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虞俏!”陈宝珠惊声尖叫着,随着虞俏的话语,逐渐想起了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如遭雷劈,摔倒在地。
紧接着爬行两步,踉跄着站起身朝着门外跌跌撞撞冲去,怒吼着:“村里爷家不是这样对赔钱货的!?”
“你就是恨,恨得也应该是庄耀祖!”
虞俏一把抓住陈宝珠的头发,神色冰冷恐怖,阴恻恻地盯着她,舌尖抵着后槽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所以,无论是凶手还是帮凶,所有伤害过我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话音落下,虞俏将燃烧着的烟头直接怼进陈宝珠的左眼。
“啊!”
火辣辣的灼伤刺痛最敏感的眼珠,陈宝珠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像头过年的猪疯狂挣扎,死死抓着虞俏的手腕,踹她、骂她、用手揪她:“虞俏,贱人!”
陈宝珠发出痛不欲生的呜咽声,脸庞扭曲狰狞着:“你会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虞俏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宝珠这张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眸子冰凉冰凉的,仿佛透过她,看见了自己不打麻药,被迫切割掉脾脏时,痛苦到扭曲狰狞的脸。
当时,她心底只想着,要是死在手术台就好了。
她痛晕了过去,又被医生强制唤醒。
她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皮肉被拉扯、被手术刀划破……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却漠不关己地吃饭聊天,甚至是将她的丑态描绘,恨不得告诉整个芦苇村的人。
嫌恶的、鄙夷的、讥讽的无数道目光,像是一把匕首凌迟着她。
虞俏贝齿死死咬着下唇,因为过度用力而咬破,流出红色的血液沾湿了唇部。
丹凤眼微眯着,再度用力将烟头插进陈宝珠的眼眶里。
“砰”地一声。
陈宝珠腹部挨了虞俏狠狠一脚,直接被踹飞五米远,后腰抵到了桌子尖锐的角!
疼痛像是一根尖锐的钢针无情地刺入陈宝珠的神经,冷汗直流,疼得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庄耀祖看着这一幕,吓得浑身发抖,失明的眼眶似乎也在隐隐作痛。
抬腿就要跑。
“我没让你走。”虞俏伸手握住一根铁棍,神色阴狠地瞪着庄耀祖,朝着他走近。
“为什么,偏偏是我!”
她掐住了庄耀祖的脖颈质问,丹凤眸因为极致的悲伤愤怒而蒙上一层极浅的雾气,上挑的眼尾猩红。
庄耀祖呼吸不过来,肺部因为缺少氧气火辣辣的疼,他哀嚎着求饶:“我就是觉得你长得漂亮,顺带绑走了你,要是早知道你是有钱人的女儿,我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
“啪”地一声。
庄耀祖脸上挨了虞俏狠狠一巴掌,削瘦尖锐的脸立马涨红,高高肿起。
虞俏额头上都是冷汗,一双眼眸猩红,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疯狂叫嚣的野兽,握着铁棍,狠狠砸断了庄耀祖的手脚。
哭天抢地的咒骂声从庄耀祖喉内传来,逐渐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求饶声。
天色越来越暗,海面风平浪静,月亮很圆,明亮的月光照耀在邮轮上,只有海浪翻滚的声音跟男人女人的痛哭声。
第三层的窗户上,一只苍老黝黑的手推开窗,下一秒,又忽地不见。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虞俏冰凉寒彻心扉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哭了?”
“那等会儿怎么办?”
大约半小时后。
虞俏将门反锁。
修长白皙的腿缓慢抬起,一双眸还染着嗜血后的亢奋猩红,幽幽望着深邃的海面。
白净小脸上满是热汗,脸颊上沾染上几处红色血渍,胸口微微起伏着,她急急喘气,唇瓣却勾了勾。
仰头望着半空中悬挂的明月,咸咸的湿湿的海风吹拂起她的长发,掠过她黑亮兴奋的眸光。
还没结束呢。
————
A市朝天门码头。
保镖大块头方娇娇瑟瑟发抖地站在沈召身后,吞咽了下,超级小声地说:“小少爷,庄耀祖那老贼的窝都被咱端了,我已经打过招呼,他们在里边的后半生不会好过。”
沈召桃花眸冰冷盯着海面,修长眉头紧蹙着,一副娇弱刻薄的美人脸。
得知宝宝就是元姜后,他立马就遣派出人探查,甚至是联系了那个人,这才根据庄耀祖的蛛丝马迹探出出线索。
立即就将庄耀祖的老窝一锅端了,发臭肮脏的猪圈里还有着十几个年幼的男孩女孩。
沈召心口闷得慌,就像是整个人被丢进无边无际的深海、一脚踩空掉落黑暗神秘的深渊……
他缓缓闭上眼睛,刻薄地说道:“把他们的脾脏,给爷踢坏。”
“不准打麻药,直接切割掉。”
方娇娇欲言又止。
沈召眉眼间笼罩着一层阴翳,洁白额头上冒出一层汗,自从虞俏失踪后,他的指尖就一直握着。
藏在白色衬衫底下的长臂暴起青筋,冷汗没停过。
面色冷得掉冰碴,声音更是淬了毒一般:“说。”
其实他知道,这样做也无法弥补虞俏所承受的伤害,但虞俏所有不幸痛苦,以及其他孩童的不幸痛苦,难道不是这些人造成的吗?
虞俏能活着,已是万幸,那其他人呢?她们还活着吗?还能坦荡地接受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吗?
她们明明刚开始认识这个世界,就被这些恶人折断了羽翼。
沈召心口闷得发疼,眼眶干涩着想涌出泪意。
他心疼得要死,甚至在想,为什么遭受这一切的人不是他,而是虞俏。
方娇娇大块头并没有察觉到沈召情绪变化,只是若有所思地啧啧两声,迟疑着问:“小少爷,男人其实最看重的还是肾跟子孙袋,要不换一换?”
方娇娇曾经是地下拳场的拳王,因为某次比赛的对手是财阀,对方气不过,设计将他唯一的父亲卷入高利贷之中,没过多久,父亲扛不住压力就跳楼自杀。
当时的方娇娇万念俱灭,一股脑要去杀了财阀,寡不敌众,就在对方要剁掉他的手时。
路过的沈召救了他一命,后来,沈召替方娇娇讨回公道,再后来,方娇娇就誓死当了沈召的保镖。
沈召黑直的睫毛轻颤,原本总是似有若无含情脉脉的桃花眸充满杀意阴森,薄唇紧紧抿着:“你看着办,最好是别死在里面。”
对于这种恶人,惩罚要是死的话那也太解脱了。
他要这些人,生不如死。
方娇娇挠挠头,呲着一口大白牙嘿嘿地笑了两声:“好久没练拳了,那就拿他们练练手。”
半个小时后。
“小少爷,你先休息吧,我已经加快了航行的速度,大约三小时后就能追上虞小姐。”方娇娇盯着航行线以及追踪,对着身旁的沈召说道。
沈召脊背挺直,桃花眸泛着森冷死死盯着GpS图标,泛着白玉光泽手指按着胸口轻咳两声,修长雪白脖颈微微泛起了薄薄的红,他说:“方娇娇,加快速度。”
方娇娇瞄了眼娇娇弱弱的沈召,心底有点怕他咳晕过去,想了想,还是不情不愿地回答:“好吧。”
————
阴冷的杂货间。
“哒、哒、哒、”
外边响起了阴森恐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陈宝珠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睛,苟延残喘地踢动着恶臭的狗笼,顶端还挂着干涸的狗屎,她心底屈辱万分,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到极致。
贱人!居然敢把她关在狗笼里!
“我来给你们送饭了。”温柔清灵的声音从门缝间传进来。
“咔哒”一声。
一只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紧接着,门被打开。
逆着光,虞俏手里端着两大碗残羹剩饭,她面容惊艳,五官更是精巧绝妙到极致,绯红唇角勾着冷笑,浑身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
“虞俏!”陈宝珠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额头上布满冷汗,紧紧拽着狗笼,发了疯般尖叫:“你居然敢把我关进狗笼里!白眼狼!你别忘了是我养大的你!我是你妈!你这是大逆不道要挨天谴的!”
“操你*****”
虞俏抬起脚步走近,蹲下,望着发疯的陈宝珠。
漂亮的小脸阴狠森冷,一双深沉乌亮的眼睛暗光流转,衬得惊艳深邃的眉目,阴毒妩媚,嗓音像是淬了毒的钩子,柔声问道:“陈宝珠,饿不饿呀?”
看到虞俏手里端着的饭菜,陈宝珠汗流浃背,立马就想起了半年前,虞俏在婚宴上下毒,整个芦苇村的人,除了她唯一幸免。
“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陈宝珠哭天抢地。
“要不是你,我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人!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一定不得好死!!!”
虞俏长指撩动着碗里的猪食,眉目幽幽,目光安静地落在陈宝珠发狂的面容上,勾唇笑着道:“放心,除了你,整个芦苇村的人都已经不得好死了。”
“陈宝珠,你放心。”她的笑容越来越大,眼底似有几分癫狂之态:“我会亲手把你烧死。”
陈宝珠死死瞪着虞俏。
虞俏捏着碗倾斜,残羹剩饭立即就倒在地上,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陈宝珠,用一种风轻云淡但命令的口吻,她说:“陈宝珠,tian\/\/\/干净。”
“你说什”么!
陈宝珠声嘶力竭刚喊出几个字,狗笼就被虞俏踹了一脚。
虞俏手里握着一把泛着白光的匕首,锋利的刀面映衬出她冰冷残忍的面容:“tian\/\/\/干净。”
陈宝珠被气疯了,拼命撞击狗笼,冲着虞俏唾骂。
虞俏一把拽住陈宝珠的手,刀起刀落,刺啦一声,砍掉了她一根手指头。
面无表情地命令:“tian\/\/\/干净。”
“你!”陈宝珠痛得面目狰狞,又要破口大骂。
刺啦一声,虞俏手起刀落,直接切掉了她两根手指头。
三根指头流着血滚落在灰扑扑的地面上。
陈宝珠瑟瑟发抖,缩着脖子。
试图用商量的语气,卑微祈求:“虞俏啊,我不饿,能不能不吃?”
虞俏冰冷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颌,温柔笑着摇头:“别饿着了,快吃吧。”
陈宝珠眼底沉得发暗,却再也不敢激怒反驳她,只能忍着恶心,像条狗一样屈辱地匍匐在地。
在地面上脏兮兮馊掉的饭菜舔舐干净。
虞俏捏起三根血淋淋的手指头,走到另一边的狗笼旁边,耐心地说道:“庄先生,该您了。”
她晃了晃三根手指头,笑容甜美:“这就是您的食物。”
庄耀祖对虞俏有了心理阴影,刚刚那一幕还刺激着他的视觉,此时她拿着血淋淋的三根手指头。
更是浑浊的眼泪都冒出来了:“我、我能不能……”
哒哒哒、凌乱熟悉的脚步声隐约响起。
“吱嘎”一声。
虞俏紧蹙眉头,目光凶狠望过去:“谁!?”
“宝宝。”沈召气喘吁吁,一张脸苍白着毫无血色,乌黑发丝被汗沾湿贴在白净的脸颊上,他喉结滚动:“是我。”
逆着光,面容俊美如谪仙的少年出现在虞俏视野,他呼吸急促地喘息着,脸颊上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汗珠,白皙肌肤透着薄薄的红,桃花眸闪烁着欣喜,周身气质散漫矜贵。
虞俏表情错愕,脊背僵硬着一动不动,手指还捏着血淋淋丑陋的手指头,滴答滴答,鲜血滴落在她的鞋尖。
怔愣茫然地望着沈召。
而庄耀祖倏地像疯狗般摇晃狗笼,苦苦哀求呐喊:“救命!救命啊!这个女人想杀我,快报警啊!”
陈宝珠认出了沈召,本就铁青的面容此时更是大惊失色,瑟瑟发抖地缩在狗笼里。
浑浊的眼珠一转,闪过一抹精光,陈宝珠奋起,撕裂着嗓音也开始狂吠:“沈召!沈召,我是虞俏的妈妈!”
“你看看她就是个疯女人,得了失心疯!你都不知道,她从小就不知检点,就爱勾引男人!爬老男人的床!”
“你不要被她迷惑了!你快过来把我放开,我发誓,我会把虞俏所有事情告诉你!她就是个天打雷劈的赔钱货啊!”
“闭嘴!”虞俏神色慌张,无措地看了看沈召,咬着唇瓣,目露凶狠,一把将在狗笼里的陈宝珠揪住,死死扯着她的头发,咬牙切齿:“我没让你说话!”
丹凤眸底惶恐不安,虞俏浑身都在发颤,就连紧攥着陈宝珠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过度而苍白得泛起薄青色。
小少爷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