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还是刘香兰在输液架子上找到了那个写着Ab型的输血袋子。
大喊医院弄错血型,害死了人,她闺女明明就是b型血。
但诡异的是,事发后关于她入院的病例单不翼而飞。
情绪激动的家属大喊是院方做贼心虚,故意销毁。
因为死去的是烈士子女,医院那边也慌啊,而且家属还拿出她跟丈夫的血型证明。
二人都是b型血。
懂遗传的都明白,两个b型血的家属,只能生出b或者是o型血的孩子。
说破大天都不可能生出Ab的。
看样子,确实是输血输错了,搞出了死亡事件。
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没了,医院总得找个说法吧,那天的值班护士最先被问责。
偏偏那年头临床输血管理制度不完善,也没现在的‘三查八对九不用’。
护士眼瞅要担上责任了,也慌啊,后来目光落到江砚身上,像找到希望般,将责任全推到他那。
说她明明叮嘱的b型血,是小孩儿传话没传明白,听成Ab了。
最后她被认定是失职,虽然工作丢了,但不用担人命官司。
江砚才是最倒霉的,只是传了句话,就要背负上一条性命。
那会他是千夫所指,不论他解释多少遍,除了自家人外,没人听他的。
久而久之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是他传错了话,才害的胡玉去世?
自我怀疑的痛苦,加上被痛苦咆哮着的胡焰压到病床望向尸体的愧疚,使他自那时候起就性情大变。
后来他也有怀疑,那个病历单的丢失,还有家属不同意尸检,匆匆将她下葬的行为,都透着些诡异。
但人已经没了好多年。
现在他的解释过于苍白。
不过从那之后,她们母子搬到奶奶留给他的四合院,越发掺和进他们的家庭。
这么多年他必须隐忍,默默付出,就连好不容易得来的可以上工农兵大学的机会,都要让给胡焰。
否则就是对不起他们没追究自己的恩情。
这种事压在心头太久,让他喘不过气,所以他才会抛弃一切,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城市。
现在旧事重提。
也相当于把他拉回到以前的噩梦中。
刘香兰见目的达到,起身走了。
江方林倒想赖着不走,可惜吃了个闭门羹。
这一晚,注定有人欢喜有人愁。
…………
桑枝昨晚太累,一觉醒来都快九点,想着还没给俩小孩儿找吃的,也要错过跟报社约好的时间,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慌的她差点两条腿都伸进一个裤腿。
叮铃咣当收拾完,去隔壁找她弟,但屋里哪儿还有他们的影子?
江砚估计听见动静了,从房间相邻的水房出来了。
他边甩手边解释。
“醒啦?我带他们吃完饭了,我妈带他俩去周围玩,你慢慢收拾,时间来得及。”
桑枝知道未来婆婆也来了,倒抽冷气,气得直用脑袋顶他胸膛。
都来了也不喊她起来,让长辈等她算啥事儿啊,人家嘴上不说,心里不得嘟囔自己没礼貌?
昨天营造的好印象,不全没啦?
江砚才不把她那点撞击当回事呢,享受了会按摩,才揽着她肩推人进屋儿。
“是我妈不让我们喊你,说你这两天太累多休息会,还有,报社那边你也别急,我跟我妈打听了下,她有朋友在那上班。
一会儿她陪咱们过去,有熟人引荐,也能事半功倍。”
老实说,此次行程她还挺担心。
那件事毕竟七八年了,报社工作人员要是说没印象,不配合,他们也没办法不是?
谁知转眼就给她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桑枝喜笑颜开,又亲了他一口。
这叫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不过这么一来,她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江砚昨天还好好的眼睛,这会布满血丝,眼皮下也有两团青乌,是昨晚没睡好吗?
这会心情好嘛,人也温柔了,
不光拿她早饭鸡蛋,给人滚眼睛。
而且滚的时候啥甜话都往外抛,啥心肝宝贝啦,看你这样我好心疼,宁愿是我自己睡不好也想让你睡好之类的。
江砚没吭声,但胸口震动的弧度,证明他现在心情很愉悦。
仔细想来,压在心头数年的那件事儿也有好处。
如果不是它发生了,自己怎么会远走他乡。
不远走他乡,又怎么会碰到漂亮、有趣,哪哪都在他心坎上的桑枝?
跟她在一块儿,好像永远不会觉得生活枯燥无聊。
桑枝还在彩虹屁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噗嗤笑声。
她表情冻在脸上,心里直叫,别这样,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在她僵硬的扭过头后,未来婆婆忍俊不禁的面容,也出现在眼前,不知道她在那站了多久,听了多久。
老天爷哎,人怎么能这么丢人呢?
也是怕二人不自在。
周方君强压笑意。
“没事,我就是上来看看你醒了没,啥都没听到,打扰你们真不好意思,那什么,你们继续。”
说完后匆匆离去。
江砚倒无所谓还在笑。
刚刚还喊他心肝宝贝的人,这会脸色又变了,上去就是啊呜一口,咬在他脸上。
咬一口留个牙印啥的,让他也尝尝丢人滋味儿。
江砚倒是坦然。
等她咬完了,才轻声提醒。
“我顶着牙印出门无所谓,反正我脸皮厚,习惯了,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么高难度的行为,我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能让我心甘情愿,束手就擒留下痕迹的,好像除了你也没别人。
所以……”
有人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桑枝这次真的傻眼了。
他丢人的目的达到了,好像自己也没讨的了好。
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老天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