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的产业遍布全国各地,如果按照总体量来算的话他们的资产其实很庞大,只不过……”
车上,景嗣给她科普。
“上一任掌权者死之前没有做好财产分配,子女又多,相互之间为了利益争的老死不相往来,黎氏现在也就成了一盘散沙。”
“但目前他们的重心有点向京城这边靠拢的意思,”他将莫惊鸢的手握在手心给她暖着,“南方那边已经好几个都被曝出行事不当而进去了,那些资源现在都落到了黎良的手里。”
莫惊鸢闻言道:“所以他才带着黎瑾?”
“准确的说,是黎良离不开他这个儿子。”
景嗣在商界混迹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波诡谲没见到过,显然要看的更加狠辣通透。
黎家马上要被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给吃干抹净了。
莫惊鸢靠在景嗣的肩头,看着窗外移动的夜景:“狡兔死,走狗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利往。
景嗣原以为会听到她对这对父子的看法亦或是评价,八卦是人的天性,也是消遣的一部分,他说的这些不过就是想给她解解闷。
但她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不温不火的话,对谁也没发表看法,只当听了一个故事,过了耳就散了。
景嗣轻叹口气,隐隐的开始发愁起来。
他的未婚妻好像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想要投其所好哄人开心都无从下手。
回到家中时时间还早,莫惊鸢想着这个点应该不会打扰到庄芸,于是她看了眼刚刚换好睡衣的景嗣,拿起手机准备去阳台。
景嗣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去哪?”
“打个电话而已。”
他瞥了眼莫惊鸢手里的手机,将她拉回了床上给她盖好下半身:“阳台冷,你在这打吧,我出去。”
景嗣站起身,没有半分犹豫的走出了卧室。
正在客厅打扫卫生的舒静看到他愣了一瞬:“先生,是有什么需要吗?”
“没事,你忙你的。”
景嗣刚想着从桌子的抽屉里拿根烟,又想到了等会儿还要回去陪莫惊鸢睡觉,于是刚拿起的打火机又放下,顺便将已经放入嘴里的烟条扔进了垃圾桶。
他孤单的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几分委屈。
舒静:“……”
原来是被赶出来了。
卧室内,莫惊鸢拨通了庄芸的号码。
“蒲泽医院?”庄芸听到她的来意后有些讶异,“你问这个干什么?”
“过两天林千行要去那里直播,所以问问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庄芸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好家伙,景嗣是真大度啊。
“我想想,那地方还挺平静的,没出事之前就发生过一起案件,一位母亲的两个孩子在生病住院期间失踪,到现在也没找到,那位母亲也很早就因病去世了。”
她说的隐晦,但莫惊鸢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这么长时间没找到,孩子八成是遇难了。
庄芸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哦对了,其中那个姐姐……”
客厅,舒静终于见景嗣有了动作。
他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前敲了敲门,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能……进去了吗?”
莫惊鸢的思绪被打断,她和庄芸说了声稍等,随后又对门外的人说:“很快就好了。”
景嗣可怜巴巴的应了一声,又坐回了沙发上。
“先生,要不我给您先收拾出来一间屋子?”舒静提议道,“家里还有空房间,您看……”
“不用,”他拒绝的倒是干脆,“把那些房间抓紧安排好,别让她知道,不然下次出来我就没理由再回去了。”
舒静:“……”
还真是……深思远虑啊。
“庄姐,你刚才说姐姐……?”
被景嗣这一打岔,庄芸差点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哦对,那个姐姐之前自己回来过,还时不时的往警局来问她妹妹的下落,不过这几年也没再见到她的身影了。”
也就是说,现在失踪的只有妹妹一个人?
她又多提了一嘴:“虽然那地方最近是挺火,但毕竟地偏,人又少,去的话也要戴好防身的东西,注意安全。”
“好,我明白了,多谢庄姐。”
挂断电话后,莫惊鸢起身离开卧室,来到了客厅之中。
他还在那坐着,像是只等待主人牵回去的大狗。
看见她,景嗣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可没过两秒就又沮丧的垂了眼:“鸢鸢,我觉得我很没用。”
莫惊鸢愣了愣,失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走上前去,坐在了景嗣的身边。
“我想让你开心一点,但是每次好像都搞砸了,”他看向莫惊鸢,往常寡情的眼神湿漉漉的,盛满了如水的情绪,“对不起。”
听着他真挚的道歉,莫惊鸢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景嗣想让她开心她倒是知道,毕竟各种礼物他都一堆堆的往家里送,而自从她在这里住下,日常的饮食也都改成了她喜欢的口味,甚至是他的生活习惯也全在配合着,迁就着她。
她实在不懂这个“搞砸了”搞砸在哪了。
“怎么会呢?”莫惊鸢轻覆在他的手背上,“我现在很开心。”
景嗣反握住她的纤手,与她十指相扣。
“真的吗?”
“真的,”怕他不信,莫惊鸢朝他眨了下眼,“骗人是小狗。”
景嗣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他忽的倾身向前,将她整个人都拢在了怀里,低着头贴在了她的耳边。
然后。
“——汪。”
莫惊鸢瞪大了眼,她抿了抿唇,最后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笑的眉目弯起,甚至连肩膀都在颤抖。
景嗣也笑,只不过他明显沾了点害羞的意味,耳根染了一片红,他环抱着莫惊鸢,两人依在这沙发的一角之中,仿佛这就是只有他们彼此的小小天地。
笑够了,他拂去怀中人眼角溢出的点点水珠,这会儿都穿着睡衣,单薄的布料抵挡不住肌肤的炽热,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莫惊鸢想到这是在客厅,伸手推开了他。
景嗣没有半分脾气,安抚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后拦腰将她从沙发上抱起,走向了卧室。
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