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楚云直接登上山顶，禁区之主们来的速度要慢了许多。
他们在缓慢的飞腾着，用神识扫过一个个石碑。
这座坟山上的石碑太多了，最少也有超过千万座坟碑。
可这是两百万余年历史下，妖州天道保存下来的。
可以说，能在天道空间的坟山上，留下名字的，无一不是为妖州做过大贡献的。
越往上，坟碑的实力越高，地位也越高。
他们用神识扫过，在寻觅，也在期望，不要找到熟悉的名字。
但当禁区之主们来到高处的时候，终于还是看到了一些记忆中存在过的故人。
“二叔......”
“天辰大哥......”
“小福......”
“......”
楚云站在那座妖神像前，隐约听见了禁区之主们低沉的声音。
沙沙沙......
很快，背后传来脚步声。
有几位表情复杂的禁区之主，已经来到了山顶，还在低声交流着。
“这些年，祖地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一直和那些虫子在作战吗？”
“不好说，楚老大讲过，祖地挺了二百余万年，假设一开始就遇到那些虫子，它们的实力远远超过祖地，除非有妖神庇护，否则根本没有人能抵挡的住。”
“唉~天辰大哥、小福，都是当年祖地最顶级的天骄，天赋和体质都比我们要强，没曾想到竟然也陨落了。”
“至少......我们只发现了四、五人，也许其他人已经通过通天塔飞升了。”
“......”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楚云身后。
楚云回身看向他们，指着这尊妖神像问道：“这是妖神吗？”
黑帝目光看去，立刻道：“不是。”
说完以后，他却走到无头妖神像面前，跪下来叩拜。
砰砰砰！
不只是他，身后的牛奔奔、紫汪汪、苍岚等人，也是目露怀念之色，紧随着黑帝一起跪下，砰砰磕头。
楚云看着他们磕头，疑惑：“不是妖神？为什么要叫妖神像？”
牛奔奔解释道：“因为这是妖神亲手塑造妖族神像，所有妖族都会叩拜。”
紫汪汪也点头道：“是的，这座妖神像应当就是当年在祖祠竖立的那一座，这么多年了气息都有变过。”
神蚕五体投地：“哟哟哟！”
“那妖神为什么要立这座神像让你们叩拜？”
楚云闻言更加诧异。
牛奔奔道：“妖神说他没有做什么值得供奉的事情，不应当立在祖祠受妖供奉。”
“而这位，是他的救命恩人。”
“如果没有它，就不会有妖神，更不会有祖地。”
“当年他每次到祖地，都会对这尊妖神像三叩九拜。”
“久而久之。”
“我们妖族便也习惯供奉这位了。”
神蚕也附和一声：“哟！”
楚云深深的看了一眼牛奔奔，指着断头道：“那它的头呢？从前也是这样吗？”
紫汪汪解释道：“妖神在立像的时候，就不曾塑头。”
“他说这位的来头大的惊人，若是塑了头，会形成天大的因果，我们这些弱小的妖身根本承受不起。”
楚云：“......”
理论来讲，是会这样。
要是这座雕像是完整身，如果信仰之力太多，他肯定会察觉到供奉者。
可在问过以后，他更奇怪了。
这座无头妖神像，绝对是他本人。
但他们说的这些，却是和自己风马牛不相及。
这位妖神，按照九州的记载，起码是在万僵神朝以前就出现的人物。
他到十万年前，出手救过妖神的命？
想也没可能，毕竟隔了这么多年。
除非是行走在时间长河，留下过足迹。
楚云愣了一下。
行走在时间长河......
他记得有一段时间，为了酿出记忆中可乐的味道，找水源的时候，是在一条有时间气息的河流里待过。
不过他很清楚时间涉及的因果、命运实在太大，一旦触碰就容易引发滔天大乱。
所以他除了取水的时候，殴打过几只朝他攻击的蠢鱼，蠢龙外，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而且那也不是时间长河，只是带了一些时间气息的支流。
楚云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禁区之主们，又指着百米外一座巨大石碑问道：“那妖神族，又是什么种族？”
神蚕的声音再次传来：“哟哟！哟！”
楚云听不明白，看向其他禁区之主。
无人开口，这次依旧还是牛奔奔解释道：“妖神族，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族群。”
“而是妖神在游历九州以及其他世界的时候，带回来的一些可怜的小妖。”
“妖神说他们都出身悲惨，与他相似，便收留回祖地，让他们做一些看守打杂的小事。”
“久而久之，妖神收养的小妖越来越多，我们便以妖神族代称。 ”
楚云点了点头，又再次发问道：“那通天塔呢？”
“通天塔，现在在什么天道空间的什么地方？”
牛奔奔不假思索道：“在天道空间的最深处，暂时无法取出。”
楚云似笑非笑：“为什么没办法取出？”
“是你不想给吗？”
牛奔奔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这时候，神蚕突然跳到楚云的肩头哟了几声，好像在说你终于察觉出来异常了。
楚云拍了拍神蚕道：“早发现了，别急，问题不大。”
牛奔奔声音幽幽响起：“九州人，你是如何发现的？”
“你降临的时候，就发现了。”
“而且你选择了一个最不会动脑子的妖来给我解释。”
“是吗？我以为我很隐蔽，他们都有妖州血脉，很适合我降临。”
“妖州天道，妖州都灭了，你为什么要留通天塔。”
“......”
牛奔奔不语，在他身旁的紫汪汪平静道：“我要复仇。”
“报复那些弑神虫族，把他们都杀光。”
楚云没有怀疑妖州天道的话。
因为据他所知，天道是规则意志，规则意志是不会说谎的，这是铁律，无法更改。
所以可以理解为，天道都是老实人，如果各位未来有机会和它交流，它只要愿意回答的，都会坦诚相告，绝不会胡编乱造。
楚云在得知它的想法以后，又道：“你要如何利用通天塔来复仇？”
妖州天道毫不犹豫道：“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故乡的气息，请你立刻背弃九州天道，成为我的奴隶，打上我的烙印。”
“然后我会开启通天塔，以你为核心，以这些妖身为桥梁，利用通天塔仅剩的力量，重新联通九州，再利用我们妖州独有的血脉进化之法，迭代出纯血妖圣。”
“放心，我们妖州已经走过一次相似的路，这次经验成熟，不会再出错，一旦纯血妖圣诞生，再由我的意志入主，一出生就能达到仙尊战力。”
“如此至高的血统，我有信心，在百万年内达到准仙王，千万年内晋升仙王。”
楚云：？？？
他愣了一下，尝试理解了妖州天道的话语。
发现有时候太老实也不好，容易被逗笑。
“你是说，你要我主动被你奴役，再用我联通九州？”
“没错，你的理解能力很强。”
“刚才妖州发生的一切，你没感应到吗？”
“感应到了，你斩杀了一个弑神虫军团，很优秀，正因如此我才愿意与你多交流。”
“但如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替代我，成为妖圣意志，那就想多了。这种弑神虫军团，我当年灭过无数，他们只是看守妖州的看门狗，真正的弑神虫族，比你想象的要恐怖太多。”
“好吧，那这血脉进化之法，又是什么？”
这次紫汪汪没说话，一旁的黑帝淡然的看着他：“血脉进化之法，是我们妖州经过百万年探索研究出的无上法门，通过无限次的轮回，来让自己的血脉提纯到最纯净、最至高的地步。”
“需要消耗的仅仅只是一些血肉罢了。”
“不用有顾虑，我已经帮你想好了后路，联通九州的过程只会让你的肉身崩溃，你的元神我会帮你保留。”
“重联九州以后，我会立刻开始血洗九州，高效的产出大批量的血肉，届时你就可以成为第一批融入到无敌的纯血妖圣的血肉，获得至高无上的精神慰藉。”
楚云：“......”
似感知到了楚云的无语，鳄神也开口了：“你来自原始的九州，不能理解我的逻辑也正常。”
“因为你不知道现在有多么的危险。”
“整个大域都在遭受弑神虫族的侵略，那些上界要么苟且，要么躲藏，要么已经被弑神虫族所毁灭。”
“而我，是妖州保留的唯一火种。”
“我们拥有和弑神虫族对抗超过三十万年的经验，非常明白怎么样才能够对抗他们。”
“在妖州，放弃血肉，主动拥抱纯血，已经是很常见的事情了。”
“请你相信我，主动放弃你自己的生命，这是为了你的家人，为了你的种族，也是为了九州，做出的必要牺牲。”
“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用来接受和消化。”
“一个时辰以后，如果你还是有自私的想法，我会对你强行出手，到时候，你将失去第一批融入妖圣血肉的机会。”
这下听得连神蚕都蚌埠住了：“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
“*（……#@!!!!!”
急得孩子都快学会说话了。
楚云摇了摇头，大概也找到了通天塔的位置，直接抬起手掌，朝着虚空一挥。
一颗金丹，跃然跳了出来。
恐怖的威压，瞬间肆虐整个天道空间。
“仙王！”
“仙王印记！”
“九州有仙王了？？”
所有的禁区之主，齐齐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