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千金这个身份,让方夏做很多事都可以不顾后果。
他们捧着她,让着她,就像是对待婴孩那样,打翻碗筷大人们也会夸着精神好有活力。
于是很多事情做起来她都以为是理所应当,哪怕是不合适她也不怕,反正有人会给自己擦屁股。
可是现在她隐约的感觉到了今天的麻烦,好像有点解决不掉。
莫惊鸢转身离开。
方夏开始后知后觉般的,产生了做错事的恐惧。
她慌乱的站起身翻找东西,从洗手间的台子上看见自己的手机后,连忙的给母亲打去了电话。
“妈!救救女儿……”
……
楼上的宴会厅内,热闹依旧不减。
秦恕换好衣服回去后,并没有在熟悉的位置看到莫惊鸢,谢则玉倒是还在那里自顾自的悠哉。
他走过去,坐在了她刚刚的位置上:“看来,我说的话并没有管用。”
谢则玉挑了挑眉,抱着手问他:“你干的?”
“我?”秦恕笑了笑,“这么拙劣的手段,你觉得我会屑于用吗?”
“我要是真想对付他,哪用得着这么复杂……”
秦恕歪着身子,周遭的气场在此刻危险又邪气,他抬起右手比了个枪的形状,然后开玩笑似的上下点了一下:“来一次这个就够了。”
谢则玉脸色微变。
他提醒道:“这里不是东南亚,你最好收敛一点,真以为都是省油的灯呢?”
“哟,谢少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秦恕呵呵的笑:“你到底是想让我收敛,还是让我对她收敛啊。”
“更何况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呢?”他垂下眼眸,看向桌子上的丝绒礼盒,“按照现如今的情况来说,你好像也不比我光明正大到哪里去。”
对自己的嫂子有意,还有脸在这里劝诫别人。
“最起码我没有被人抓住把柄,”谢则玉还以为事情是他干的,“等景嗣缓过神来,你说他会不会彻查呢?”
“到时候一旦牵连到你……”
他拿起丝绒礼盒站起身,拍了拍秦恕的肩膀,“小心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谢则玉离开。
而油盐不进的秦恕这次却听进去了。
手指轻点着桌面,他的心思开始落到了另一人的身上。
林千行。
莫惊鸢发现这件事,百分百是这少年告的密。
如果他是景嗣,报复那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警方彻查这件事,一旦彻查,林千行肯定会被录口供。
就算他没有供出自己,秦恕也在他那里留下了把柄。
“秦先生,喝个酒吗?”
一位富商拿着酒走到了他的身边。
秦恕接过,脸上浮现温润的笑意:“当然可以。”
富商见他没有拒绝,便借此打开了话题与之攀谈:“我听说您……”
听着他口中天花乱坠的形容词,秦恕喝了口杯子里的酒,脑子里萌生了一个想法。
——得找个机会杀掉林千行。
……
莫惊鸢到达医院的时候,景嗣的情况医生已经处理好了。
小臂上缝了六针,至于身体里的药物残留,医院方面检测出了某些成分,然后出于职业素养,他们报了警。
“放心,这东西还没到那玩意的程度,对你身体没什么影响,”庄芸做了简单的问询后跟他说,“不过呢对于我们来说也没差,总归她也跑不了,抓捕组已经行动了。”
非法渠道购买,再加上主观恶意投毒,方夏这下就算是长了双翅膀她也飞不了。
景嗣坐在椅子上输着点滴,闭着眼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庄芸叹了口气。
看给人折腾的,自打她认识景嗣到现在,就没见过他这么惨过。
“莫惊鸢呢?她没跟你一起过来?”
“她……”
“她马上就到了,”林千行突然拿了几瓶水从外面走进,递给了她一瓶,“庄警官您喝水吗?”
“不了,”庄芸没要,“不过话说回来,你俩都要成警局常客了。”
三天两头的都要遇上点事,最近的KpI百分之八十都是这对师徒提供的。
景嗣闻言睁开了眼。
人下意识说出来的话是不会骗人的。
在庄芸眼里,林千行和莫惊鸢已经成了绑定的存在。
他看向面前的少年,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哪怕在样貌上他和在咖啡馆那次并无不同,可景嗣就是感觉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更别说经此一事,景嗣曾经帮过他的忙也就一笔勾销了。
他彻底没了任何的枷锁。
“今天的事,多谢。”
林千行又拿出一瓶水放到了他的手边:“景先生别这么说,毕竟您是莫小姐的未婚夫,帮您是应该的。”
庄芸听到纳闷的皱了下眉。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呢?
气氛有点子紧绷,直到莫惊鸢的身影出现在输液室里面,三个人神色都肉眼可见的舒展了。
“庄姐。”
和庄芸简单的打了招呼之后,她走到了景嗣的身边:“怎么样了?”
景嗣有些虚弱的笑了笑,扎着针的手牵住她,看着可怜话语间却又透着想让她放心的逞强:“没事。”
他又看向莫惊鸢染着星星点点血迹的裙子:“抱歉,还把你的裙子给弄脏了。”
莫惊鸢无奈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我的衣服脏不脏。”
林千行在一旁沉默的站着,一语不发。
庄芸轻咳一声,决定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你们先聊,我出去再问他点事。”
她给林千行使了个脸色,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随手带上门的瞬间,他看见了景嗣一把拥住莫惊鸢,头依恋的枕在她的腰身,目光却是看向了门口这边。
平静沉稳的眼中带了点挑衅和宣誓主权的意味。
林千行没控制住,咬上了自己的舌尖,丝丝的铁锈味从口中传来,他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下,随后若无其事的关上门。
“哎对了,”庄芸本来只是找个理由出来,但刚才的那句话还真提醒了她,“你在方夏弄药的那个休息室里还有没有看到别人?”
“我想想……”
林千行不动声色的捏了下指节。
约摸两三秒过后,他说。
“没有,就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