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空姐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随后又拿了个毯子返回,停在了林千行的旁边:“您好……”
出声的瞬间,少年用手护住了莫惊鸢的头,本来还有些拘谨的眉目瞬间皱起,警惕又凌厉的看向了她。
像是一只弓起身子防卫自己领地的烈犬。
不过下一秒,见到来者是谁的他又恢复如常:“您好。”
空姐愣了愣,还以为刚刚是自己的错觉,随后又勾起标准的职业微笑,轻声询问道:“请问您的女朋友还需要毯子吗?”
林千行闻言,脸霎时红了起来,甚至缩着头不敢看她,半晌才闷闷的回了一句“不用了”。
空姐点头:“好的,有什么需要及时叫我。”
她离开后,少年又看向身旁的人,莫惊鸢依旧在沉沉的睡着,几缕碎发挡在了她的眼罩前,他伸手,将其理到了脑后。
林千行心想,他一定是疯了。
可这么想着,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松。
深耕在脑子里十几年的伦理纲常全都忘在了脑后,他忘了莫惊鸢是他的师傅,也忘了她即将要成为他人妻,他甚至还在享受着这种“背德”的刺激和这短暂的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光。
下飞机前的半小时,莫惊鸢从睡梦中醒来,她揭开眼罩,入目的依旧是窗户外的天际,看了下旁边的座位,林千行并不在。
几分钟之后,他拿着两杯水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她:“给师傅,我刚刚在想您差不多要醒了,所以和空姐要了水。”
莫惊鸢喝了一口:“还有多久?”
“快了,”他坐回座位上,“差不多半个小时。”
她点了下头,一点点的把水喝完,而林千行悄悄的摸了摸耳垂,企图擦拭掉那抹还没有消退的不正常的红。
飞机落地,两人走出机场,章途吩咐的人早已在接机口等候,其中一人打扮朴素,操着明显不是普通话的口音,笑嘻嘻的和两人问候。
司机解释:“这位是定安村的刘叔,他家在村子里有些话语权,到时候二位的身份就是刘叔家的远房亲戚,等会儿途中刘叔会和你们说一些注意事项,以防到时候露馅。”
管这么严?
林千行有些纳闷。
但他没说什么,上了车过后刘叔就在耳边一刻不停的絮叨,因为口音的问题他听的半解不解,却也大概了解了情况。
定安村现在已经不是管的严不严的问题,整个的作风甚至都还停留在几十年前,思想封建顽固,本来说要整改,好几次了因为村民的阻拦也没能实行,走出去的年轻人也很少有愿意回来的,渐渐的这里剩下的全是一些“老顽固”。
车子行驶到山脚下,路过一所警察局,刘叔指了指说:“这是离我们村最近的一个警局。”
而这里距离目的地,还有两个多小时。
林千行问:“那这样村子里出什么事不是很难解决吗?”
刘叔叹气:“还是那句话,不让啊。”
“村长呢?”
他又摆手:“都是一个德行。”
语气都是无奈。
往山上走,车速逐渐变慢,而后在一个岔路口行驶到土路上,道路越来越窄,两边都是光秃秃的树林,偶尔传来几声鸟儿的叫声,莫惊鸢透过车窗看向前方,说了句:“到了。”
由石墙砌成的大门前,几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刘叔下车去交谈,过了会儿领头的过来敲了敲车门:“人下来,车子就别进去了。”
两人下了车,那人一见到莫惊鸢就看直了眼,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林千行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挡在了她的面前。
领头哼了一声,提了提裤腰带走到了他们面前,眼神却还在往莫惊鸢身上瞟:“这位就是刘叔的侄子和侄女?第一次回家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咱们村的副村长姚三,半个村子都归我管。”
他挥了挥手叫了身后人:“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人家拿行李!”
那几个人还算年轻,听到姚三的喊话跑过来,嘿嘿笑着打了招呼过后,就要从林千行的手里拿莫惊鸢的行李箱。
“不了,我自己拿。”
林千行没让他们碰,语调冷淡,不给这群人一点面子,姚三这下再也忍不住,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小伙子,不知道村里的规矩吧?到了这里是龙盘着是虎卧着,否则……”
他身高还不到一米七,身材干瘦,林千行本来就高,再加上这阵子不间断的锻炼,比他壮了两倍不止,甚至还得低头看他:“否则什么?”
姚三被吓住了,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
最后还是刘叔过来打了圆场。
一阵风吹来,莫惊鸢似乎听到了什么:“有人在唱戏?”
姚三瞪了林千行一眼,跟她解释:“不是,村子里最近有人死了,在吹喇叭。”
过了石门进了村子,脚下的路倒是比来时要宽敞多了,家家户户都围着院子,来到了第一个十字路口,他们看到了对面一堆穿着细麻丧服的人,最前面的几个吹唢呐的吹唢呐,打鼓的打鼓,将手捧着遗照和贡品的几个人围在中间演奏,周围还有不少人在围观。
“唉,多可惜啊,他才三十多吧,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我可是听说他手上拿着他爸留下来的不少遗产,也不知道他这一走,那些钱给谁。”
“他家亲戚可不少,估计得扯皮一阵子了。”
“拉倒吧,不少?不都是一群快半截入土的老不死,也就他大姑妈那一家还算是老少健全,我看啊也别扯,说不定就是他们家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
他们也没看热闹,现如今先安顿下来才是要紧事,跟着刘叔来到他家里的二层小楼,他让自己的妻子先送两个人到进屋,随后自己拦住了还想着跟上来的姚三众人。
“啧,刘叔你这就不地道了,有这么一个水灵灵的侄女憋着不说也就算了,人难得回来一次,咱村里都是亲戚,再怎么说我也算她半个哥吧,你不让我们好好的说说话?”
刘叔一个头两个大:“人家在这就住几个晚上,姚三,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给我个面子。”
“给你?”姚三不屑的笑了一声,“我家那老婆子可催着我找媳妇呢,村里也没多少女人,我凭什么给你面子?”
刘叔无奈的摸了下额头,随后也不跟他客气:“别的我不知道,张家那个儿子的死和你有关吧。”
姚三闻言,脸色瞬间大变。