,当场就瘫坐了下来。

本想夸他“你很有魅力”,却不知在哪里走偏了。我真笨。

怎么办。让温柔的亨利不开心了。又不是被告白,没必要说自己不是用那种眼光看他。亨利就像被不喜欢的女人甩了一样吧?

我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明天要全力以赴做一顿美味的午餐。自己的失误自己要挽回。

大年夜到了。果然一个客人也没来。下午两点,亨利成了第一位客人。不知为何,他抱着糕点和花束。

“这个,如果你愿意的话,请收下。”

“呃,这是?”

“因为我任性让你开店,这是道歉。迈小姐一定会说别在意,但这是为了抵消我的歉意,所以你不收下的话我会很为难。”

“嗯……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很开心。”

亨利微微一笑。他清楚地笑了。我第一次看到。

我把收到的花束装饰在桌上,摆上菜肴,亨利很惊讶。

“好丰盛啊。”

“客人多的时候没法准备这么多菜,这是今天的特别午餐。”

按照我喜欢的“每样都来一点”的风格,我选了些我觉得亨利可能会喜欢的,也都是我爱吃的。

今天的特餐午餐菜单有:牛肉粒牛排、番茄意面、温暖的冬季蔬菜沙拉、香辣炸鸡、鳟鱼和洋葱腌菜、一点面包和白饭、青豆浓汤。甜点是迷你烤芝士蛋糕。

“不都是我喜欢的吗。本来应该是迈小姐喜欢的菜才好。”

“这也是我喜欢的,所以放心吧。我家乡的习惯是年初的时候摆上很多菜吃,虽然提前了一天,但怀着怀念的心情做了。来,请慢用。因为是给怕烫的亨利先生准备的,所以都稍微凉了一会儿。”

“怕烫?”

亨利一惊。糟了。这个世界没有“猫舌”这种说法吗?还是说在这个国家是失礼的话?

“猫舌就是指怕热的食物和饮料的人。是我家乡的说法,如果让你不舒服了,对不起。”

“啊,是这样吗。被发现了呢。是啊,我就是很怕热的东西。那我开动了。那个,迈小姐要不要一起吃?请让我招待你。没有准备迈小姐的份吗?”

“有哦。那我也一起吃吧。”

我也给自己盛了一份,两人悠闲地吃了起来。

“迈小姐的家乡都是用这么丰盛的饭菜迎接新年的吗。果然是富裕的家庭呢。”

“不,真的是普通的平民家庭。”

“我一出生就被霍勒家收养了,养父母很疼爱我。小时候年末这天都是我们三个人开心地一起度过。霍勒家的父母关系很好,今天应该也是两人相依相伴吧。”

我不了解霍勒家,所以不敢随便附和。今天可不想再搞砸了。

“生母也住在这个王都,但应该是一个人过吧,今晚我想去看看她。如果说婴儿时期就被送养听起来很可怜,但我其实很幸福。”

“这样啊。”

亨利很健谈。而且还跟我说了这么深入的话题。他平时可是话很少的人。而且,虽然他说自己很幸福,但表情却有点悲伤。

做生意就会知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悲伤和辛苦。亨利也一定有什么痛苦和悲伤吧。我也有很多。不过现在我觉得,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成功。

虽然现在说出来会像说教,但我还是没说。

结果,我们慢悠悠地吃完午餐,喝了茶,还是没有客人来。

“都是因为我多嘴,迈小姐没能好好休息。真不好意思。”

“没有。比一个人度过一年的最后一天,能和亨利先生一起吃午餐聊天,我很开心。店里没客人,说明大家都在和结婚对象或恋人幸福地度过,这是和平的好事。”

“是啊。是和平的证明。”

他又笑了。非常美丽的笑容。这是珍贵的笑容,我在心里鼓掌膜拜。

“亨利先生,您平时三点左右就回去了,现在已经三点半了。没事吧?”

“没事。自从开始宿舍生活以来,第一次和别人一起过年末,很开心,有点兴奋。而且,职场里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不用在意时间。工作做好就没问题。”

一年结束时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真是不好意思,不过看亨利很开心,我也就放心了。亨利像是硬要塞给我一样,付了超过两人份的钱后离开了。我想拒绝,但没成功。

直到走出店门,亨利都一直很高兴,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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