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最后一缕残阳卡在韩立铜钱剑的缺口里。
刘灵儿那句\"梅花酿\"还没说完，十八道剑光已如毒蛇吐信般缠住四人落脚的山崖。
\"青崖洞的诸位道友来得倒快。\"余墨尘五指扣住锁魂铃，玄色衣摆无风自动。
他唇边还沾着刘灵儿塞来的桂花糖渣，眼尾却洇开胭脂般的煞气。
溪水突然倒流，将最先落地的三个灰袍修士冲得踉跄——那水里浮沉着千百个铃铛幻影。
银月用尾巴尖戳了戳刘灵儿腰间玉坠：\"左边那个拿罗盘的，他怀里藏着留影玉简呢。\"少女闻言轻笑，腕间灵泉空间泛起的金纹突然暴涨，化作水雾漫过全场。
贪婪的抽气声此起彼伏——雾气中隐约现出半截龙骨虚影，每片鳞甲都流转着天道符文。
\"清虚门愿出三千上品灵石！\"白须老者踏剑而起，腰间酒葫芦突然炸开，酒液竟凝成锁链缠向刘灵儿。
余墨尘颈侧魔纹骤亮，正要动作，却见少女足尖轻点，踩着酒链翩然跃至古松顶端。
她发间木簪迸出青芒，灵泉水雾里倏地探出龙爪虚影，将老者拍进山壁。
碎石簌簌落下，刘灵儿捻着片松针轻笑：\"诸位见过菜市抢活鱼的吗？\"她忽然翻转掌心，龙骨虚影化作金光没入灵泉空间，\"可惜我们不是砧板上的肉——银月！\"
小兽会意地甩出七根尾羽，每根都卷着块留影石。
韩立适时掐诀，众人头顶顿时展开水幕：画面里赫然是各派修士在秘境互相残杀的影像。\"清虚门用同门挡箭，赤霄谷在补给里下蛊...\"刘灵儿的声音裹着灵泉清冽之气，\"这些留影石够开十场拍卖会吧？\"
余墨尘突然闷哼一声，锁魂铃红线缠住某道袭向刘灵儿的暗器。
那是半截淬毒的指甲，被他生生碾成齑粉。\"本座最烦阴沟里的老鼠。\"他舔去指尖血珠，魔气轰然荡开，方圆十丈的草木瞬间枯萎。
几个元婴修士的法器竟开始不受控地颤抖。
\"要打架带我一个呀！\"银月突然化作人形，赤足踩在韩立刚布好的阵眼上。
她指尖弹出一串桃花，每朵都裹着留影石的碎片，\"方才谁偷偷用牵情丝的？
你道侣知道你在她本命剑上刻别人名字吗？\"
人群突然诡异地静了。
刘灵儿趁机拽了下余墨尘的袖子，灵泉水悄悄渗入他经脉。
正要开口，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不是斗法所致，而是她灵泉空间里的龙骨在震颤。
尚未反应，某道紫色剑光破空而来。
\"小心！\"韩立的铜钱剑与余墨尘的锁魂铃同时迎上。
兵刃相撞的刹那，刘灵儿看见偷袭者腰间晃动的玉坠，那上面缠绕的紫芒竟与银月掉落的桃花瓣如出一辙。
余墨尘突然反手扣住她手腕，魔气在两人相触处烫得惊人：\"闭眼。\"他声音裹着血腥气，刘灵儿却摇头，灵泉空间轰然洞开。
漫天水雾凝成青色龙影盘踞山巅，龙目扫过之处，低阶修士的佩剑纷纷哀鸣坠地。
\"还要抢吗？\"少女笑眼弯弯，掌心却沁出冷汗。
龙骨正在她空间里疯狂抽长经络，仿佛要挣脱某种桎梏。
余光瞥见韩立悄悄往阵旗上抹星砂，而银月袖中漏出的桃花瓣正闪着妖异紫光。
二十丈外，最先苏醒的青崖洞长老突然捏碎传讯玉简。
鸾鸟清唳划破夜空时，余墨尘的锁魂铃已经缠上那人脖颈。
刘灵儿突然按住他手背：\"梅花酿要卖完了。\"
她这句话比任何杀招都管用。
魔宗少主周身煞气一滞，红线卷着那长老砸向山壁，却在最后一刻卸了七分力。\"滚。\"这个字裹着化神威压荡开，惊起满山夜鸦。
当最后一道剑光消失在天际，银月突然揪住韩立衣袖：\"木头脸你阵旗在抖！\"散修沉默地拂开她，却在收阵时漏了片星砂。
余墨尘正用指尖划开刘灵儿掌心的契约纹，突然转头望向东南方——那里的夜空有颗星子诡异地闪烁，与韩立符灰里的星砂遥相呼应。
刘灵儿假装没看见两人异样，从空间里掏出个青瓷瓶：\"说好的梅花酿...\"她话音戛然而止，灵泉水面突然浮出半片逆鳞，那鳞甲纹路竟与余墨尘颈侧魔纹渐渐重合。
夜风卷着未尽的花掠过山涧，四人影子在月光下交叠成古怪图腾。
谁也没注意枯萎的草地上，某道裂缝正渗出与桃花瓣相同的紫芒。
山风卷着血腥味在崖顶打了个旋儿，刘灵儿指尖还沾着梅花酿的甜香，四周却已亮起星星点点的符火。
她数到第三十七道剑光时，银月突然把第七根尾巴缠在她脚踝上。
\"东南方向有六个元婴老怪在啃传讯玉简，\"小兽的耳尖扫过刘灵儿颈侧，\"他们牙口真好。\"
刘灵儿噗嗤笑出声，灵泉水凝成的龙影却蓦地黯淡三分。
余墨尘颈侧魔纹正顺着锁骨往心口爬，那些猩红的纹路像极了龙骨抽枝时的脉络。
韩立突然往阵眼撒了把星砂，青光暴涨的刹那，刘灵儿看见他袖口漏出半张皱巴巴的传送符。
\"清虚门赔给我们的三千灵石还没捂热呢。\"少女歪头避开某道窥探神识，腕间金纹却悄悄缠住余墨尘颤抖的指尖。
魔宗少主突然反手扣住她命门，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腕骨捏碎——却在触及灵泉清气的瞬间卸了劲。
夜枭的尖啸划破寂静时，刘灵儿终于看清那些符火后的面孔。
青崖洞的白眉长老正用剑尖蘸着血画阵，赤霄谷的女修把蛊虫串成璎珞佩在胸前，还有七八个散修模样的正在瓜分留影石碎片——银月故意掰成大小不等的十七块。
\"要下雨了。\"余墨尘突然没头没尾地说。
他抬手接住片枯叶，魔气缠绕的瞬间，叶片竟化作血色蝴蝶扑向人群。
刘灵儿突然想起秘境里那只撞进她发间的凤尾蝶，那日余墨尘也是这般漫不经心地碾碎了偷袭者的金丹。
第一滴雨砸在锁魂铃上时，银月突然化作原形钻进韩立怀里：\"我的毛不能沾水！\"散修僵着身子不敢动，阵旗却精准地插进某个剑修即将落脚的方位。
刘灵儿数着雨滴在灵泉空间激起的涟漪，突然发现水面倒影里多了十三道鬼魅般的影子。
\"是千机阁的傀儡。\"余墨尘的呼吸喷在她耳后，\"要不要拆两个给你当灯笼？\"他说话时，锁魂铃的红线已经缠住最近那具傀儡的关节。
刘灵儿看见傀儡眼眶里闪烁的留影石碎屑，突然明白各派为何来得这般快——银月故意漏出去的碎片里，怕是掺了追踪印记。
雨势渐急，刘灵儿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雨水，突然发现余墨尘的衣摆正在滴水。
不是雨水，是顺着魔纹渗出的血珠。
她反手扣住对方掌心，灵泉水混着血水在两人指缝间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别动。\"余墨尘突然贴着她耳垂轻笑，\"你听，他们的本命剑在哭。\"刘灵儿凝神细听，果然在雨声中捕捉到细微的铮鸣。
灵泉空间里的龙骨突然剧烈震颤，震得她喉间泛起腥甜——那些悲鸣竟与龙骨产生共鸣。
韩立突然暴喝：\"闭气！\"七面阵旗同时插入泥地，将漫天雨丝染成诡异的碧色。
银月炸着毛跳出他衣襟，尾尖甩出的桃花瓣割断了三根傀儡丝。\"赤霄谷的蠢货在雨里掺了噬魂散！\"小兽的尖叫被雷声劈成碎片。
刘灵儿正要催动灵泉净化雨水，余墨尘却突然揽住她的腰冲天而起。
魔气裹着罡风刮得人脸生疼，刘灵儿在颠簸中看见他背后浮现的穷奇虚影——那上古凶兽的利爪正撕扯着他肩胛骨。
\"余墨尘你...\"少女的惊呼被灌了满口风雨。
下方传来银月气急败坏的叫嚷，韩立的铜钱剑与穷奇利爪擦出刺目火花。
余墨尘的体温烫得惊人，魔纹已经爬满半边脖颈，像条渴血的毒蛇。
\"怕吗？\"他在疾驰中低头咬住刘灵儿发间木簪，白玉簪身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刘灵儿突然想起那日他剖开自己胸膛取心头血的模样，胃部猛地抽搐：\"停下！
你的神兽之力...\"
回答她的是穷奇震耳欲聋的咆哮。
下方追击的剑光突然大片坠落，有个元婴修士的法器直接炸成碎片。
刘灵儿透过雨幕看见余墨尘瞳孔变成竖线，他舔去嘴角血渍的样子，像极了秘境里撕咬妖兽的凶兽。
银月的声音从后方幽幽飘来：\"疯批开闸啦——韩木头快画个圈圈诅咒他！\"
疾驰三个时辰后，穷奇虚影一头撞进无名山谷。
余墨尘落地时险些跪倒，被刘灵儿用灵泉水凝成的藤蔓堪堪扶住。
韩立沉默地布下七重障眼阵，银月抖着湿漉漉的皮毛往余墨尘身上甩水珠。
\"你经脉里的魔气比噬魂散还毒。\"刘灵儿攥着他手腕探查，灵泉水刚渗进去就被染黑。
余墨尘却笑着用魔纹缠她手指：\"要不要尝尝？
比梅花酿够劲。\"
少女突然拽住他衣领往下拉。
两人鼻尖相抵时，灵泉清气轰然冲进他心脉，将蠢蠢欲动的穷奇虚影硬生生压回丹田。
余墨尘闷哼一声，垂眸看见她睫毛上将落未落的水珠：\"谋杀亲夫？\"
\"我在想...\"刘灵儿突然松开手，转头看向正在烤火的韩立，\"那些留影石碎片能拼出多少门派秘辛？\"她腕间金纹闪烁，掌心浮起块残缺的影像——正是清虚门长老在秘境屠杀同门的画面。
银月突然蹦到韩立肩头：\"木头脸袖子里藏着三块最大的碎片！\"散修布阵的手微微一抖，星砂漏出几粒，落地竟化作萤火虫扑向刘灵儿手中的影像。
余墨尘捻起只萤火虫轻轻捏碎，紫芒顺着指缝流淌：\"韩道友的星砂，似乎和某个叛逃的占星阁长老同源？\"他说话时，穷奇虚影正在背后对韩立龇牙。
刘灵儿假装没看见剑拔弩张的气氛，从空间掏出个酒坛拍开封泥：\"银月说的对，湿毛容易着凉。\"琥珀色的酒液倾入灵泉，蒸腾的雾气中浮现出模糊的星图——某颗暗星正悬在他们头顶。
韩立突然起身走向谷口：\"守夜。\"
余墨尘望着他背影低笑，突然将刘灵儿拽进怀里。
少女猝不及防撞上他胸口，听见魔纹下疯狂跳动的心脏。\"灵儿，\"他指尖缠绕着她发梢，\"若我把那些伪君子的山门都烧了...\"
\"那我就去卖灭火符。\"刘灵儿往他嘴里塞了颗桂花糖，\"顺便兜售各派掌门跳脚留影石。\"她感觉到余墨尘胸腔震动，以为他在笑，抬头却撞见猩红未褪的竖瞳。
月光忽然暗了三分。
灵泉空间里的龙骨发出金石相撞之声，水面浮出更多逆鳞。
刘灵儿低头看向两人交叠的影子，发现那些鳞片竟与自己的命纹缓缓重合。
山谷外传来夜枭的第三声啼叫。
困局当前，艰难抉择
琥珀色的酒液在青石上蜿蜒出蜿蜒的纹路，刘灵儿盯着灵泉水面上游动的逆鳞，那些金色鳞片正随着她手腕脉搏的节奏明灭。
余墨尘的体温透过玄色法衣渗过来，他垂落的发丝缠着桂花糖的甜香，在夜风里轻轻扫过她后颈。
\"烧山门倒是痛快。\"她捏碎掌心的糖霜，任由细雪般的粉末落进灵泉，\"可你上个月才炸了赤霄宗的炼丹房，上上个月掀翻太虚门的试剑台——\"尾音被突然收紧的臂弯勒断，余墨尘尖尖的下颌抵在她发顶，魔纹顺着锁骨爬上耳垂。
银月蹲在火堆旁舔爪子，狐耳突然抖了抖：\"所以你们吵架都要算旧账吗？
那我可要说说三日前某人弄丢我半盒胭脂......\"
\"银月！\"刘灵儿扬手抛出个油纸包，被灵狐凌空叼住。
桂花糖的香气暂时封住了捣乱者的嘴，水面星图却在这时剧烈震颤，那颗暗星突然分裂成七点寒芒。
韩立握着阵盘从阴影里转出来，蓑衣上还沾着夜露：\"三千里内，至少有七支队伍在收网。\"他腰间星砂囊突然发出蜂鸣，与灵泉水面的鳞片共鸣出尖锐的颤音。
余墨尘背后穷奇虚影骤然膨胀，利爪扫过的岩石迸出火星。
\"七支？
正好让我活动筋骨。\"余墨尘指尖凝出幽蓝火苗，火舌舔过刘灵儿的袖口却未伤分毫，\"那些老东西觊觎龙骨，我就把他们的本命法宝炼成拴狗链。\"
刘灵儿突然抓住他手腕，命纹与逆鳞同时爆出金光。
灵泉深处传来锁链挣动的巨响，震得众人脚下地面开裂。
她望着水面上映出的七颗暗星，突然想起穿越那日医院监护仪闪烁的红点——都是催命的倒计时。
\"我们可以找天机阁。\"韩立突然开口，星砂在他掌心聚成罗盘，\"用三片逆鳞换三个月庇护。\"
余墨尘的笑声惊飞栖鸟，魔火化作的蝴蝶扑向韩立：\"名门正派？
去年中秋他们长老还跪着求魔尊赐药呢。\"他袖中飞出十二枚骨钉，钉入地面组成血色阵图，\"要我说，就该把龙骨炼成三千丧魂钉，让那些伪君子......\"
\"然后被整个修真界追杀三百年？\"刘灵儿突然掰开他紧攥的手掌，露出掌心被自己掐出的月牙印，\"你当我每天画符赚灵石很容易吗？\"说着往他手里拍了个绣着胖鲤鱼的储物袋，\"上周赔给听雨楼的灵石账单还在里面。\"
银月噗嗤笑出声，尾巴卷走韩立腰间酒葫芦。
灵泉水雾忽然凝结成冰晶，映出众人头顶盘旋的鸦群。
刘灵儿袖中符纸无风自动，她盯着那些乌鸦猩红的眼睛，突然想起三日前在黑市见过的追魂使。
余墨尘突然捏住她后颈，力道像拎不听话的猫崽：\"怕了？\"他呼吸间带着桂花糖的甜腻，竖瞳却缩成血线，\"那就把灵泉水浇在龙骨上，我们......\"
\"会唤醒不该醒的东西。\"韩立冷声打断，阵盘浮现出龟裂的纹路，\"追兵中有占星阁的人。\"他蓑衣突然渗出星辉，与灵泉逆鳞的金光绞成螺旋。
刘灵儿摸到余墨尘后背绷紧的肌肉，魔纹正在他脊椎处聚成穷奇图腾。
她突然把额头抵在他胸口，听着那疯狂鼓动的心跳：\"烧山门太费灵力，不如我们卖门票？\"指尖在他掌心画圈，\"就说神兽墓穴三日游，包留影石和护身符。\"
银月笑得打翻酒葫芦，韩立却突然望向东方。
第一缕晨光刺破夜幕时，灵泉水面所有逆鳞同时转向，在刘灵儿手腕聚成衔尾蛇的图案。
余墨尘背后的穷奇虚影发出无声咆哮，震碎了三丈外的古松。
\"要变天了。\"韩立抹去阵盘上凝结的冰霜，星砂突然化作飞灰。
银月耳朵贴住地面，尾巴炸成绒球：\"地脉在哭。\"
刘灵儿袖中的传音符无火自燃，灰烬落地竟拼出卦象。
她弯腰去捡时，发现自己的影子生出龙角轮廓，而余墨尘的影子里探出穷奇利爪。
灵泉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水面倒映的七颗暗星开始向山谷倾泻血光。
夜枭的第四声啼叫卡在喉咙，化成半截带血的羽毛飘落。
（续写正文开始）
余墨尘指间的幽蓝火焰突然暴涨，将飘落的松针烧成金粉。
刘灵儿拽住他腰封的动作过于突然，玄色锦缎上暗绣的穷奇纹路顿时缠住她手腕，魔气化作的荆棘刺破指尖血珠。
\"你当是赶集抢头香呢？\"她甩着冒血珠的手指，顺势将沾血的糖纸拍在余墨尘颈侧，\"七支队伍里有三个剑阵两个毒修，剩下两队腰间挂着天机阁的乾坤袋——\"话没说完就被捏住腮帮，余墨尘的拇指在她梨涡处摩挲，魔纹从虎口爬到耳垂。
银月突然把啃了一半的糖人插进岩石裂缝，狐耳贴着地面转了半圈：\"西北方三十丈，有人踩碎了我的糖渣。\"她尾巴尖抖落的磷粉在空中结成蛛网，映出二十三个正在结印的手势。
韩立蓑衣上的星辉突然凝成实体，在众人脚下铺开八卦阵图：\"地脉在往东南偏移。\"他说话时阵盘已飞出十二枚铜钱，叮叮当当钉进灵泉周围的冰晶里，\"半刻钟后，整个山谷会翻转成倒影结界。\"
余墨尘突然掰开刘灵儿的手掌，沾血的指尖在她掌心画出传送阵：\"带着小狐狸先走。\"魔火在阵纹上燃起的瞬间，灵泉水突然沸腾，七颗暗星倒影中浮出密密麻麻的御剑人影。
刘灵儿反手扣住他画阵的手指，突然摸到他袖袋里半块温热的玉佩——那是三个月前在千机秘境，他们救下重伤的散修时对方塞给她的信物。
玉佩表面突然浮现的\"药\"字让她眼睛发亮，穿越前急诊科主任塞给她的专家号也是这般烫金纹路。
\"都别动！\"她突然甩出三张爆破符，炸碎了灵泉边的钟乳石柱。
飞溅的碎石在空中组成药王谷的图腾，泉水倒映的追兵身影突然扭曲成麻花状，\"韩立，借你星砂画个扩音阵！\"
银月噗嗤笑出声，尾巴卷起块碎石当惊堂木拍在青石上：\"各位客官听好了！
药王谷亲传弟子的救命恩人现在要摇人啦！\"她故意拖长的尾音震落岩壁积雪，刘灵儿趁机将沾血的玉佩按进扩音阵眼。
余墨尘背后的穷奇虚影突然缩成巴掌大小，蹲在他肩头啃糖人。
他捏着刘灵儿后颈把人拎到跟前：\"你救过药老？\"魔火凝成的蝴蝶停在她发簪上，翅膀扇落细雪般的药香。
\"准确说是帮他徒弟接生过。\"刘灵儿摸出颗夜明珠塞进他衣领，\"那株千年雪参非要卡在石缝里出生，我不过是用灵泉水浇了浇...\"话没说完就被东南方传来的鹤唳打断，玉佩突然化作流光没入晨雾。
韩立阵盘上的裂痕突然被星砂填补，他盯着卦象变化的轨迹：\"药王谷的传讯蝶。\"话音刚落，三只翡翠色的蝴蝶穿透结界，其中一只翅膀上还沾着糖霜。
追兵破阵的轰鸣声近在咫尺，刘灵儿却盯着蝴蝶翅膀上的药渣纹路笑出声：\"成了！
这是药老炼丹时的习惯...\"她突然抓起余墨尘的手按在蝴蝶翅膀上，魔气与药香碰撞出七彩霞光。
银月突然甩出九条尾巴缠住众人脚踝：\"地脉要翻身了！\"她话音未落，整个山谷突然像被无形大手掀起的地毯般卷曲，灵泉水逆流成瀑，将追兵刚布下的捆仙索冲成麻花辫。
余墨尘趁乱将刘灵儿圈进披风，魔火化作的荆棘刺破她指尖，在玉佩投影的地图上标出七个红点：\"药王谷的援兵在西南...\"他突然顿住，竖瞳缩成针尖——地图上本该是盟友标记的位置，此刻正浮现出追魂使的骨铃图案。
刘灵儿腕间的衔尾蛇突然开始啃食自己的尾巴，灵泉水凝结的冰晶中传出锁链崩断的脆响。
她突然想起穿越前夜值班时，那个浑身是血却笑着说\"明天见\"的伤员——当时监护仪也跳动着这般不祥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